第344章 海清女
之後,青葙這才看向一旁,為了切出最是精美的形狀,剛才僅僅打下來的食材邊角料,已經是堆的跟一個小山丘一樣。
不過,想一想,這些邊角料明日里也可繼續烹飪,供幾名奴婢食用,倒也不算浪費。
接下來,自然最是關鍵的時候,起火開始烹飪,最好的食材,最全的佐料,最是貼心的誠意,烹飪起來,自然是水到渠成。
相比較來說,烹飪的時間倒是極短,青葙聚精會神、心無二用,用自己上千年勤學苦練所換來的嫻熟技藝,只用了不到兩刻鐘,六道色香味形面面俱到的菜肴,赫然已成。
任何一個人,當你甘心樂意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最終的結果,絕對是最是成功,最為完美。
而當你看到這些成功完美的作品時,青葙的心裡,自然是心曠神怡,洋洋得意。
兩千多年來,第一次為了一個少年郎,與自己這一生最是鍾情的男子,進行一番針鋒相對、明爭暗鬥,身心勞累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
直到經過將近兩個時辰,夫人總算是強行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看看時辰,已經是酉時三刻,夫人再一次擦乾臉上的淚痕,端坐於銅鏡之前,又一次更衣妝扮。
這一次,夫人異常仔細,非常慎重。
敷沿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畫面靨、描斜紅、點口脂……
每一道工序,但求最好,只求最精,追求最美!
提上青葙已經做好的菜肴,夫人又一次出府,向牢中走去。
下世界也真是無聊,一個人在牢中,無所事事,中午,紫珠過來送飯,除了用飽含淚水的雙眼打量自己,表達內心的呵護之情外,再無他言。
之後,又是自己一個人,呆在「洞房」之中。
想起昨日公主可笑的行徑,沈靈內心裡,除了無奈,還有一片溫暖。
公主有情有義,不惜捨棄自己的名聲,維護自己的性命,沈靈著實感動。
不覺中,又是一天過去了,透過窗欞看到清冷的月光,內心裡的思緒,不自覺地就飛到了夫人的身上。
哪裡知道,正在這時,突然發現表妹阿清姍姍而來。
連著眨了數十次眼睛,這才確定,真的是夫人,不,真的是表妹,因為,今日里,夫人還是表哥表妹逛街時的那一幅妝容。
正當沈靈奇怪之際,沒想到夫人不懷好意的竊笑道:
「昨日,表哥大婚,表妹未曾前來道賀,還請表哥原諒。」
沈靈呵呵一笑,心情瞬間里歡天喜地:「無妨無妨,是表哥招待不周,未曾邀請表妹前來,還請表妹莫怪才是。」
進入洞房,夫人似乎極是享受,仔細地環顧四周,彷彿此時,自己恍然入夢,又彷彿要完全將自己融入其中。
也彷彿回到了兩千多年前,自己出嫁的那一時刻。
少許,夫人這才再次強顏歡笑道:「如今表哥已經貴為駙馬,今日怎麼未見嬌妻陪伴於側,而獨守洞房?」
「不過一個單純幼稚的女娃子,心血來潮肆意妄為,當不作數,表妹說笑了。
不過,此時此刻,表哥突然覺得,咱們表兄表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恰逢孤男寡女獨處於這間嶄新的洞房之中,頗為應景,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
如果表妹不嫌棄,可否委身嫁與表哥,結為夫婦?」
「哼,沒想到,世上還竟然有表哥這樣的花心男子,昨日剛與公主完婚,新婚燕爾之際,今日里竟然色膽包天,一門心思的想要再行納妾。」
夫人嘟囔起櫻桃小嘴,似乎是略顯生氣,不再言語。
當然,也是牢中燈火昏暗,沈靈一時間,看不到夫人臉上的紅暈而已。
夫人輕輕地打開食盒,緩緩的取出幾盤小菜,端放於几案上。
而後一人一筷,之後,夫人請沈靈食用。
兩人是席地而坐,邊吃邊聊,場面儘是融洽,最為默契的是,時不時地,兩人竟然還相互夾菜,相互餵食。
兩個人爽朗的笑聲久久迴響於牢房之內。
也是神情氣爽,原本不曾飢餓的兩個人,竟然在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內,將青葙用心做的五六盤美味菜肴,吃的是乾乾淨淨,片葉不留。
幫著夫人收拾盤盤碟碟,清理現場時,沈靈的左手無意中觸碰到了夫人的纖纖玉手,一時衝動,索性就直接牽起夫人的右手,再一次如萬能膠粘著一般,不再分離。
還不錯,接下來,沈靈用右手夫人用左手,配合默契,將現場清理完畢。
感覺到手拉手坐於床榻上不合適宜,沈靈就拉著夫人,來至牆邊,往地上一坐,兩個人斜靠在牆上,促膝長淡……
夫人出生於齊國,原本是一名漁家女子,母家為阿姓,原名阿清。
俗語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因此,阿清一家,以出海捕魚為業,日子過的倒是有滋也有味。
阿清貌美聰慧,有膽有識,自十歲左右就能獨當一面,在當地頗是有名,就被海濱漁獵族,譽稱海清女。
久而久之,諸多人等似乎都忘了其本名——阿清。
海清女及笄之後,經人挫合,遠嫁至巴蜀夫家。
不曾料到,夫家族法竟然有一奇怪的規矩:凡天意鎮厄之女,須在婚禮之後,處子三年,始得合巹。
有此異常的族法,年至十八歲時,海清女雖已結髮成婚三年有餘,但卻依舊是,亭亭玉立的少婦處子。
三年已過,原本應行合巹之禮時,但是夫君,卻為家族生意,在六國間東奔西走,南來北往,拋卻家園,人在千里之外。
海清女,因此繼續獨守清幽山水。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又是兩年的時日,一晃而過。
這一日,夫君自齊國,帶回來兩名方士,意欲考察當地的丹砂儲量,及開採潛力,從而計算價值幾何?
不言而喻,夫君似乎有涉足丹砂業之意。
因此,夫君雖說是回至巴蜀,但是,將近月余,一直未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