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風雨欲來……
「傾兒,傾兒你來了。」
藍覓雲被花嬤嬤攙扶著慌忙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娘娘您慢點~」
花嬤嬤忍不住提醒道。
只見門外走來一名身穿杏黃色直裰朝服,腰間扎條淺色金絲龍紋帶,墨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筆直的站在未央宮門外。
乍眼一看,好似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子。眉目如畫,燦若星辰。
可一雙薄唇卻輕抿著,臉上一片清冷,抬眸看著未央宮三個大字,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望著未央宮的門檻不知遲遲未進去。
「奴婢(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未央宮裡的一應宮女太監見到賀知傾的到來,皆跪下行禮。
賀知傾被宮女和太監的聲音拉回了神智,甩甩頭,直接走了進去。
「傾兒,你來了。」
皇后藍覓雲看到自家兒子,忙伸手想要去拉他。
賀知傾見狀微微側過身,俯身見禮道:
「兒臣見過母后。」
藍覓雲看著賀知傾的動作,愣住了,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傾兒,你還在責怪母后嗎?」
藍覓雲實在控制不住心裡的難受,掩面輕泣,哽咽道:
「母后真的是為了你好,你能不能……」
賀知傾抬頭眼神冷漠的看著藍覓雲,不耐煩的說道:
「不是要吃早膳嗎?
如果母后叫兒臣來,只是為了說這些話,
恕兒臣不能奉陪。」
聞言,藍覓雲心頭仿若被人用利器狠狠的扎了一下,眼含熱淚的看著賀知傾。
「既如此,兒臣還要上朝,就不叨擾母后了,母后自行用膳吧!」
賀知傾看著藍覓雲又要哭哭啼啼的,心下一陣煩悶,臉色變得也越來越難看,直接抬腿就走了出去。
「傾兒~傾兒~」
藍覓雲看著賀知傾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出去,抱著花嬤嬤就痛哭了起來。
「嬤嬤,為什麼?為什麼?
本宮只是想與傾兒親近親近,為何總是如此呢?」
聽著藍覓雲傷心的話語,花嬤嬤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無聲的安慰著,心下卻感慨著自古皇室多無情,哪怕是血緣至親說拋棄也是能拋棄的,更何況只是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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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內……
「哎——哎——你們聽說了嗎?」
一名進城採買的大媽拉住幾個比較相識的婦人就開始問道。
「聽說什麼?」
其中一名婦人滿臉疑惑的看著大媽。
「我跟你們說啊,你們可別告訴別人,你們幾個可是跟我是最要好的,我只告訴你們。」
大媽似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生怕被外人聽去了一樣。
那幾名婦人皆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名婦人頗有些急切,拉著大媽的手就說道:
「哎呀!老姐姐,你就快些說吧,可急死人了!」
「就你耐不住性子,好好好,我說……」
大媽招了招手,示意幾人上前,方才壓低聲音說道:
「聽說啊,前段時間邊關的那些小國又開始集結軍隊要攻打我們天星了。
而且有好些人家的女兒的都被擄了去做了軍妓,那下場……嘖嘖!真是讓人不敢看。」
「哎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個啊我早就聽說了,沒啥好稀奇的。」
急性子婦人擺擺手,不甚在意的看著大媽。
另外幾名婦人聞言皆附和著點點頭。
「這個你們都聽說了,可是你們有沒有聽說幾個比較偏遠的鎮子里有好幾戶人家的兒郎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幾名婦人聞言皆是滿臉的不相信,急性子婦人當即就說道:
「老姐姐,你可別瞎說,這年頭,又不是抓壯丁,怎麼會有兒郎消失呢?
就算是因為邊關要打仗,也不會抓壯丁的,我們天星可是有著龐大的軍隊呢,那些小國家簡直不值一提。
既如此兒郎們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呢?你可別胡說八道,小心被官府抓了去。」
另外幾名婦人皆是同意的點點頭。
大媽見幾名婦人都不相信她的話,轉頭在來往的行人中掃了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拍了拍急性子婦人,遂說道:
「你等著,我給你找個人過來,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話音剛落大媽就快步朝著行人中身穿深藍色布衫的婦人走去。
「呦~劉家嬸子,你也出來採買啊!」
被喚作『劉家嬸子』的婦人,轉頭看到了喊她的大媽,嗤笑道:
「呦!這不是王嬸子嗎!
嬸子就是舒服,日日都能在這街上東逛西走的。
可不像我,每日都要在家侍弄公婆,還要看護莊稼地,
難得今日得了空閑,自是要出來採買的。」
劉家嬸子不加掩飾,滿臉不屑的看著王嬸子,心下腹誹著:
這老虔婆,整日里就知道浪蕩在這集市上,憑什麼我卻要整日里辛辛苦苦的侍奉公婆,還要收拾莊家。
在家裡整天被公婆拿來比較就算了,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卻還不得清凈,真真是讓人心裡心裡不舒服。
王嬸子不是沒聽出劉家嬸子話里的意思,但她此時並不想與她計較,就耐著性子呵呵笑道:
「看你說的哪裡話,這十里八村的誰不誇你劉家嬸子是家裡的一把好手,哪家婆子要是得了你的伺候那就是祖墳里燒高香了。」
「呵呵,嬸子真是過獎了。」劉家嬸子被誇了,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乾笑道:
「不知嬸子找我有何事?」
於是王嬸子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劉家嬸子說了一遍。
劉家嬸子臉色沉了沉,伸手示意那幾名婦人過來,又對著周圍的人說道:
「我跟你們說啊。這事可是真的,我娘家表姐的兒子就是……」
一眾愛好八卦的男男女女皆圍在一起豎耳聽著。
…………
賀知傾走出未央宮沒多遠就看到遠處急匆匆跑過來一名太監。
「啟稟太子殿下,召您速速趕去金鑾殿,說是有要事。」
那名太監因走的太急,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嗯。」
話音剛落,賀知傾邁著大步就朝著金鑾殿走去。
「依蕭愛卿看,此事應如何?」
金鑾殿內賀文軒身穿龍袍滿面威儀的坐在上首。
只見他時而緊戚眉頭看著手裡的奏摺,時而抬頭看著站在下首的丞相蕭山和文武百官。
「回皇上的話,這……依老臣看,邊關那些小國不足為懼,任他們蹦躂幾天也就會沒了聲息。」
蕭山裝作略微思考了下,方才從容的答道。
「嗯,其他愛卿以為如何?」
「回皇上的話,老臣認為丞相此言實為不妥!」
「哦?殿閣大學士李愛卿有何見解?」
賀文軒抬眼看著殿閣大學士李宏,示意李宏繼續說下去。
「回皇上的話,依老臣看來,此次各小國似是有備而來。
老臣認為皇上應當即刻派遣軍隊前往邊關實行武力鎮壓。」
蕭山嗤笑著看向李宏,遂說道:
「大學士此言差矣,吾皇乃我天星之真龍,有吾皇在,那些邊關小國怎敢造次。
再說了,邊關各國往年皆是雷聲大雨點小,有哪次真正的突破我天星邊關防線了。」
「你,你這是驕傲自持!
是,往年的確是未曾出現突破我邊關之事,可此次卻不一樣,
聽說邊關已有好些百姓流離失所,女子被擄去做了軍妓,男兒皆無緣無故失蹤。
敢問丞相這該作何解釋?」
李宏被蕭山只會在皇上面前溜須拍馬,自視甚高的模樣給氣的直接大聲反駁了回去。
「大學士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道聽途說的話也可信?
難道大學士的學識都是這般來的?
大學士可要明白了您可是吾皇最最看重的大學士,說話做事可都要經過考量的。」
蕭山絲毫不在意李宏的生氣,眼含嘲諷的看向李宏,像是抓住話柄似的咄咄逼人。
「你,你……」
李宏瞬間被蕭山氣的說不出話來。
坐在上首的賀文軒似是沒看見似的自顧自的看著手裡的奏摺。
「太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