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這趟渾水（4）
科潘碼頭除去進出口貿易集中地「寶石灣」的一大片視野開闊的海域之外，仍有許多個巨石嶙峋的拐點，形成諸多大大小小的無人海灘。
這些地方位置偏僻，沿岸邊的碎石繁多，既不適合船隻停泊登港，又不利於養殖水產，通常人煙稀少荒蕪，半廢棄狀態。然而正因此，很適合做一些隱蔽的事情。
停靠曼森家族私人直升機的這個小海灘距離主碼頭不足一公里，怪石嶙峋的海崖如同被刀縱向切割一般，形成巨大的垂直岩石面，能夠站在海崖上對周圍的海域動向一覽無餘。
碼頭出事的時候，比利並未親臨現場。對他來說此刻正是功成身退正是好時機。況且原本計劃內的事情，竟然臨時出現了驚喜，這令比利非常高興。
來送機的克雷洛大祭司感受了對方的喜悅，附和著笑道別：
「先生顯然很高興……」
拍了拍身旁克雷洛的肩膀，臉上洋溢著微紅，顯得格外地親切友善：
「沒想到竟然能抓獲格雷家族的人，我們的籌碼又增加了一成。這要多虧了大祭司的謀略啊！」
「先生說哪裡話；」克雷洛謙虛地頷首，「我們是一條船上的盟友，南部原本就是新瑪雅的好朋友。這些年大公一直致力於與同盟政府建立友好的關係，自然也是為了兩邦的共同利益。是烏戈那小子，不懂事找了個外族女子來挑事。等我們的人幹掉她，奪了手上的兵權，自然再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
比利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眸光中的陰狠之色一閃而過。很快有恢復如初：
「帝國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您同大公了。助手們已經在前往皇宮的路上，從南部走陸路可能會多少要耽誤一下。那樣東西還要勞煩大祭司受累幫忙。我的朋友送來了這麼好的武器，可不能平白辜負了人家的啊！」
「那是當然，當然！」克雷洛連連稱是，餘光不自覺地向海面上的濃煙位置瞥去一眼，忽而意識身側一道審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不由得強忍下內心的惶恐，又再次扭過頭來，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不過，那東西真的可以成為武器嗎？」
比利別有深意地笑了：
「天下間的一切看似無用之物，就如荒原里的鬼都能夠成為武器，何況是帝國的國寶，守護的聖石。我的設備已經對它完成了遠程的掃描。雖然具體元素並不可知，但我敢肯定，只要利用得當，它可以成為天下間最強大的武器……」
大祭司側頭望著面前這位雄心勃勃、狂妄自負的武器商人，一時間不知自己與他的合作是對是錯。
這些年曼森家族的武器製造體量已經直逼GP集團的那位神。然而，那位主神卻在十年前的世界戰爭后徹底的拋棄了新瑪雅。
沒有辦法，帝國太小了，小得如同巨大版圖上的一顆砂礫。必需依附礁石才能夠存活下去，否則會被海浪吞噬殆盡的。新美加大陸唯有比利願意同他們做武器生意，也只有他願意幫助除了聖石，一無所有的帝國。雖然曼森開出的價格遠遠高於市場，可他們不得不接受。
「壟斷在所難免，就如同GP集團壟斷了整個機器人市場一樣。」
猶記得當年，比利·曼森在協議桌上攤著手錶情無奈地說著。
於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如果有一天聖石消失了，對帝國來說也許是件好事，雖然可能會付出不可預估的代價，但至少……
至少被多少人惦記的石頭，他們能夠放在全球的市場天平上作評估，為帝國獲取更為可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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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前往科潘的路程中，白羽抽空向自己的傭兵所主理人蓋婭尋求曼森家族的背景資料。對方回復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將郵件傳遞迴來。
待將內容瀏覽完，白羽反倒有些佩服比利·曼森。這位當今曼森家族的掌權人，涉足的行業甚為廣泛，手裡的產業版圖遍布商業領域的各個角落，除了GP集團的那位掌權者阿努比斯，就沒有第二人能比及，難怪武夫人起了殺心。
曼森家族的生意，大到明面上的地產與運輸，私人銀行跟信貸；暗地裡的打劫、走私、販毒，甚至還涉獵買賣人口。除了他夠不著的機器人生意，受制於被GP集團的市場壟斷，倘若真的能從中薅開一個缺口，恐怕他必定會去摻一腳。
想來當初設計幹掉機器人之母，打得多半是這個算盤。殺烏鴉取得圓桌派隊的一席之地是一方面，順便還能打破機器人壟斷局面的話，可謂一箭雙鵰。
不過事與願違，沒想到阿努比斯還有後手，放了幾顆核彈直接碾滅了他的星星之火。雖然最終獲得了圓桌派對的席位，比利卻就只能在新南美這片土地上玩一玩了。
「所以，整個新美加大陸都沒有R系列機器人產品？」白羽對這個突然而來的認知，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龍泉給予肯定地答覆，「一方面是GP集團拒絕提供機器人援助，另一方面有的勢力心氣極高，提前放話拒絕機器人援助……」
唇瓣揚起一抹譏嘲冷笑：「這心氣極高的人物，是在說武夫人嗎？」
龍泉默默地點了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瞥開眼。
他這個用詞還是含蓄了些，實際上武夫人搶先一步，在媒體面前狂妄地大放厥詞，顛倒本末。他可不想拿出來說，還不夠丟人現眼的。最後整個加州的防禦跟部署工作，是靠幾十年都未必還得清的外債來填充的。
就不知白羽得知真相后，會不會打消接手死亡家族的念頭。不過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她，省得好不容易被他們「拐騙」回來的人，一怒之下拍拍屁股走了，那可怎麼辦？！
白羽並不知道龍泉正在打的小算盤，一門心思都在缺口戰事上。軍用內線聯絡上科潘港口的駐軍士官長，對方正在向她作前線的情況彙報。
「報告總指揮官，目前荒鬼已經突破了最前端的缺口，吞併了十艘港口船隻，數量還在增加。雖然我們已經儘力安排撤離，可它們當中有一位擁有特殊的能力者，正在破壞缺口的大小。導致荒鬼的擴張速度劇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