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的一切

  鳳華離幾乎能感同身受，那種從雲端跌落的感覺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前身被丟棄在小巷裏無人問津，若不是她在這時候魂穿而來，隻怕鳳府人尋來時看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了。


  那一瞬間，她猛然驚醒，眼底閃過凜冽的寒光，如同寒冬臘月最寒冷的冰霜，讓人情不自禁的發抖，但也隻是一瞬間罷了，她又是那個溫和的鳳家大小姐。


  前身之前遭遇的這一切，似乎並不是一場意外，出府，老婦人，抓小偷，官兵趕來，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有人精心設下的局一般……


  看來，這事情……似乎變得好玩了。


  鳳華離垂眸，露出一絲趣味的神色，那麽就讓她拭目以待，看看到底鹿死誰手好了。


  一晃就是一月有餘，古時的交通傳信極為不便。消息送到鳳求複手中大約要大半月，回來同樣需要這麽長的時間。不過聽月笛說鳳求複已經快要回到京城了，最晚明日就能到。


  經過這一月的調養，鳳華離的外傷好了個七七八八，隻是經她檢查，她體內現在處於一團糟的狀態，若是要重修武功，恐怕要花費一番不小的心力。


  此時已是萬籟俱寂，許是白日裏睡得多了，夜裏竟然絲毫沒有睡意，鳳華離站起身走到窗前，今晚的月色極好，月光灑落下來，明亮得讓人一眼能將院子裏的景色一覽無餘。


  鳳華離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外麵走上一圈助眠，眼角卻忽的瞥見一道翩若驚鴻的黑影飛快的劃過，淹沒在黑暗裏，眉梢一挑，頗有興趣的拿起床頭的外衣披上，輕輕打開門，利落的跟了上去。


  這麽晚了，會是誰如此大膽夜闖相府？莫不是想做什麽對相府不利的事情？

  在沒有確定這具身體的爹娘對她的真正感情前，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動相府一分一毫。鳳華離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喜歡護短，旁人對她好上幾分，她便對人加倍的好，可若是有人不知好歹犯到她頭上，動了不該動的人，即便傾其一生她也要那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人的功夫顯然極高，鳳華離追出去時已然不見了蹤影，她微微皺著眉頭，幹脆出了院子，漫無目的走動起來。


  到了鳳求複的書房，鳳華離略略揚眉，發現書房的門鎖不知何時被人給撬開了，斷落在地，她拾起那把斷鎖，發覺這鎖像是被人直接用內力斷開的，眉頭一皺。這書房裏放了許多貴重的密件，除非得了鳳求複的親口允許，不然府裏人都是不能靠近一步的。


  料想賊人應當就是進了書房，鳳華離思索著自己如今的狀況定然是無法與內力如此高深之人抗衡的，正要大聲呼喚巡夜的侍衛，屋裏忽然伸出兩隻手來，一手捂住鳳華離的嘴，一手將她的身子帶進了書房。


  ‘嘭’的一聲輕響，屋門又被嚴嚴實實地合上。


  “唔！”那人的手死死鉗在她的腰際，力氣大得讓鳳華離覺得她的腰可能會就此斷掉。


  “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的喑啞，像是刻意壓製出來的，顯然是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鳳華離冷靜下來，一雙眸子已然染上怒意，她長這麽大，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感受到死亡是離她如此之近，那人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似乎隻要她稍作反抗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她。


  若非她內傷未愈，這身子還過於虛弱，憑她的身手，這人又豈會輕易得手，竟然還敢威脅她……


  鳳華離背對著他，感受到耳邊微不可聞的呼吸聲，眼裏閃過冰冷的笑意。


  “你想做什麽？”她壓低了嗓音，聲音裏透著深深的恐懼，仿佛就是個毫無城府的深閨女子，遇到歹人之後該有的反應做得分毫不差，臉上卻絲毫沒有恐懼的表情，隻有無盡的寒意。


  她不掙紮，亦不大叫，乖巧得不像話，讓身後的男人滿意的輕笑了一聲，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扔到一旁。


  鳳華離倒在一旁，冷眼看著那人在書房裏開始大肆地翻找著什麽。


  不過片刻，那人就停了手，也不知有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將所有東西一一放回原位，而後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鳳華離眼底的笑意未減，在心裏默默的記下一筆，等到有朝一日她重返巔峰，定要這小賊嚐嚐她今日的這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感受。


  炎虞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正在暗自窩火，離開之時卻瞥到那個被她他扔在一旁的女人竟然好像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