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住一切可能
誘敵之計不要堵死所有的可能,得給人一點可能才會達到效果,兵法云:圍三闕一,虛留生路。當然有時候方向對了,路線準確了,揭開謎底也還是需要一些運氣的……
木三此時思維的瓶頸可不是只靠想想就能解決的,理論是需要與實踐相結合的,在少族長金俊的強烈懇求下,木三也答應一起去現場盤查一下,這樣能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真實經過。
三人一獸向著金月族老的家中行去,各方勢力馬上收到了彙報,畢竟靈猿這高大的身軀很是扎眼,只有金力趕忙安排好手中之事,趕了過來。
「木三兄弟,你這是…」
「金力大哥,是吾邀請木三大哥過來幫忙的。」
對於金力的為人,金俊這個少族長是很佩服的,給予足夠尊敬才解釋一番,以免造成誤會。
「可是,族長那邊…」
「父親那邊,我會去說明的,金力大哥放心。」
金力點點頭,不再反對,木三的能力他可是見識到了,有他的幫忙是最好不過了,只是他的身份現在還不適合拋頭露面,只能他時刻跟緊,不能鬆懈。
「木三兄弟,現在你有什麼發現?」
「是有些想法,還需要證實一下,金力大哥那裡探查的怎麼樣?」
金力嘆了口氣,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少族長帶來的,他也沒必要幫著掖著,畢竟說到底現在的進展都是木三的功勞,他小聲的說道,
「唉,那名侍衛是個重大的突破口,可是他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什麼,只能等等看了。」
說完滿懷期待的盯著木三看,見他毫無驚訝之色,心下已然更加確定這是出自他手。
木三點點頭,不再言語,讓他繼續等待,是不可能的,他從來也不會被動的等待,他只會主動地爭取,因為誰也不知會突發什麼狀況,積極爭取的才是自己能把握的。
到了金月族老家中,此地一直被重兵把守,所有人只能進不許出,金力跟守衛打個招呼,帶著幾人一起走進主堂,將審問權交給了木三,木三斟酌了一會,覺得不太妥當,此地他是客,不能喧賓奪主,還是讓給了金俊,三人來回謙讓,看的金晨著急萬分,
「你們都不來,吾來。」
三人一起看向他,金力剛要反對,金俊已經點頭同意,親自走上前,將其按在主位上,又看向木三,
「好,就阿晨主審,有勞木三大哥了。」
木三點點頭,看著第一次坐在主位上的金晨,好奇的四處亂動,忍俊不禁。
他輕輕的走到金晨後方站定,小聲的提醒他,
「先將那天所有到過現場的人帶上來,包括被金月族老罵出去的家僕,吾要了解一些情況。」
對,就這樣,金晨高聲喊道,所幸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做為主審,該有點威嚴,他端正坐姿,輕咳一聲,讓侍衛將那天的家人傳了上來,侍衛陸陸續續的帶上了幾人。
在場人員所說之話與前幾日並無差別,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金晨又不知該如何下問,一時間冷在當場,他唯有求助的轉頭看向木三。
木三也知審問幾人並無多大作用,當然他也不會平白浪費大家的時間,其主要是為了混淆視聽,現在敵在暗,萬事必須慎重,他沖著家僕努努嘴,目的很明確,原來目標是他們,金晨心領神會聽命的轉回身來,開口喊道。
「將其他人押下,好生看管,當夜侍奉金月族老的家僕留下。」
屋裡瞬間少去大半人員,比剛才清凈了許多。
「你們三人在這家中都是何身份,將那晚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回稟大人,小人三人都是家中的雜仆,當晚小人去給族老送吃食,哪知族老不知何事,正發火大罵,我三人剛進門便被趕了出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其中一人開口,其他兩人也不住的點頭。
「當晚是否有人拜訪過你家族老?」
金力開口問道,嚴厲的聲音頗有幾分氣勢。
「小人不知。」
木三按耐不住,這些沒有營養的問話毫無意義,他現在已經不準備再虛虛實實的,必須儘快找到答案,才能證實自己心中所想的疑惑。
「當時進去的就你三人?沒有別人跟你們一起進去?」
幾人都有些訝然的看著木三,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難道這裡有什麼問題,且耐心聽聽看?
「是的,大人,就我三人。」
「出來的時候呢?」
「也是我等三人。」
進去三個,剛進去就被罵出來,出來三個,沒問題啊,木三沉默了一會,沒發現底下戰戰兢兢的三人有什麼異常,他們應該沒說謊。
「誰帶你們進去的?」
「侍衛長金焦大人領路,他還特意囑咐我等小心伺候,族老那日火氣很大。」
「那金焦跟你們一起出來了嗎?」
「這個…」
「仔細想清楚再回答,到底有沒有看到侍衛長與你等一起出來?」
「小人沒有注意。」
果然是這樣,一個人隨他們一起進去,因為身份地位的差別,使得幾名下人並不敢隨意打聽他的去向,要不是木三今日問出,他們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金焦的存在,這也是下人對比自己身份高之人的畏懼感造成的。
如果真是侍衛長金焦所為,他既可無聲無息的進入房間,又可在人多之時混入人群中,不管進出,人都不會懷疑,一個是身份地位,另一個就是利用人的思維慣性行事,端的可怕,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他的兩名手下,因為他們彼此比較熟悉,慣性思維盲區只是暫時的蒙蔽,當人冷靜下來以後,肯定會考慮到破綻,所以他才不惜殺人滅口,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事情越來越明朗。
其他人也馬上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看來金焦是兇手已經十拿九穩了,那個感覺有些彆扭的侍衛一定是看到了他才會如此,因為他當夜本就不該出現,或者說出現的太早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是金月族老最信任的人之一,剖析開來,原來一切並不複雜。
終於可以鬆一口氣,金力正要下令抓人,木三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出聲打斷了他將要喊出的命令,給了他一個稍後的眼神,他只得先坐下已經站起的身子,耐心等候,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了,或許是木三有發現了其他的可疑之處,全都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在族老被害的前幾日,家中可曾發生了什麼事,無論大事小情,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幾日家中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三名下人沉思了好久,才開口說道,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很難知道這家中所發生之事。
「好好想想,不管大事小事,」
三人再次想了好大一會兒,急的頭上都冒汗了,其中一人猶豫的走上前,
「啟稟大人,小人聽說一件事,不知…」
他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但木三聽得真切,趕忙催促道,
「快講,快講」
眾人也都聚精會神的看了過來,面對著眾人直視的眼光,他更是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鼓足了勇氣,又忽然泄氣,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放心,不管何事,但說無妨,不要怕。」
這個時候,木三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要給他鼓勵,給他信心,這種長久生活在底層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勇氣,所以他很耐心的引導著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很隨和。良久,僕人才開口說道,
「是這樣,前幾日阿達不知何事惹得族老生氣,聽其他下人說,他被族老殺了,反正再也沒有見過他。」
「哦?阿達是誰?」
「也是我們下人,他為人也很老實,不知為何遭此大禍。」
一個下人失蹤在這個時代本就不足為奇,家奴而已,族老不會缺少這個,但在木三這裡不一樣,他也是底層生活的小民,很能理解彼此之間的感情,雖然同情這無可奈何的命運,但他可不會認命。
這件事看似與族老被殺案無關,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僕人的失蹤肯定有重大的隱秘,其他的也沒什麼再問的,將三人帶下去,木三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難道真的是這樣?他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不能亂說。
看著金力等人一頭霧水的模樣,滿臉焦急的等待著木三的揭秘,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說出來不會有人信的,
「好了,金力大哥,我問完了,你可以先把金焦抓起來審問。」
「問完了?沒別的了?」
見木三點頭不語,眾人全都納悶不解,又不能強求,始終想不明白木三為何要問那個問題,各個抓耳撓腮,只有金力還算冷靜,沖著木三點點頭,站起身來,剛喊出
「來人…」
「報……」
話還沒說出口又被打斷,他來不及責備,抬眼望去,一名侍衛慌不擇路的沖了進來,氣喘噓噓,也不敢停歇,人還沒停穩,已經跪倒在地,看著他失體的模樣,金力心頭一驚,千萬別再出什麼大事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