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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之下的指揮

  一切的一切,現在木三還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畢竟現在戰局越來越焦灼,換做另一個人,早就開始了迷茫。

  幾步趕到小師妹身邊,剛剛站停,林柔兒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臉冰霜,繼續自己的路程,留下滿面難堪的擎流宇。

  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面上的表情急劇變化,最終化為了一絲怨毒的目光。

  不知是對讓他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的赤火金獅和樊流雲,還是別人,總之這份目光盯著林柔兒的背影好久。

  隨即咬咬牙,邁開大步,直接朝著最上層的劍閣而去,轉眼消失不見。

  百川海自新一代掌門林海琛繼位以來,廣招門徒,弟子擴大了數倍,迅速崛起。

  在同輩的「海」字輩,大多都已坐化,父輩「滄」字輩,更是所剩無幾,兒輩「流」字輩,便成為了百川海絕對的中流砥柱。

  九階高台左右的洞府,也大多都是「流」字輩在使用。

  人數最多的一代,意味著競爭更加激烈,同門之間的關係愈發冷淡起來。

  但今天,他們再次聚集在一起,共同為師姐師妹加油打氣,林柔兒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眾人。

  對比之下,對林柔兒有認可,那麼對天才擎流宇便有多瞧不起。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比於實力的強弱,更重要的是性格的好壞。

  此時,林柔兒不為所動,絲毫不受影響,繼續憑藉自己的實力繼續向上攀登。

  走到現在,她其實已經非常吃力了,化靈期還是太弱了,勉強站在第七階三級台階,便再也邁不動了。

  還能再走一級,

  七階四級,

  七階五級,

  ……

  身體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暈倒的樣子,只靠一股本能的意志支撐不倒。

  但她挺住了,並且在強壓下,慢慢的直起了身子,體內的海陰脈這一刻徹底連通至氣海,顏色更深,距離連通心竅也只有一步之遙。

  「呼」

  再也只撐不住的林柔兒仰面而倒,嘴角留下了滿意的上揚,驚得兩旁的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想要上前。

  此時再也顧不得什麼師門規矩,什麼靈氣壓制,下層也有許多人想要衝上來扶住,哪怕撲倒在地墊一下也是好的。

  可惜根本用不著他們幫忙,上層劍閣射出一道快若閃電的人影。

  大部分人還未看清,林柔兒已被其接住,身影不停又急轉而回。

  好強大的修為,這麼強的靈氣壓制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是掌門?」

  「肯定是的!」

  剛有討論,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劍閣傳出,

  「都回去練功!」

  「是,掌門!」

  所有人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洞邸。

  充沛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從上古聚靈陣散出,真正達到了無中生有,有中生優。

  劍峰映劍閣,劍閣注劍武。

  劍峰天梯之上,便是劍閣,前後共分三殿,分別是金頂,落日和天心。

  各自三個大字懸於殿前藍底匾額之上,蒼勁有力,據傳正是出於百川海第一代掌門玉泉子之手。

  殿頂一隻形態逼真的吻獸吞住大脊,正脊各色琉璃瓦件,兩側雁翅造型,舒展騰飛,又不失穩重。

  殿前基台三層重疊,邊緣各有一柄玉劍望柱,配以海浪龍頭,烈日當空,直射其上,映射整個劍閣,嚴肅又不失格局。

  這裡便是百川海最神聖的地方,也是劍峰之下的最高點。

  負陰抱陽,沖氣為和,鎮守著整個劍峰島的根基靈脈。

  要說劍峰也並非孤零零的存在,左右遙相呼應的一十八峰各有鐵索相連。

  此時多日未曾有過動靜的鐵索慢慢晃動了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連鎖反應,有人來了。

  各峰之中自有人影衝天而起,或是一人,或是兩人,彼此之間也不打招呼,踏上鐵索,直奔劍閣而來。

  金頂殿,殿中豎立一尊踏鳳而立的仙人玉像,手持靈劍,仰望蒼穹,栩栩如生。

  腳下一字排開九隻行什小獸,表情各異,或要振翅高飛,或要落地跪拜。

  從一十八峰趕來的二三十人,進的殿中,尊拜玉像,三跪九叩,恭敬無比,一點不得馬虎。

  再起身,一同望向上位。

  掌門正背身負手而立,閉目養神,身旁站著面色異常難看的擎流宇,眼中冒出的火光暴露了他內心的戾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樣子這個天之驕子是吃了很大的虧哦,掌門估計也沒有安慰他的意思,幾人在暗自揣測著。

  其中站在最前位置的一名華服中年人,裝束與掌門相差無幾,看著模樣與擎流宇有幾分相像,不斷地給他遞眼色。

  他就是擎流宇的父親,百川海一十八峰卓盤峰的峰主,掌門師兄擎海正。

  唉,宇兒還是太年輕,遇事沉不住氣。

  好在擎流宇還是看懂了父親的意思,無奈的妥協了,收起了仇恨的目光。

  但臉上的表情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只得低頭頷首。

  中年人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同時眼中也冒出了與剛才的擎流宇差不多的神色,只不過是一閃而過。

  良久,百川海掌門林海琛緩緩的轉回身來。

  國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八字眉輕微跳動,突出顴骨不怒自威。

  猛的睜開雙眼,直掃過下首的師兄弟身上,最終停留在擎流宇的父親,擎海正身上,飽含深意。

  很多人不知是受不了族長含有冷意的目光,還是心有不安,一掃而過都低下頭不敢面對。

  而擎海正則不然,不僅對於掌門的目光給予了充分回應,甚至怡然不懼的給予強烈的反擊。

  哼,你林海琛若不是運氣好點,今日能做的上掌門之位?

  本該是屬於我的位置,我早晚會拿回來的!

  哼哼,等著吧,林海琛,你的好日子沒幾天了!

  最終,做為掌門的林海琛先收回目光,不理有些得意色起的擎海正,仰望玉像,緩緩的開口:

  「宇兒,把情況說一下吧!」

  「這個…是,掌門!」

  擎流宇稍一愣神,隨即抬頭看向父親的方向,看著父親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這才出口說道:

  「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樊流雲,他就是個姦細,勾結魔門,打傷小師妹,還搶走了我的墨刃,請掌門做主,請眾位師叔師伯做主!」

  擎流宇說完,對著掌門一拜,又對著其他的師叔師伯拜禮。

  整個殿內頓時議論紛紛。

  「樊流雲?」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感覺就在嘴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啟稟掌門,樊流雲就是半年前外門升上內門,實力不斷地退步的那個弟子。」

  「是他?」

  一個俊逸小郎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腦海中,有印象了!

  這小子曾經是見過一面的,還有過些許期待,誰知,唉!

  不過說他勾結魔門,怕是不能吧,難道他一直在故意隱藏實力?

  好像也不太可能,林海琛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有些猶豫不決。

  「呵呵,這小子一定是魔門派來的姦細,趁著我派弟子外出試煉之際,內外勾結,搶奪我兒上品靈劍,師弟,面對這等陰險之輩,莫不是要心慈手軟?」

  「這個……」

  擎海正的一番話還真讓林海琛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對於樊流雲他知之甚少,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不過做為一派之掌,想問題可就不那麼簡單了,牽一髮而動全身。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海正師兄有何辦法?」

  「呵呵,師弟,對待魔門,絕不能姑息,下十海追殺令吧!」

  「什麼,十海追殺令?」

  林海琛驚呼出聲,下首眾人也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不比掌門的反應好多少。

  十海追殺令,地海共討之。

  追溯甚至要到第一次正邪之戰,當時邪門各派與紫府少陽派殊死搏鬥,慘勝而終,被迫移居地海。

  為了共同維護地海的安全,當時十大邪門共同制定的抹殺規則,後由十海接管,稱之為十海追殺令。

  此令一出,不死不休,流雲將會成為地海公敵,整個地海將再無藏身之地。

  對待一個小小的聚氣期,只懷疑是魔門的姦細,用得著這麼大的殺招嗎?

  林海琛有些懷疑了,但不管怎麼說,流雲這個魔門姦細怕是坐實了。

  唯一知道內情的小師妹,也陷入了昏迷當中,不知道何時能醒來。

  擎海正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他,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思考了許久的林海琛,長舒了一口氣,

  「下令吧,通知其他各海!」

  說完,欲轉身離去。

  「師弟且慢!」

  「哦,海正師兄還有何事?」

  「師弟大意了吧,既是魔門姦細。一個小小的樊流雲可沒這麼大的本事,肯定會有接應的同夥!」

  此言一出,林海琛頓感警覺,眼光一凜,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這父子倆要幹什麼?

  「海正師兄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只是為了門派安危,不得不謹慎對待!」

  「海正師兄但說無妨!」

  「呵呵,既是外門升上來的,我聽說還是比武的獲勝者,我看外門執掌陸海岩最有嫌疑,就算不是與樊流雲勾結,也必是為此子大開後門,否則怎會讓其混進內門?」

  「斷無可能!」

  果然,事情到此遠沒有結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就說嘛,一個小小的樊流雲還不至於讓擎海正這等人物大動干戈,原來目的在這裡!

  觸手想要伸進外門了嗎?師兄,你過界了!

  還未等林海琛有所表示,下首的眾位師兄弟又有人站出來附和。

  「海正師兄說的對,陸海岩最有嫌疑,請掌門下令嚴懲!」

  「魔門姦細壞我門廳,請掌門莫要……」

  「夠了!」

  林海琛一聲高喝,吵吵鬧鬧的大殿立馬安靜了下來,一些還想起鬨的立馬禁聲歸位。

  掌門已經發怒了,他們可惹不起!

  林海琛第一次感覺到地位受到了威脅。

  擎海正,以前不管對自己尊敬與否,都可以不在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竟然已經滲透了大半個百川海,有了這麼大的勢力。

  唉,怪自己太縱容了!

  「我知道陸海岩與師弟你師出同門,有些於心不忍,但師門規矩擺在這裡,誰也無法更改,師弟莫不如傳陸海岩來問問?」

  「唉,傳吧!」

  現在醒悟已然有些晚了,看看在場的,除了不惹事默不作聲的,還有掌門一派無法辯駁的,人數寥寥無幾,剩下的都是擎海正一派,已經開始逼宮了。

  早就該痛下殺手了,現在好了,說陸海岩是魔門,不僅是他不信,就是在場的也沒人會信。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無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卻無法辯駁。

  唉。海岩師弟,希望你能明白師兄的苦衷啊!

  良久,面無表情,一臉淡漠的陸海岩邁入殿中,也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掌門之下,俯身行禮。

  「掌門!」

  還未等林海琛有所回應,人已直立起身子,向著側方橫跨一步,垂手站立。

  「陸海岩,你可知罪?」

  「哦?海正師兄所說的我罪從何來?」

  「呵呵,現已查明,你外門弟子樊流雲是魔門姦細,你敢說不知道?掌門已下了十海追殺令!」

  「魔門弟子?」

  哪怕擎海正說出魔門姦細,陸海岩還是不卑不亢,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還有何解釋?」

  「既魔門姦細出自我外門弟子,我自會親自取他首級,不勞師門十海追殺令!」

  說完,向著殿外行去,眨眼踏入天梯,消失不見。

  「你……」

  地海交匯,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誰也分不清到底屬於哪方,反而倒成為了無人管轄的區域。

  血腥、殘酷、骯髒、危險、機遇,混在一起,交替著,上演著。

  地海,無名島。

  正是坐落在這樣一處魚龍混雜的地界。

  既稱無名,本該默默無聞,但這座小島上有一處極為特殊的存在——月光酒館。

  就沖這一點,也能赫赫揚名。

  無名島上,

  月光酒館,

  修仙之士,

  門開半踏。

  至於說為何開半踏,其中的門道還是比較多的。

  因為月光酒館可不僅僅是一處喝酒之地,也算的上修仙界一方比較突出的勢力,像是某個門派的暗中支持,又獨立之外。

  總之修仙界各個門派弟子,散修,都能在此看到。

  大隱無名隱於世,就因為月光酒館,無名小島才正式佔有了「無名」這個名字。

  也因它,而成為修仙者熟知的地方,足見月光酒館這四個字的分量。

  今夜月明清輝,

  去月光酒館看看,

  今夜明月高懸,

  去月光酒館探探,

  今夜閑來無事,

  去月光酒館逛逛!

  聽消息的,碰運氣的,湊熱鬧的,等等,許多人心中都會不自覺的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更何況近期地海出現了造化,這裡將會是最熱鬧的地方。

  無名島不遠的一處荒島,瘦小的黑袍面具人正單手抓著半暈半醒的流雲飛奔而至。

  另一隻手臂隱藏於寬大的衣袖之下,深藏不露,遠遠的看去,像是獨臂一般。

  「啪」

  「哎呦」

  面具人落地,隨手一甩,將流雲直接扔在地上,再不理會,隨即找的一處空地,閉目打坐,盤腿調息。

  不過他只有單手掐訣,顯然另一隻手並非刻意隱藏,眉頭不時皺起,似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再看流雲,雖不是堅硬的山石,但也夠瞧的,這一下直疼的齜牙咧嘴,立時清醒了許多。

  全身上下除了頭能微微活動,其他部位如同木頭一般,卻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這種滋味遠比禁錮難受的多。

  好在離開了冰火島,體內的陰荼停止了蔓延,只要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應該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話說氣海之內早都枯竭了,哪有靈力可用?

  該死的,這是什麼地方?

  一陣前所未有的荒涼感襲來,靈氣稀薄,沒有生機。

  流雲強忍著再次昏厥的慾望,稍微散出一點靈識,還好能用。

  費力的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絲毫沒有查探到面具人的位置,這才有些氣餒的放棄了這無謂的舉動。

  這裡就是一處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喂,面具人,面具人。」

  「……」

  天地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知道你就在周圍。」

  「快送我回去,否則我百川海……」

  心裡下意識的提到師門,流雲語氣一頓。

  算了吧,師門能專門救我?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面具人,到底為什麼抓我?」

  隨著越來越多的問話得不到回答,流雲愈發著急,身處這樣一個荒涼又陌生的地界,原本的安全感便少了許多。

  隨著逐漸休息過來,力氣也大了許多,聲音便不自覺的提高,連帶著一些不太中聽的話也同時出口。

  這一下不僅眾人目瞪口呆,就是連續發問的擎海正也被堵的不輕,氣海差點沒堵炸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外門執掌的位置是空出來了,目的已經達到,這些都忍了。

  哼,不過陸海岩你也不用太得意,等收拾了林海琛,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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