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審問
“捏嘿嘿嘿嘿”
“諾頓小崽子，你可算是落在我手裏了。”
托尼一馬當先，直直逼到了諾頓身前。隻可惜他一米六的身高，麵對已經快長到兩米的諾頓，不得不高高地昂起頭，才能直視到對方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諾頓的視線還是無視了他，轉而迎向了門外黑壓壓的人群。
“三十多個海賊，想強行突破並不現實，更何況，還要顧慮到身後這兩個小家夥。”諾頓對局麵作出了判斷。
眼下這群海賊，聲勢不可謂不浩大，可諾頓的臉上卻毫無懼色，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下場。
沒錯，諾頓心裏很清楚，雖然這群海賊表麵上已經暴動失控，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巴蘭卓與泰格權力鬥爭下的棋子。
甚至於，這場群情激憤的暴動本身，也是被雙方首腦默許的一場較量。
雙方都需要製造不斷升級的衝突與矛盾，來為最後的大決戰造勢。
而自己，作為泰格這方的棄犬，除了巴蘭卓外，幾乎不受到任何人的待見。
所以當托尼挑事之後，泰格才並沒阻止這場暴動，而是任其發展，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背後的巴蘭卓拉下水。
“也罷，就陪他們演完這出拙劣的鬧劇吧。”想到這裏，諾頓鬆開了手中的劍鞘。
而托尼見此，大感快意，叫囂道：“哈哈，這下不敢反抗了吧。”
說完，伸手便要搶奪諾頓腰間的佩劍。
鏘——
鋒利的劍光一閃，諾頓的側劍隻拔到一半，便嚇得托尼趕忙將手縮了回去。
“怎麽？剩下的八根手指也不想要了嗎？”諾頓直戳對方的傷口。
“你！！諾頓小崽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看看我身後的這些兄弟吧！事到如今，你還搞不清楚局勢嗎？”
托尼一臉得意，振臂高呼道：“兄弟們，這個陰險狡詐的航海士，故意把船開到無風帶上，就是想把咱們活活餓死。你們說，他該不該殺？”
沉默。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托尼的高呼不但沒有引起海賊們的憤慨，反倒是惹來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於此，托尼臉上寫滿了尷尬，但還是強自說道：“兄弟們，把這個叛徒帶上甲板，咱們好好審問審問。”
“審問？”
“就憑你們這群底艙的泥腿子？”
看著眼前無聲的人群，以及他們臉上陰狠的表情，諾頓知道，這一次，這夥餓瘋了的海賊是在玩真的。
所以，他決定以進為退，化被動為主動。
“想要審問我？”
“可以。去把船長或者大副叫來吧。”
“你們，還不夠資格！”
說罷，諾頓收起手中的側劍，直直走進了人群，在踏上樓梯之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夠膽的就上來吧，我在甲板上等著你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會被吊死在桅杆上麵。”
啪嗒啪嗒——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所有人都跟著諾頓攀上了樓梯。隱約之中，傳來了一道猥瑣的聲音。
“對了，還有這個通敵告密的胖子，也一並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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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恐懼號”，甲板。
諾頓立於甲板正中央，腳下躺著被人群丟進來的迪卡，四周則是海賊層層的包圍。
“兄弟們，把這兩個叛徒綁上桅杆，大刑伺候。”托尼上前一步，向身後招呼道。
“我說過了，你們不夠資格，叫主事兒的人來吧。”諾頓打斷了托尼。
於是乎，伴隨著一陣巨獸般的腳步聲，泰格從艉樓下到了甲板，站定在諾頓身前。
“說的不錯，他們確實不夠資格。”
“但我，你覺得夠不夠資格？”
“……”諾頓沉默不語。
“給我綁起來。”
泰格語氣平淡地下達了命令，旋即轉身離去，坐上了船頭的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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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航海士大人，你是不是故意把船開進無風帶的？”
托尼背著手，在諾頓麵前來回走動，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刑訊官。
“注意你的措辭，這裏可還不是無風帶呢。”
咚——
托尼猛地一拳砸進了諾頓的小腹。
“媽的，還敢囂張！”
“說！你是不是假借這場風暴，故意把船開到無風帶的邊緣，最後人為製造了這場饑荒？”
見諾頓並不吭聲，托尼還以為自己切中了對方的要害，於是又得意地開始了他的踱步。
“承認吧！憑你的航海術，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甚至，你還能掐好時間，在船上的絕大多數人都餓死了之後，再“及時”地把船開回港口。”
“這樣，不僅你自己能活下來，還能殺人不見血地為你的同伴報仇。”
“我說的沒錯吧？航海士大人。”
聞言，諾頓低下頭，目光直視著托尼的眼睛，開口道：“你叫托尼是吧？”
“怎麽？現在才知道向小爺我求饒了？”
“很好，我會記住你剛才這一拳的。等這場無聊的鬧劇結束之後，我會親手把你吊死在我身後這根桅杆上。”諾頓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該死！”
托尼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諾頓的側劍，劍刃一揮，便要向劍的主人砍去。
但在這時，泰格卻是坐得不舒服了，於是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身下的椅子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
聞聲，托尼手上高舉的側劍略一停頓，而後，又狠狠地劈了下來。
“啊！”
迪卡一聲慘叫，身上的肥肉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還有你這個死胖子！你不是和咱們的航海士大人挺親近的嗎？剛剛還跑去給他通風報信。”
“說！船是由你們兩個輪流開的，你一定知道些什麽。”說話之際，托尼又將水手刀刺進了迪卡的肚子裏。
“啊”
迪卡一邊哀嚎，一邊拚了命地搖頭，直到托尼徐徐抽出了劍刃，才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竟然說你不知道？”
托尼滿臉的不可思議，把迪卡的回答足足重複了兩遍，旋即才像發瘋了一般，用劍尖反複紮刺著迪卡的身體……
許久，迪卡的叫聲才消停下來，這時，托尼繼續用魔鬼般的聲音蠱惑道：“看看你旁邊的航海士大人吧。”
“你天天死皮賴臉地跑去跪舔人家。可是呀，迪卡，你不知道，你剛剛都叫得這麽這麽慘了，你家的航海士大人——”
“可是一眼都沒有看過你哦”
“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捏哈哈哈哈”
托尼極盡嘲諷之能事，攤開雙手，在迪卡麵前蹦來蹦去。
而迪卡聞言，轉過頭，卑怯的目光一點一點向諾頓探去。
於是乎，他看見了諾頓無情的側臉，甚至於，對方還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閉目養神一般。
“哦我可憐的迪卡寶，不如？咱們現在就說出來吧？”
“把這個家夥，惡毒的真麵目揭穿出來。”
托尼蠱惑的聲音再度響起，每一個字都叩進了迪卡的心扉。
作為船上第二懂航海的人，對於諾頓的一係列操作，迪卡自然比其他人看得更加透徹。
當時的情況是，“深海恐懼號”想要從台風中突圍，就隻能選擇南西作為突破的方向。
可南西這麽大，具體是南南西，還是南西偏南，還是南西便西，還是西南西，迪卡並不能確定。
諾頓選擇的西南西，就一定是唯一可行的方向嗎？
船一出台風，就立馬迫入了無風帶的邊緣，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又真的隻是因為巧合嗎？
以上這些問題，迪卡心中都有所懷疑，但以他的航海知識，終究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諾頓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諾頓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諾頓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迪卡腦子裏越想越亂，越想越亂……
終於，他再也承受不住這莫大的壓力，猛然抬起了頭——
“諾頓大人，他不是故意的！”
“什麽？？”托尼驚呼道。
“諾頓大人，他不是故意的，這隻是一場巧合而已。”
“我相信諾頓大人。”迪卡篤定地說道。
“你這個惡心的死胖子，給我去死吧！”
托尼將手中的劍刃一股腦紮進了迪卡的身體，直至沒柄而入、透體而出。
劇痛，讓迪卡身上的肥肉顫抖了起來，但這一次，迪卡卻是咬著牙，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一如上一次，他揮劍斷指時的情形。
“夠了。”
諾頓驀然睜開了雙眼，目光直射向泰格的眼睛。
“這場無聊的鬧劇，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