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霸氣初顯
菲林思科所謂的攔截,就是進攻,再進攻,用毫無間隙的攻勢,讓諾頓疲於奔命,根本無暇再考慮跳船的事情。
隻見菲林思科一記上揚的斬擊逼得諾頓撤出了身位,而後,回轉的刀刃又立即跟上,不給諾頓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間。
鐺、鐺、鐺
密集的攻勢一刻不停,隨著時間的推移,諾頓防守的點位開始不斷向自己的身體靠近。而這,也意味著諾頓已經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了。
“這樣下去不行雖然把寶押在了布萊克的支援上,但心聲起作用的前提,是自己的劣勢不能太大。像這樣完全被對方壓著打,布萊克永遠都找不到那個合適的時機。”
“所以,哪怕實力不允許,我也必須強行找出一個反擊的機會。如此,才能和布萊克裏應外合,一舉突破對方的攔截。”
想到這裏,諾頓沉下心思,一門心思分析起了菲林思科的每一次出手。
鐺
橫刀擋下一記迎麵的重斬,而後,諾頓翻轉刀刃,順勢猛攻了過去。
但可惜,菲林思科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一招未果,又馬上跟上了下一招。呼的一聲,裹挾著無匹威勢的刀刃後發先至,不僅彈開了諾頓的斬擊,還直接威脅到了諾頓的中門。
下一刻,一記刀光閃過,諾頓的胸口又再添了一道血口。
“對了,這才像個男人的樣子。”菲林思科舌頭一伸,舔舐過嘴角沾染的血跡,繼續道,“記住了,背上的傷疤是戰士的恥辱,永遠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
“背上的傷疤是戰士的恥辱”聽著這句熟悉的話語,諾頓不置可否地重複了一遍。
這句話本身,諾頓當然是讚同的,但問題是,諾頓並不覺得眼前的這場戰鬥,有什麽值得自己拚上性命的東西為商船拖延時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接下來,當然是保命要緊。
而現在,經過這輪看似拚命的對攻,諾頓已經分析出了對方招式和實力。
隻可惜,最後得出的結果並不樂觀:
菲林思科的劍術雖然並不取巧,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就隻是拿著武器在胡亂揮舞,沒有絲毫技巧在身上。
大開大合隻是一種劍術風格,而不是莽撞的代名詞。
菲林思科或許無法像諾頓這樣,斬出迅捷而精巧的連招,但他的運劍和步伐卻自成體係,完美兼顧,諾頓根本找不出一處可供利用的破綻。
所以,除非對方主動犯錯,否則以諾頓目前的實力,是無法在交戰中占得先機的,哪怕一次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比氣勢吧”諾頓收刀回鞘,借用刀鞘這一實體,開始凝聚起了身上的氣勢。
絕境才能開拓氣勢。
諾頓此行來到皮諾斯群島,其目的之一,就是借助實力更強的敵人,來突破自己一直無法突破的斬鐵之境。
而眼下,也唯有這一個方法,能讓自己暫時壓製住菲林思科了。
一直以來,諾頓在劍術修行上都有一個難以突破的心魔為什麽自己明明有著滿腔的氣勢,但就是無法把這股氣勢按照自己的想法宣泄出去
他的宣泄要麽有所節製;要麽就如洪水決堤一般,茫然無所方向。
但是,這兩者統統都不行,諾頓要的是一把劍,一把鋒利、明銳、所向披靡的氣勢之劍。
此刻,諾頓沉下心情,忘卻了船頭已經被甩開百米的事實,也不再去擔憂自己是否能夠順利逃脫。
諾頓把自己想象為了一隻懸崖邊上的斑羚,腳下的大山正在土崩瓦解,而自己唯一的生機,是懸崖之外的另一座山巔。
但可惜的是,這座山巔太過於遙遠了,而懸崖之下,又是一片萬丈深淵。
跳,一旦失足墜下,便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不跳,或許下一刻,大山便會停止搖晃。
那麽,是跳,還是不跳呢
是無畏,還是退縮呢
諾頓在捶問自己。
他很清楚地知道,哪怕自己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跨越眼前的天塹,但最終,諾頓還是選擇了
無所畏懼。
哪有時間管這麽多結果,先動起來再說
頭一次,諾頓不是用意識指揮身體,而是身體本能地動了起來。
不再去思考自己能不能跳過懸崖,也不再去憂慮腳下的深淵到底有多深,甚至不再去考慮自己起跳的姿態是否正確。
此刻,諾頓唯一想做的就是跳躍,僅此而已。
驀地,諾頓拔刀出鞘了。
有別於之前,那種真的有一股氣勢在推動著劍刃的虛假想象。這一次,諾頓的出刀十分自然,所有的動作都沒有半分的刻意,刀身就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地,從鞘中抽離了出去。
在刀身完全出鞘的那一刻,所有的氣勢都沉積在了刀刃之上,澎湃而內斂。就如同大洋的深處,越是深沉,就越是平靜。
錚
陽光灑落在刀身之上,反射出了猶如黑曜石一般的明銳光澤,而後,這寸光澤在空氣中斬出了一道一閃即逝的黑芒。
再之後,伴隨著刺耳的錚鳴,半截斷裂的刀身在空中飛旋了起來。
“就是現在”諾頓從刀意中蘇醒,而後,第一時間向布萊克發出了指示。
此刻,無疑是心聲幹擾的最佳時機,菲林思科的軍刀剛剛被諾頓斬斷,神情中也赫然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
但可惜,心聲並不是念頭,無法在腦海中瞬間完成,它必須有一個“默讀”的過程。而這一來一去,等到布萊克的心聲再發送向菲林思科的時候,對方早就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了。
而那時,諾頓的氣勢已經揮霍一空,再想複製出同樣的斬擊,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就是現在”
心聲未落之際,菲林思科猛然從驚愕中掙脫,然後瞬間撤步轉身,用手中的半截刀刃,斬向了身後的空氣。
沒錯,在菲林思科的全身心都震驚於那一寸黑芒的時刻,他的耳後竟是詭異地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笑聲。
笑聲中帶著三分誌在必得、三分陰險以及三分得意,仿佛一個陰影中偷襲者,在下手的那一刻,發出的小人得逞的笑聲。
於是,菲林思科本能地回過身體,斬向了這道如芒在背的聲音。隻可惜,除了空氣之外,他什麽也沒有斬到。
見此,菲林思科暗道一聲不妙,又再度轉回了諾頓的方向。
但這時,船頭已經不見了諾頓的身影,隻餘下甲板上一處爆炸的破口,以及空氣中一縷淡淡的猩紅。
看著站在另一艘軍艦船艉,與自己隔海相望的諾頓,菲林思科舉起了手中的斷刀。
“一個一心隻想著逃跑的家夥,竟然能斬出武裝色霸氣,該說他是懦夫好呢還是勇者好呢”
“不過,不管怎樣,我對這場戰鬥真是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