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信
隻是我才寫了幾個字,然後就不知道往這封給清涯哥哥的書信裏寫什麽了。
這白紙上麵就隻有幾個字——清雅哥哥,然後在沒別的了。
我苦思冥想了良久,想到腦袋都快要冒煙了,可是還沒有想到要給他寫什麽。
其實我現在是太子妃的身份,若是給他寫信說,我想他,快點來帶我走,那這是不是就是給太子戴綠帽子了?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估計都見不著清涯哥哥最後一麵了,會皇帝拖出斬了罷。
這個時候,我才有點懊惱,當初讀的書不夠多,現在不知道怎麽寫,才能委婉的表達出我這種在宮中無奈不喜又十分想念他但是不希望他做出過激舉動的複雜心情。
倘若是直接寫出來,那未免也太過於直接了,不妥不妥。
我咬著筆杆子,沉思了一陣,然後寫下了幾個字——邊關的戰事還吃緊嗎?若是對方人數實在過多,那就不要莽撞往前衝了,躲在後麵吧……
頓了頓,我又將這紙揉成團扔了,我說的這話對於清涯哥哥來說顯然是一點用都沒有的,按照他那個性子,做什麽都是第一個衝上前去,也不會做那種貪生怕死的事情。
我欣賞他,可是又心疼他,不希望他是倒下的那個人,我自私的希望不論戰況如何,清涯哥哥都能夠是最後活著回來的那個人。
我在這書房裏待了大半日,為了給清涯哥哥寫一封飽含感情又恰如其分的信,可是費勁了心思,我本來就極少寫過什麽信,之前都是清涯哥哥主動寄信給我的。
最後,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是心滿意足的收起了幾張信紙,裏麵充滿了我對清涯哥哥的情感,都是我對他的想念和保佑。
我將信給裝起來,然後想要寄出去,這個時候又遇到難題了。
這信該給誰幫我寄出去?
可是在這偌大的皇宮裏頭,人生地不熟的,我還能找誰啊?
我可是一點也不指望皇帝能夠讓這些侍衛幫我寄出去的,還有那個太子爺,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在新婚的那晚,他躲我都避之不及,更不會幫我的,所以我隻能另選擇他人了。
如果是托爹爹派人幫我送去,那更是不可以,他定然會扣留這封信的,不成。
思索了很久未果,我決定出去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說不準等會就會想到好辦法的。
在我離開暖閣的時候,似乎有什麽人過去了,身後還簇擁著一群人,我心裏正是想著事情,也沒有多大的注意,不知道那人是去了書房還是哪裏。
斐月倒是很安靜的跟著我,直到我又回到了這個秋千這裏,斐月麵上露出了一點不可思議的神情,以為我又要搞事情。
“小姐,還是注意身子要緊啊,上回的那動作太過於危險了,若是一個不下心發生點什麽意外,那該如何是好啊?”斐月總是對這個秋千有著某種意見。
果然斐月對我的武功的認識還是太淺了,憑我這多年玩秋千的經曆和不俗的功夫,又怎麽會發生意外呢。
我悠然晃蕩著,一前一後,還加大了力道,腳尖用力著,不一會就晃得挺高的了。
搖擺之間,我的裙擺衣袖和飄逸的長發在一起飄動著,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淺黃色的光暈灑在身上,我仰著頭,還在想著,到底有什麽人可以幫我寄信呢。
忽然,繩子斷裂的聲音傳來,我暗道不妙,斐月真是個烏鴉嘴,果然意外發生了。
在我快要摔倒的時候,我才記起來,這秋千好像上回就已經有些不靈了,我想要修一修來著,倒是給忘記了。
等會應該會被摔得很慘,我想著,這天還真是倒黴啊。
就在我仰著頭倒下去的時候,卻沒有那種想象中的頭磕在地上的疼痛感,似乎還很柔軟,一點也不疼。
“奇怪了,這裏的草地是這麽軟的麽?”我納悶著揉了揉後腦勺。
“那是因為你坐在我身上。”淡淡帶有著些許低沉的聲音從身下傳來,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往下一看,淺淡的金黃色光暈照著他,蒙上了一層很柔和的色彩,那輕淺的目光如水如綢,嘴角兀自勾起,溫和又帶著一點戲謔的神色。
恍若是靈山裏大朵大朵盛開的雪蓮,染著金光,還有點調皮。
竟然是雪蓮公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禁不住叫了出來,就是這個家夥,我才最後被捉了進皇宮的,若不是當初他打昏了我,興許我能與那些官兵鬥上幾十上百個回合,說不準我還能逃脫的,現在也就不用在這宮裏當這太子妃了。
都怪這雪蓮公子,讓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進來了,真是可惡至極!
當初我就想著,若是下回我再看見他,定然不會放過他的,現在他可是被我逮到機會了!
“你竟敢還在皇宮裏出現,哼,我們就來算算帳罷!”我就揪著他的衣領,臉幾乎貼著他的臉,然後吼道。
可是我大約是忘了,現在的我倒在他的身上,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在外人看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雪蓮公子嘴角微微勾著,然後淡淡說了一句,“你可以先從我身上下來麽,你很沉。”
我一聽這話,更是怒了,好你這個雪蓮,之前嫌棄我醜,現在又說我重,看來是哪一天見麵不說我幾句就不痛快了,我咬緊牙關,一字一句說道:“司齊,你想死是不是?”
我還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陪嫁丫鬟斐月從頭到尾都在一旁看著,在我從秋千上倒下來到與這雪蓮公子糾纏在一起,她驚愕的表情已經是無法形容了,最後隻能勉強擠出了擠出了一句話,“小姐?”
我在聽到斐月的話時,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眼目前我和司齊難以言喻的糾纏姿勢,甚是容易令人誤解,難怪這斐月的臉紅了一片,還帶有很複雜的情緒。
這雪蓮罷就是一個人微笑著,即便是再好看,我都想打他一頓,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我還是先放開了司齊的衣領,然後從他的身上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雜草和灰塵,整理了一下裙子。
當我整理好的時候,卻還是發現這雪蓮依舊保持著方才我砸到他的姿勢在地上躺著,白皙如玉的肌膚,眼眸輕淺,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唔,我想多了。
我撇了撇嘴,看著他說道:“你怎麽還不起來,莫不是真的是我將你給砸傷了,起不來?”
其實我想著也是不可能的,他這麽一個大男子,怎麽會被我砸一下就傷得起不來呢,定然是裝的。
“起不來了,我體弱。”結果這雪蓮公子就是這麽一副輕淺又帶著點無辜的眸子看著我。
我扶了扶額,甚是無奈,隻能夠伸出手去,用一種很鄙夷的口吻說著:“之前也看出來你體弱,隻是沒有想到你這麽弱。”
我的手觸碰到他那涼涼的手掌時,能夠感受到他手心薄薄的繭,是一種很神奇的觸感,我這心裏有點奇怪的感覺。
難不成皇宮裏體弱的人多?
這太子體弱,我是讚同的,在新婚那晚,他背對著我睡了大半宿,最後咳了一聲,然後就走了,著實是體弱的樣子。
這雪蓮公子,貌似也是。真是巧。
難不成是因為就久住在皇宮裏的人抵抗力都比較差麽?
雪蓮公子接著我的力道一下子就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