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思
「同為壽山石，你看看人家西蜀這塊多漂亮！」東方離小小的手掌，一手一塊托起，「至於裡面刻的內容，地攤上確實有比你這刻的好的！」
蔣毅臉色立即陰沉！
「王長孫殿下好眼力！」西蜀江陽侯徐茂則面露喜色！
這些使團之中，西蜀與東越，相隔較遠，關係還算友好，因此西蜀的壽禮，倒是有幾分誠意！
這小王孫難道真的懂？
一次可能是偶然，但是兩次，貌似就不好說了吧！
可要是憑本事，這傢伙才三歲，哪來的鑒別力？
各方使團，疑惑更盛！
「父親！」東方離卻忽然看向東方胤，「聽說南閔盛產壽山石，他們是不是因為沒錢，所以把上等的壽山石全賣給西蜀補貼國庫了？」
「小混蛋你別胡說！」一聽「國庫」蔣毅便來火！
「姓蔣的，注意你的言辭！」東方胤立即冷喝，「我父王大度讓你繼續坐在這兒，你別還不知收斂！」
「各位，越王大壽，別傷了和氣！」北燕鴻臚寺少卿尤昌連忙開口！
「對對對！」一直看到現在的越王，這才開口，「小孩子隨便說說，各位別當真，文修侯剛才也說了，『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對於各位的心意，本王還是感激不盡的！」
屁！
不少使團心中暗暗不屑！
禮輕情意重？
哪有收禮的說送禮的禮輕情意重的？
我們說是自謙，你說什麼什麼？
老傢伙分明是在嘲笑我們不誠心！
眾使團相互看了看，面露不甘！
本想借著殿中那小鬼歲數小不識貨，嘲弄一番，以羞辱東越的，可是誰曾想，竟然反被對方壓制了一番！
以至於越王那老滑頭，看著自己孫子把一眾使團數落了一番之後，心滿意足的安慰了眾人一句「別當真」，真是諷刺之極！
眾人自然不是滋味！
越王卻不管眾人，滿臉笑意：「胤兒，讓歌舞準備上場！」
「越王莫急！」尤昌連忙開口！
「難得小王孫有興趣，不如繼續看看，我各方的禮物！」
眾使團立即應道！
「我們也想看看，小王孫對我們的壽禮，作何評價！」
「沒錯！」
「這可比歌舞，有意思多了！」
……
他們自然想扳回點局面！
哼！
這老傢伙，八成是知道自己孫子繼續下去就得露餡了，所以蒙對兩局就想著趁好就收？
想得美！
眾使團暗道！
也不等越王應允，尤昌立即開口：「王孫殿下，您旁邊那套萬古長青筆，乃是我北燕的關東遼尾可是極品，不知能否入王孫法眼？」
「筆桿真漂亮！」
「當然！那可是上等玉石雕琢而成！」尤昌傲然！
眾使團嘴角笑意浮現！
小鬼！
這萬古長青筆北燕只是在筆毫上使了手腳，我就不信，你還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各方心中暗道！
蔣毅更是開口：「小鬼，你們杭城大街地攤上，恐怕沒有這樣上等的貨色吧？」
「上等玉筆桿地攤上確實少見，但是筆毫，和去年書道院送來的關東秋末冬初的極品狼尾毛，摸起來感覺好像不一樣！」
「這……」眾人臉色有些陰沉！
這你都能摸出來？
簡直胡說八道！
騙誰呢？
可眾人卻不好開口，畢竟那筆毫，確實不是什麼上等的關東遼尾！
這小子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眾人沉默，連番敗陣，不甘再現！
片刻，荊州四雄之一呂濱洪忍不住起身：「我荊州城的《祝壽賦》，可是隸書大家韓虔親手所書，已有能品中的水準，王長孫殿下恐怕在地攤上，很難看到吧？」
「字不錯，可這個墨的味道，似乎沒有地攤上某些墨好聞！」東方離湊近嗅了嗅！
眾人啞然！
這祝壽賦確實乃是一手上等的隸書，古樸雄渾、方正剛勁，但其用墨，確實不是佳品！
這小子，怎麼懂這麼多？
「小子，照你這麼看，除了西蜀的那方印，其他的，王孫殿下全都看不上了？」楊文想了想，再度開口！
「當然不是！」
想讓老子一句話得罪所有使團，姓楊的你特么娘的真夠陰的！
東方離暗罵一句！
「畢竟不是所有使團都像你們南廣這麼糊弄的！」
「人家宣州城的就很好！」
「宣州城的這一套筆墨紙硯，我就沒在地攤上見過，而且寓意極好！」
「千年軒的松柏傲世筆，廷珪谷的多福多壽墨，澄心堂的千年壽王紙，龍尾山的蒼鹿仰天硯，明顯是用了心的！」
「多謝長孫殿下！」宣州城蒙家蒙苛滿臉喜色，「宣州城毗鄰東越，相互之間，還望東越多多照顧！」
眾使團心中無語！
這小鬼懂的怎麼這麼多？
還是三歲小孩嗎？
簡直逆天了吧？
「行了！」越王這才開口，滿臉笑意，顯然對於東方離的表現，十分滿意，「各位，還是那句話，小孩子說話，別太當真！」
眾人神情，全都略帶尷尬，看著東方離僅有三歲的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忽然覺得十分可惡！
「不過各位以後送禮，最好先讓自家小孩認認，能糊弄過去再拿出來，免得連別人家三歲小孩都糊弄不過去！」
東方胤則與越王不同，直接唱起了黑臉！
「上歌舞！告訴他們，某些祝壽的既然不誠心，我們這東道主，也不用太辛苦！」
「隨便跳跳就行，留著精力，等某些人走了，我們東越群臣自己，自己再宴一場！」
眾人臉色，都有些鐵青！
……
隨著歌舞的開始，各方間之前有些緊張的氣氛，才緩和了不少！
沒過多久，楊文忽然起身：「越王！」
「怎麼，文修侯對我東越的招待不滿意？」
越王笑容滿面！
「各位，剛才胤兒說的，都是氣話！」
「大家既然來我給本王祝壽，不管是否出於真心，我東越一定好好招待！」
「這點氣度，我東越，還是有的！」
呸！
老傢伙！
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們各方氣度不夠！
各方暗罵！
「越王說笑了，我等對東越的招待，自然滿意之極！」
楊文看似面帶笑容！
「只是孩童好動坐不住，我們各方使團的小公子們，都有些興緻不佳！」
「要不還是請王長孫殿下，帶著他們，玩耍去吧！」
各方立即應和：「文修侯說的對！」
讓老子帶你們的小屁孩們玩？
在場的怎麼看都比我大？
你們是特么準備聯手玩我吧？
難怪來趟我東越，還帶這麼多小屁孩過來！
原來存著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