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回溯九卿的記憶
九卿！
敖霜伸出去的手指，瞬間僵住。
那些久遠的記憶，再次被扯出。
對於九卿的事，她應該是整個龍族裡知道的最多的那一個！
她認識九卿，比九卿認識她要早得多。
那時的九卿，笑起來天真爛漫，她經常悄悄溜出去看她，就是因為羨慕她能自由隨心。
但她感情受挫后，閉了一個長關。
等到再次出關以後，便再也沒見過九卿。
直到……龍族被襲。
她同九卿再次遇上。
彼時的九卿，已是神宮派來剿滅龍族的殺神，而她，身為龍族大長老，當為龍族而戰！
那時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同九卿再見的這一面，竟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而九卿顯然不認識她，對她出招毫不留情。
那一戰，她用盡全力，也沒能戰退九卿，整個龍族受到戰火襲擊，兄長也被九卿事先布下的雷陣所困。
他為了保護即將臨盆的妻子，受制於雷陣之中。
那個時候，她這個大長老便是整個龍族的希望。
所以，那一戰，她殺紅了眼！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敗了！
敗在她曾經最羨慕的那個少女手上。
她不甘地質問九卿，問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問她從前那個天真爛漫，一心只望世間溫暖祥和的九卿去了哪裡。
當她撕心質問的時候，九卿卻停下了動作。
九卿當時神情茫然地問了她一句話：「你……認識從前的我？」
敖霜直到現在都還記得九卿當時問這句話時的神情。
她當時就知道，九卿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導致她忘了從前的自己。
於是，她悄悄盜走了兄長的一件神器，打算悄悄帶九卿進入她識海深處的記憶。
可後來才發現，她的識海受過重創，被人動過手腳。
就算她用了神器幫了九卿，也只能讓九卿記起一些模糊的片段。
而正是這些模糊的片段，讓九卿停止了對龍族的圍剿。
九卿收起了雷陣，並出手幫助險些早產的龍后。
她當時帶著這件神器退離戰場。
龍族本以為大戰已經過去，卻萬萬沒想到，神宮帝主卻親自帶兵突襲。
龍族拚死抵禦，並向其餘各族下發龍尊令，命令他們即刻避戰，隱世而居。
所以，直到現在她都覺得，是九卿反悔，所以帝主才會再次突襲龍族。
而正是因為這次突襲，致龍后早產。
最重要的是，新生的龍蛋最終落入了九卿身邊的一名婢女手中。
在最後關頭，一位神秘人突然出現帶走龍后。
身為龍尊的兄長，自請斷後，為族人爭取逃亡的時間，隨後便孤身應戰。
她身為大長老，有使命在身，只能帶著一群老弱婦嬬，躲入這元溟山脈深處。
等到她再次見到兄長的時候，他已經帶著妻子與他們匯合，並且，兩人迅速找到元溟山脈深處的這處寒潭，並用盡全力為龍族存活之人築起一道安全的結界。
當時她還不知道，這幽潭之下隱藏著地火。
等到她知道的時候，兄長和龍后已經靈力耗盡身中地火火毒。
她這才知道，他們是想用自己來保全龍族。
可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麼殞落在地火之中？！
所以，她在他們二人火毒發作之前，便將他們二人冰封，再以自身龍珠鎮壓地火。
這一鎮，便是數千年之久……
好漫長的歲月啊！
可這些記憶，卻又無比清晰，就彷彿才剛剛發生過一般！
敖霜垂下視線，看著在她床榻上沉睡的女子，皺著眉頭遲疑了好一會兒，方才緊抿著唇，伸手為她查看身體狀況。
片刻后，她狐疑地盯著龍玄九眉心的位置，低喃：「你這識海里怎麼這麼亂？」
不僅亂，而且，還有一道很可怕的力量！
微微眯起眼睛，敖霜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驀地伸出手，將自己的靈識沉入龍玄九的眉心處。
敖霜是想親自去探探龍玄九的識海。
卻沒想到，憑她的靈識力量，居然進不去她的識海。
可她雖然沒進去，卻在她的識海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微微挑眉，她不禁看向龍玄九：「所以說，你當年是用我借你的神器，強行解開了一絲那對你記憶的封印么？」
究竟是什麼強大的封印，居然連你在用了神器輔助以後，依舊無法解開？
但現在看來，你的選擇或許是對的！
因為……封印現在已經被破開了一道缺口！
敖霜的神色異常複雜。
她緩緩取出當年給九卿用過的那枚神器。
當年九卿用這神器的時候，神器直接崩壞。
經過數千年的努力，她總算將神器稍作修復，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幫上忙！
敖霜想著，開啟神器。
一道金光，緩緩衝入龍玄九的眉心……
陷入黑暗中的龍玄九，陡然看到一道耀眼的金光。
接著，她便好像是清醒了過來一般。
至少，她能夠感受到四周很重的寒氣，以及一道低沉的嘆息聲。
這個聲音很陌生，卻又彷彿勾起了她腦海中那印記里，與九卿相關的記憶。
記憶的畫面，一開始是散亂破碎的。
但很快，隨著那道金光在她識海中展開，她只覺得雙眼的眼珠里一團溫熱。
很舒服的感覺。
在她過度消耗神瞳之力后，這種感覺，就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彷彿泡在一團很溫暖舒適的金光之中。
她甚至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神瞳之力在飛快地恢復著。
而腦海里的那些混亂的碎片畫面，也在這一刻飛速地聚合著。
「九兒，前方危險，別鬧。」
少年神尊無奈地捉住少女在他腰間不安份的小手。
是九卿和那位神尊！
這次，龍玄九看到了這位神尊的臉。
的確跟北冥則那張臉一模一樣，就連那看似冷漠，實則只對一人溫柔的神色，都分毫不差。
她心頭狠狠一跳，繼續收集畫面。
畫面斷斷續續的，雜亂無章，毫無規序。
一會兒是九卿跟神尊相處的甜蜜日常，一會兒又是九卿化身戰神，征戰萬族的殘酷戰場……
直到後來，她看到了阮神妃，聽著阮神妃親昵地喚九卿姐姐，還各種給她出主意，說神尊這樣的人，一般喜歡什麼什麼樣的女子等等。
她感受得到，這一刻，九卿已經對神尊動心。
龍玄九甚至在心裡想著，會不會是從這一刻起，九卿就已經淪為神尊一統上界萬族的工具了？
可惜，這個畫面止步於此，下一幅畫面跳轉而至。
看著那一片血腥的畫面，她渾身血脈瞬間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