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勝利傾斜
在衝擊波的斥力下,兩道身影被分開並各自退後了數十步,身上的元氣鎧甲也因消耗過大而收回了體內,紛紛有些喘息著戒備的盯著對方。
這時,一臉驚容的柳傷方才發現,那薛姓青年的手上,不知何時套上了一雙泛著黑色幽光的密絲手套,剛才在對方黑焰元氣的掩護下,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察覺。
柳傷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年僅二十幾歲的身為散修古武者的薛姓青年,不僅有著與自己一樣通竅鏡巔峰的修為,而且還身懷一套至少是玄階下品的詭異身法古武技,更讓人詫異的是此人竟然還有一雙,能夠正麵硬撼自己的三品寶器刀鋒的古武器。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以說完全顛覆了柳傷心中對於散修古武者的認知,此刻的他再無剛才那般的輕鬆寫意,也失去了可以將對方手到擒來的信心,渾身氣勢隨之而減弱了一些,其臉色也已變得極為凝重。
反觀那薛姓青年除了眼神變得愈發的嗜血外,臉上依舊掛著那邪魅的笑容,渾身的氣勢反而變得更盛,經過這一次對撞,他似乎依然有著一種莫名的信心,可以將柳傷擊殺於掌下。
“哈哈哈……再來啊,你既然說要給我留個全屍,那麽,來殺我吧!”薛姓青年癲狂一笑,帶著一種蔑視的姿態,搶先一步又攻了上來。
柳傷畢竟是中品門派狂刀門的堂主,自然有著一股不同於常人的傲氣,看到薛姓青年如此充滿挑釁的做派,這一下更是激發了他心中怒火。考慮到對方有著一門可快速移位的身法,他便用出了自認可以克敵的一記刀招。
隻見柳傷站於原地右手持刀簡單的往前直遞,不過他的表情並沒有顯得那麽輕鬆,裸露在外的手上也是青筋直冒,這個前遞的動作有些慢,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滯礙在阻擋著他。
當柳傷將手臂完全伸直指向前方時,薛姓青年已經前衝到離他隻有十米遠的距離了,不過此刻柳傷的刀鋒上並沒有任何的元氣刀芒發出,但是在薛姓青年身體四周的空間內,突兀的產生了一陣詭異的波動。
隨著波動的產生,在臨近薛姓青年周身前後左右上下等六個方位,突然間各冒出了一道長達半米的鋒銳刀芒,它們正攜帶著無匹的氣勢,欲把即將被它們所攻擊到的人大卸八塊,這便是狂風刀法中極為詭異莫測的第五招—空穴來風。
如此奇特的一式刀招,的確讓薛姓青年在猝不及防之下顯得有些被動,但他並沒有慌亂,張嘴長嘯了一聲,體內元氣飛速運轉起來,一邊運氣於掌朝著身前的元氣刀芒硬撼而去,一邊用出他那速度極快的身法以擺脫其他五道刀芒。
借助寶器手套的防禦以及自身的元氣,雖然將麵前的那道刀芒成功轟碎,可那股反震之力不僅將手震得發麻,也導致往前衝的身形隨之一滯。
眼見其餘五道刀芒即將臨身,千鈞一發之際,薛姓青年極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避過了五道刀芒的正麵攻擊,可刀芒之間相互碰撞後,碎裂出來的細碎鋒芒,不僅將其衣衫多處割破,也帶出了數道血痕。
相比被擊至重傷,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千好萬好了,隻可惜尚未等薛姓青年喘口氣,早有所準備的柳傷,不計消耗的又用出了狂
風刀法中迅疾異常的第六招—風馳電掣。
一道極為凝練的刀芒帶著一串殘影衝向了前方,薛姓青年已是回氣不及,無法再次施展身法躲避了,但他的臉色卻沒有露出任何驚惶的神色,始終還是那副嗜血邪笑的表情,仿佛很篤定這道刀芒是殺不死自己的。
正當柳傷見到自己勝券在握之際,陰沉的臉上也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然而此時卻異變突起,隨著一聲清亮的長嘯聲響起,一道銀色的殘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了柳傷的視線之中。
等柳傷回過神來,在他的意識中本應被刀芒擊中而血花四濺,甚至可能劈成兩半的薛姓青年,竟然瞬間消失無蹤了,隻剩下他所發出的刀芒直直的往前衝去,劈開了前方一顆顆的大樹後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
“怎.……怎麽可能?!!”
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落空,自然讓柳傷很是驚異,然而更加讓他驚詫異常的是,當他看到薛姓青年重新出現在他麵前時,此人正單膝跪伏在一隻大雕的背上,正抬頭朝著自己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那詭異的笑容讓柳傷在心中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四……四階上品荒獸,銀羽雕!你竟然馴服了一隻成年銀羽雕!你竟然擁有一隻魂契獸!”
雖然薛姓青年今天給柳傷帶來的驚詫很大,但是最為驚異的還是屬於眼前的這一次,古武者與荒獸之間的確是互為仇敵,不過古武者馴服荒獸的事也不是沒有。
但是要想將桀驁不馴的荒獸認自己為主人,古武大陸上流傳下來的方法隻有兩種,一種是以絕對實力壓製住荒獸,由其自行選擇低頭還是死亡,不過這種方法的成功率不太高,大多數的荒獸寧願去死也不願臣服。
而且它們即便是表麵上選擇臣服,那也是建立在古武者的實力始終能夠勝過它們的情況下,其忠誠度是極低的,一旦它們有了反抗的實力或者機會,那麽立刻會選擇反噬主人,所以這種方法風險很高。
第二種與第一種的方法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在於,古武者能夠讓荒獸心悅誠服的認其為主,在荒獸自身心甘情願的引導下,荒獸會自願與古武者締結一種類似於血誓的主仆魂契,等到魂契結成,荒獸的命運就完全維係在古武者的身上了。
身為主人的古武者一旦身死,那麽與他締結魂契的荒獸則必死無疑,反之,若荒獸身死的話,對於古武者來說卻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這種魂契其實對於荒獸來說是極為不公平的。
故而在成年荒獸中,幾乎沒有哪隻荒獸會願意與古武者締結這種魂契,能夠擁有這種魂契獸的,隻有那些門派或者世家裏的師長們,為了自己疼愛的晚輩們,不辭辛苦的去尋來剛出生的幼獸,將幼獸從小放在晚輩們身邊養著,待其長到成熟期後便可締結魂契。
隻有這樣,能夠結成魂契的成功率才會很高,不過這種方法也不是沒有風險。其一幼生期的荒獸也會有著野性爆發的時候,萬一控製不好便隻能將其放棄,同時也宣告這次的馴養是失敗了,所花費的心血也是付之東流。
其二,各種幼生期荒獸的成長期是不同的,品階越高其成長期便越長,從幾年到幾十年乃至長達百年以上
的都有,假如在幼生期荒獸的成長期內,那名古武者如果發生什麽意外,那這一切心血也全白費了。
其三,即使最後成功締結的魂契,但這種從小被馴養的荒獸,已經失去了一部分的天性和本能,其戰鬥能力相比較於同類型的荒獸,肯定是要差上一些的,而且其晉升品階的可能性也會少上許多。
所以綜合以上種種,這魂契獸的存在,一般多見於那些上品門派世家之中,中品門派世家內極少會擁有魂契獸,就想柳傷所在的狂刀門雖然是中品門派,但他也隻是聽說過而從沒見過。
從眼前的情況推斷,剛剛薛姓青年明明是處於極端危急的時刻,假如是第一種方法所馴服的荒獸,那銀羽雕在那時能不出來落井下石便算好的了,是絕不可能出來救他的,這便證明是這銀羽雕乃是他的魂契獸。
但是這薛姓青年明明隻是古武盟中的一名獨來獨往的散修古武者,卻擁有著一隻即使在門派世家中也並不常見的魂契獸,假如他是那些門派世家的子弟,除非那些門派世家瘋了,否則絕不可能放任一個擁有魂契獸的子弟孤身一人出來曆練。
故而,參照薛姓青年所展示出來的修為、古武技以及魂祭獸,柳傷猜測對方可能是極其走運的碰到了一番奇遇,從而繼承了某位不知名隱世高手所遺留下來的寶物,方才能有這般實力,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此時一番戰鬥下來,兩人的元氣均都消耗不少,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起來,本來一對一的話,即使剛才那一擊被薛姓青年給躲過去,柳傷尚有做為殺手鐧狂風刀法第七式。
這一式威力極大但消耗也甚巨,即使是柳傷也尚未能完全掌握,不過一旦使出來,以薛姓青年此時的狀態必然是難逃一死的,但現在對方多出一隻狀態完好,且實力堪比通竅鏡巔峰的四階上品荒獸銀羽雕,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到對方那邊了。
“魂契獸?行,你說是魂契獸那便是魂契獸吧。那麽接下來,是繼續你剛才說要留我全屍的事呢,還是我來給你個死無全屍呢。哈哈哈……”
此時以二敵一勝券在握的薛姓青年,從銀羽雕的背上站了起來,伸出右手撩起額前散亂的劉海,肆意癲狂的大笑了起來,在有些蒼白的臉龐襯托下,那雙嗜血的眼睛變得更加血紅起來。
反觀柳傷,那本就陰沉的臉色此時變得極為難看,此刻的他正麵對上那一人一雕,是絕無取勝的可能了,但他若想要轉身奔逃的話,以銀羽雕的飛行速度,他想要全身而退那也無異於癡人說夢。
如今陷入這般兩難的境地,身為狂刀門夜風堂堂主的柳傷,畢竟也是見過各種風浪的人,此刻倒也沒顯得那麽驚慌。
他一邊先是趁著對方在大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取出一枚寶丹級別的回元丹扣在手心,借著抬手擦臉的動作不露痕跡的將其放入口中,以求能盡快恢複些元氣,好能多些把握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另一方麵,他心中也是心念急轉,以求找尋到能夠全身而退的方法,幸好柳傷也算是有急智之人,頃刻之間他便冒出了一個可行的想法,於是急忙搶在對方出手之前,高喊了一聲。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