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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齊軒毅,你去死

  在數十個回合之後,夏晴終於被齊軒毅一個背包過肩,繼而用擒拿手將她單手反剪身後,以膝蓋抵住她的背,將她壓製在身下。


  被深愛的人以這種麵朝黃土的屈辱姿勢製服,夏晴奮力掙紮著,仰著頭阻止眼底的珍珠掉落。


  忽聽得身後一聲長歎,齊軒毅加重了手裏的力道,沉聲道。


  “晴兒,負了你,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錯。可你怎麽能自暴自棄?未出世的孩子都是無辜的啊。今天我便要帶你回去,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


  聞言,被壓製在身下的嬌軀不可印製的顫抖起來,齊軒毅看不見夏晴的神色,還以為夏晴內疚得哭泣,連身體都止不住顫抖。故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晴兒,離開雷洛勝,自首吧。我可以為你向法官求情。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


  “哈哈哈哈哈。”突然,夏晴不再掙紮,趴在地上大笑起來,驚得齊軒毅稍稍鬆了點手勁。


  感覺到身上力道的稍緩,夏晴趁齊不備,躬身拔出潛藏於右小腿的黑色手槍,死死地抵在齊軒毅的胯下……


  “齊軒毅,你知道麽?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現在,從我身下離開,否則別怪我讓你做‘太監’!”冷漠狠絕的話語毫不容情地從夏晴略顯蒼白的嘴唇中直射而出,就像柄柄鋒利的刀刃,字字刺入他心窩。


  他知道她恨他,卻沒想到她竟然恨得那麽深,連一絲回旋的餘地都不留。


  緩緩地,他鬆開了束縛她的手;

  緩緩地,他起身,離開那曾經令他心馳神往的身軀;


  緩緩地,他舉起雙手,退後幾步,站定。


  夏晴一手向後舉著手槍抵著齊軒毅,一手撐住地,矯捷地起身,緩緩的轉身麵對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薄唇輕啟,一抹哀慟絕然的微笑掛在嘴角,聲聲控訴字字落在齊軒毅的心坎上,霎時,他臉色蒼白,原先偉岸的身軀被真實擊得步步後退……


  “齊軒毅,全世界最沒有資格說我的,便是你。若不是你,如今我還在山裏過著幸福單純的日子。我不會失去一切,瞿老頭也不會死。”


  “采凝無辜?她孩子無辜?那我呢?我的孩子呢?就不無辜嗎?在你騙采凝給我下藥時,有沒有想過,那也是你的親骨肉?人說,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連畜生都不如!”


  “為了給你姐姐報仇,為了升官發財,你明明愛著采凝卻進山騙了我身心,之後毀我孩兒,害我終身不育。若不是采凝親口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裏。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跑來跟我說,要我回頭是岸?我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你說,這是不是我所聽過的笑話中最最可笑的?嗯?”


  一席話下來,夏晴早已是淚流滿麵,握著手槍的手微微地發著顫。


  這是她出山後第一次如此淋漓暢快地質問齊軒毅。那些深埋在心底尚未結痂的傷痕,便如被抽絲剝繭般地坦誠在齊軒毅麵前。極痛,卻快樂著。是自虐麽?也許是吧。隻是,她再也不想在愛情的國度裏,一個人傷,一個人痛,一個人哭,一個笑了。她要斷了與齊軒毅的孽緣,從此以後與他恩斷情絕,隻留仇恨在心間。


  既然她對薛采凝下不了手,那便換個方向吧。


  既然他曾經的深情擁抱、軟言細語都是為了引她出山,利用她複仇,那麽她便成全他,讓他在感受眾叛親離的美妙時,親眼見著天城因為他而遍地鮮紅……


  “你……你說什麽?”捂著胸口,漆黑的黑瞳繼而縮小,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那抹靚影。


  孩子?親骨肉?終身不育?下藥?


  究竟在他所不知道的背後世界裏,發生了多少他所意想不到的悲慘事件?而眼前看似柔弱的晴兒究竟是如何挺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慘事?而當噩耗來臨時,他又在作甚?


  倏爾,他回想起當初夏晴的失蹤,回想起那天莫名的燥熱,回想起藥醒後薛采凝對他的狂吼:


  “好,那我就清楚的再說一遍。夏晴,也就是夏靄晴,你的心上人,她親眼看到我們做愛,親眼看到你——這個偽裝的自由攝影師,齊哥,你就不知道,謊言終有戳穿的一天嗎?”


  是啊,謊言終有戳穿的一天,難道采凝你就不知道嗎?


  就在你的心機和我的無知下,我深深地傷害了晴兒;


  就在晴兒飽受喪子的悲痛時,我卻為了所謂的名利娶了你;

  你是主謀,我是幫凶;

  我們,都是要下地獄的。


  模糊的焦點漸漸清明,渾濁的頭腦漸漸清晰,齊軒毅終於能穩住自己的身子,不至於被這五雷轟頂般的消息擊得跌落在地。


  薄唇微微張著,黑眸盛滿哀傷痛苦,他想跟眼前的人兒說,采凝說的都不是真的,他是真的愛她,他沒有下藥害她。可他卻發現他的嗓子幹燥暗啞,就像被人掐住般連一個音節的聲音都發不出去。


  不,也許不是發不出音,而是在他潛意識裏,根本就已經否定了自己。他辜負了夏晴,即便真的告訴她是采凝下的藥,自己是真的愛她又如何?


  他利用夏晴複仇是事實;


  他娶了采凝是事實;


  他和采凝有了孩子是事實…


  一切的辯解都顯得是那麽蒼白無力,他悔恨萬千,她恨根深種,他和她是注定永遠無法回頭了。


  孽,是他種下,


  果,該由他品嚐;

  我那兩個無緣的寶寶,爹地以命向你們贖罪。


  放下雙手,他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夏晴走去……


  透過朦朧的淚眼,夏晴眼見著齊軒毅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心慌之餘,便是舉槍對著齊軒毅附近的地麵“砰砰”幾槍。


  “不要過來!過來,過來我就開槍了!”夏晴赤紅著雙眼,淚水在她光潔的臉龐上肆虐奔騰。


  齊軒毅,你不要逼我!


  可齊軒毅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隻見月光下,他俊朗的麵容掛著一抹視死如歸的微笑,腳下的影子拉得很長……


  當他走到她麵前,雙手抓著她的槍抵著他的腦門時,她整個人如秋風中的落葉,顫抖得厲害,牙關死死地咬著微薄的下唇不放,口腔中飄溢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晴兒,開槍吧。”


  鬆開一隻抓著槍的手,輕撫上夏晴受傷的紅唇,他溫柔的話語一如往昔,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依舊是當初回眸崖上的齊軒毅,而她也依然是那個山區的夏晴。


  隻是,仿佛,隻是仿佛。


  他倆都深深知道,他們早就回不去了。橫亙在他倆之間的愛恨情仇,唯,至死方休。


  “晴兒,你開槍吧!”握著夏晴槍把的手緊了緊,他,又再度催促道。


  深深地看了心中摯愛的人幾眼,他,終是閉上了雙眼……


  晴兒,我的愛。此生,我錯得離譜,我不乞求你的原諒,隻希望我的死能給你帶來解脫。


  對不起,晴兒,我…愛…你!


  淡淡的月光撒在夏晴略顯黯然的側臉上,纖長的睫毛撲扇著為她淚眼婆娑的美眸打上了暗影,誰也看不出她的神色。隻見她緊咬著牙關,顫抖著右手食指,緩緩,緩緩地勾住了手槍扳機,抬眼望向閉眼的齊軒毅,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間,隻聽得她大喊一聲。


  “齊軒毅!你去死!”


  “砰”的一聲槍響,回蕩在幽暗的月夜,久久不肯停歇,那仿似一曲哀歌,在哀悼著他倆悲哀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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