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要等的人就是我
出貨的這一日，風和日麗，空氣中還飄蕩著幾縷淡淡的桂花香，沁入心脾。
選這一日出貨，是有根據的。因為黃曆上寫著宜出行，事事皆順。也許是因為身處黑暗世界，每一天都在刀尖上討生活，所以黑道上幾乎所有人都拜關二爺，辦事看黃曆。
這一天天還未亮，雷洛勝便帶著夏晴趕往地下‘加工廠’了。這是夏晴第一次接觸毒品世界，在內心惶惶不安的同時也帶有幾分好奇。她親眼瞧見了海洛因的整個製作流程，當一包包白色粉末被裝進一個個黑色公文包的時候，她終於止不住好奇地問。
“這樣便可以出貨了？”
雷洛勝微笑地看了夏晴一眼，並不回答，而是直接拿了一根管子，用指甲挑了一點“貨”，用管子吸進了鼻子。半響，夏晴都沒有見雷洛勝有絲毫動靜。還是，他的手下著急了，禁不住問道。
“老大，成色如何？”
雷洛勝睜開幽深的眸子，嘴角上揚，終是開了口。
“這批貨質量很好，兄弟們，辛苦了。等幹完這票，大家便可以過過安穩的日子了。”
雷洛勝的評價相當高，夏晴看到在場所有的人都麵露欣喜，眼眸裏都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她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痛。
“靄靄，怎麽了？不舒服嗎？”雷洛勝無意一瞥，看到夏晴微微蹙了眉，立刻關切地走到她身邊，輕聲詢問。
“沒事，可能太早起，有些困。”夏晴安撫性的朝雷洛勝微微一笑，還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嗯，那我們快點辦完正事，然後一起回家‘睡’個回籠覺好了。”雷洛勝俯身在夏晴耳朵低喃道，極盡曖昧之詞。
說罷，雷洛勝收斂神色，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一切。待所有的貨品都裝箱，地下加工廠內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身穿迷彩服的男子，在類似隊長的男子的一聲號令下，全都整齊地排成了一行，等待雷洛勝的訓示。
雷洛勝輕輕拍拍夏晴的手，示意她鬆開，然後徑自走到他們麵前，沉聲道。
“你們都已跟了我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你們謹守承諾，處處維護我，幫提我，我真的很感謝你們。今天這次任務，將是你們身為‘雷’的一員的最後一次任務。任務完成後，你們的使命便結束了，各自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吧。”
他話音剛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這十幾個漢子刷地立正，向雷洛勝行了個軍禮，吼道。
“不離不棄，誓死效命！”
吼聲震耳欲聾，訴說著他們視之為命的‘諾’。
雷洛勝激動地回以一個軍禮，大聲說道。
“出發！”
十幾個漢子成一列縱隊，分別拿了一個黑色公文包之後，閃身至貨架後麵，失去了蹤影。
這是夏晴第三次見到這支隊伍，卻是一次比一次震驚。他們對雷洛勝的絕對服從，以及軍隊化的管理，怎麽著都透露著一絲詭異。
許是看懂了夏晴的詫異，雷洛勝微微一笑，重新執起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臂彎中。
“貨架後麵是通道，他們會換下迷彩服，穿上便服，分四個方向，分別將這十幾箱貨運往目的地。”
“他們曾經是越南的特種部隊，在某次任務中失敗後，政府想將他們滅口。偷渡過海時，他們的大部分兄弟不是被槍殺，便是葬身大海，隻有他們十幾個人活下來。是我救了他們的命，自那以後，他們便向我效忠。”
“這次貨物的金額實在太大，所以我讓他們陪同我們前往交易。希望，一切順利吧。”
“嗯。”夏晴點點頭，心中對於這支隊伍長久的疑團，終於解開了。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雷”的成員個個都不簡單。
“我們走吧。”
夏晴挽著雷洛勝的胳膊上了那輛依然囂張的勞斯萊斯，四平八穩地向交貨目的地開去。雷洛勝說交貨地點是他定的，便定在離天城不遠的一個小鎮上。那裏地處偏僻，人煙稀少，最能掩人耳目。
待他們到達小鎮上一處廢棄的鋼鐵回收站時，‘雷’的一行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到達了。雷洛勝帶著所有人，率先進入了鋼鐵回收站中的大型倉庫。
放下貨品，所有人都圍坐在倉庫裏唯一一張圓桌前，耐心地等候交易人的出現。
“勝，你現在能跟我說，你的下家是誰了麽？”夏晴環顧四周，裝作隨意地問出了口。
半響，雷洛勝都沒有回答。
“怎麽了？不能說嗎？”夏晴將視線放在雷洛勝身上，見他濃眉緊蹙，一臉為難的模樣。
“不是不能說，隻是，怕你失望。”雷洛勝小心翼翼地看著夏晴的神色，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坦白。“其實，我也沒有見過下家，是外公當中間人，介紹的。”
“你說什麽！？”夏晴“蹭”地一下站起身，滿臉不可置信地瞅著雷洛勝。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早已金盆洗手多年，不管世事的老爺子會插手這件事，還幫助雷洛勝尋找下家。
“外公是希望我能盡快漂白雷焰幫，所以才幫的我。靄靄，你不要怪外公。”
一絲苦笑，終是浮現在她秀美的麵容上。
又是為了她。為了她，她唯一的親人竟然趟了這趟渾水，再次墮入黑暗。
為什麽每一次，罪魁禍首都是她呢？
夏晴緩緩坐回座位，一聲不吭。而雷洛勝隻是擔憂地看著她，也不再言語。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僵局。
“老大，情況有點不對。交易時間已過，可是對方一個人都沒有出現。”守在門口的‘雷’隊長匆匆進入，俯身，貼在雷洛勝身邊道。
聞言，雷洛勝低頭瞅了瞅手表。
的確，已過了十五分鍾了。
“再等五分鍾，若對方還是沒有出現，我們便撤。”雷洛勝一臉凝重地說道。
正當此時，一抹熟悉的聲影響起在空曠的倉庫上空，一聲聲回響蔓延開來，鑽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心窩。
“雷洛勝，你不用等了，老爺子沒跟你說，你要等的人就是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