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天海蚌珠
玉池島。
賭魚坊。
美貌的女官說完之後以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所有的散修。
在場的散修九成以上都是來看熱鬧的。
散修靈根資質極差,提升修為無望,每天無所事事,做夢都想怎麼撿個寶物。
故而散修對賭機緣極為期待,這心裡就如同窮人買彩票一樣。
明知道是個坑,他也要去跳。
反正買不買都是窮。
萬一中了呢?
只是這賭魚坊賭一把實在太貴了,故而每天過來研究賭魚的一大堆,開魚的並不多。
「那些大有機會產出天海蚌珠的五軸硨磲只怕在海上就已經被開了,能拿出來的硨磲蚌估計都不是什麼好貨。」白衣少年在侯東升耳邊響起。
侯東升轉頭看向這名少年。
「廖不凡。」白衣少年抱拳作揖。
喲……居然主動結交自己?
侯東升滿臉微笑,同時抱拳道:「侯東升。」
廖不凡:「我觀侯道友似乎一直在使用鑒寶瞳術?」
侯東升微笑點頭。
「可看出什麼名堂?」
「瞳術鑒寶總似是而非,著實不敢肯定,這賭魚實在太貴了,若是幾十靈石還可以玩玩。」
廖不凡:「確實如此。」
按照賭坊的規矩。
先開所有硨磲蚌,最後再開兩條大囊魚。
十幾名夥計提著鐵鉤動作敏捷的把18個硨磲蚌從水池裡提了出來,整齊劃一道擺在青石地板上,逐一用燒紅的鐵鉗,刺入到硨磲蚌之中將硨磲直接燙死。
當一名夥計將燒紅的鐵鉗插入到一個只有臉盆大小的硨磲蚌之中時。
侯東升背在身後的葫蘆發出了咚咚兩聲脆響。
響了兩聲之後就不再響了。
在侯東升身旁的廖不凡也一臉詫異的看上了侯東升後背的大葫蘆。
侯東升尷尬的笑了笑,隨後雙眼微眯的看向那隻剛剛被燙死的硨磲蚌。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
侯東升剛剛看所有的硨磲蚌都只有熒光,可此時在看這隻硨磲蚌散發著如同皓月般的光輝。
三階靈材:望之如皓月。
侯東升:「我開一個!」
見到一個背著大葫蘆的白衣男子主動走出,並高呼要開魚。
賭魚坊的女官臉上浮現微笑,輕聲問道:「這位公子,您是打算開大囊魚還是硨磲蚌?」
「這些都能開嗎?」侯東升指著那些被燒死的硨磲蚌問道。
「只要是沒打開貝殼都可以開。」女官嫣然一笑道。
侯東升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塊中品靈石。
女官一把接過靈石,笑得十分嫵媚。
畢竟鍊氣期的散修經濟拮据,根本沒有閑錢來賭魚,他們多數都是來長見識的。
開開眼界,圖個新奇,只看不買,只有少數身家豐厚的才會下場一賭。
「我開一個這個。」侯東升指著剛剛那隻被燙死的硨磲蚌說道。
「這個硨磲蚌有四軸褶皺,生長年份大概在四百年以上,的確大有可能出貨。」一名散修說道。
「不過這個頭也太小了,只有臉盆大小,這般個頭絕不可能出貨。」
周圍已有散修開始議論起來……
硨磲蚌已經被燙死,兩名夥計用鐵具撐開貝殼,打開之後裡面的蚌肉水淋淋的……
眾多散修,面面相覷。
沒貨!
廖不凡雙眼微眯。
當蚌殼打開,蚌肉裡面一絲靈氣都沒有,就算是一顆玉珍珠都沒有。
還以為這人有多厲害。
廖不凡一臉不屑。
賭坊女官:「公子莫要灰心,這硨磲蚌裡面什麼都不出,還是挺少見的,一般都會出一個玉珍珠。」
「切開看!」侯東升說道。
「連靈氣都沒有,切開看也不會有貨。」
「這人果然是第一次賭魚,連這些都不懂,這硨磲蚌只要開了殼,有沒有貨就一清二楚了。」
「快把蚌肉切開給這位公子看,記得切細一點。」女官一臉微笑的吩咐道。
一名夥計拿著尖刀切入肉中。
尖刀剛剛切入半寸。
咔!
「咦!?」
「還真有東西?」
只見到夥計一臉凝重的從蚌肉里掏出一個鵝卵石。
鵝卵石有拳頭大小。
色彩如同一塊黑色的玉石墨。
「這!?這是什麼?」
「這莫非是一塊石頭?」
「不會!硨磲蚌當中從未開出過石頭。」
「那這是什麼靈材?」
「不知道。」
「給我!」侯東升不容置疑的說道。
那凡人夥計轉頭看向了女官。
女官朝他點了點頭。
得到上峰受意,凡人夥計這才雙手將這塊墨玉般的鵝卵石交到侯東升的手中。
侯東升將此物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若是想要悶聲發大財,侯東升此時應該轉身離去,可他的目的是為了結交散修。
只見侯東升運轉法力,輕輕地摩挲著這拳頭大小的石塊兒。
黑色石粉飄灑而下,石塊越來越小,侯東升的動作也更加緩慢柔和。
隨著石粉的消磨……
一股精純的水靈氣從中緩緩透出……
「不會真的有吧!?」
「我感覺是有!好像真的有!」
「好精純的水靈氣!」
「絕對有貨!」
「不是黑玉珍珠就是天海蚌珠!」
侯東升沒有靈根,他壓根感覺不到靈氣。
不過手中傳來的觸感,的確讓人感到此物不凡。
「道友!別解了,這塊石頭我出500靈石買了。」
「我出1000靈石!」
「我出兩千靈石!」
「我出三千!」
周圍的散修頓時激動了起來,甚至恨不得衝上來搶。
一身白衣的廖不凡,向前一步擋在了侯東升的身前對著所有散修一臉正氣的怒聲呵斥:「大膽!朗朗乾坤之下,莫非你們還想搶不成!」
隨著一聲呵斥,廖不凡爆發出了築基初期的修為,眾多鍊氣期散修被嚇得連連後退。
侯東升詫異的看了一眼廖不凡。
這傢伙居然也懂得隱藏修為的秘術。
當墨色石球被徹底搓光,一顆藍色光輝如水美輪美奐的玉珠,出現在了侯東升的手中。
澎湃的水靈氣,一波一波的滌盪,彷彿將每個人心靈上的塵垢都洗乾淨了。
三階靈材:天海蚌珠。
侯東升雙眼微眯,雙目似看非看,他手中的天海蚌珠散發著如同皓月般的華光。
白得一顆三階靈材,固然讓人高興,可真正讓侯東升欣喜的是自己練成瞭望氣鑒寶術,不枉這幾個月的辛苦。
「我的老天啊,真的是海天蚌珠。」
「這是可以用來煉製法寶的天海蚌珠,賭魚坊開五年都不見得開得出來一顆。」一名散修一臉怔然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
陷入震驚中的林家女官,臉色極其難看,不過她最終還是強行擠出了一張笑臉。
女官:「恭喜公子,賀喜公子,當真是好手氣,竟然開出了海中瑰寶海天蚌珠,此物料想公子也用不上,本賭坊願以五千靈石的超高價格回購,保准公子滿意。」
五千靈石!?
對於一個沒怎麼見過靈石的散修而言,這的確已經不少了。
足夠把人砸暈,暈暈乎乎的或許就交易了。
現場當然有知價的,不過他們卻不會說。
說出來得罪玉池島林家,犯不著。
就看此人有沒有見識了。
廖不凡嘴唇微動仗著築基期的修為發動了傳音入秘。
「侯道友!切莫上當,這顆海天蚌珠那是煉製三階法寶海天寶珠的主材料,價值至少2萬靈石。」
侯東升寫了一眼廖不凡。
只見廖不凡目光灼灼,神情關切,完全就是一副古道熱腸的模樣。
侯東升報以微笑。
林家的女官朝著侯東升越走越近。
她伸出束手摸向了侯東升手中的海天蚌珠。
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
侯東升手掌合攏。
海天蚌珠被他牢牢的拽在手中。
林家女官尷尬的收回了手,一臉微笑的說道:「公子不願意?我們很有誠意,價格好說。」
侯東升:「你們要換走這顆海天蚌珠,也不是不可以。」
「公子只管開價。」
侯東升:「三階靈材自然是,要用三階靈材來換,爐火精,風草精,戊土精任取其一即可換取此物。」
此言一出。
「這當然沒問題。」林家女官一口應了下來。
「侯道友!此女在拖延時間!不要與她廢話,否則一會兒林家築基修士就會將道友團團圍住,行那強買強賣之事。」廖不凡再次傳音入密敦促道。
侯東升將手中的海天蚌珠放入儲物袋,轉身就走。
「公子莫走!」林家女官大聲喊道。
「你們林家開賭魚坊,莫非開了寶物還不準離去。」
眾多散修紛紛色變,面露義憤填膺之色。
看這架勢不對。
林家女官連忙微笑改口:「公子誤會了,我們開賭坊的怎麼會自己拆自己的檯子,既然公子不願交易,那林若蘭恭送公子離開。」
侯東升轉身離去。
女官林若蘭眉頭大皺。
林家既然開賭魚坊自然也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故而林家並不要求一定要將客人攔下來,可若是客人開的重寶,而自己又無法將其換回家族,那麼必然有人以此攻訐她。
讓家族蒙受這般大的損失,林若蘭以後就別想再有這樣清閑的差事了,十之八九會被派往外海執行危險的家族任務。
林若蘭:「諸位客官……剛剛那位公子開了一件三階寶物,這可真是好兆頭,現在我們還有17個硨磲蚌,兩條大囊魚,今日一併開了,諸位客官願意下注的,可要趁早啊,否則若是開出什麼寶物,那可都是我們林家的了……」
碼頭之上。
侯東升:「王道友……剛剛多謝提醒,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
王大蟆:「呱……剛剛吃了兩顆玉衡丹我體內血脈充盈,澎湃難忍,於是忍不住就蹬了蹬腿兒了。」
「你的意思是?」
王大蟆:「你特么就是狗屎運,本蛙簡直服了。」
侯東升:「……」
以這大蛤蟆的無恥性格,不像是會做出推功攬過的事。
「你當真只是蹬了蹬腿?」
「呱……廢話!你直接開蚌還把我嚇一跳。」
侯東升面色抽搐。
原本他對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望氣鑒寶術充滿信心,被蛤蟆這麼一說,他心裡又沒譜了。
「道友,請留步!」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侯東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每當聽到這溫和的五個字,都讓人止不住的殺意澎湃。
要來搶天海蚌珠嗎?
嘖嘖嘖……又多一個築基期的魂魄。
侯東升一臉微笑轉頭看向了來人。
「原來是廖道友……剛剛多謝道友提醒。」侯東升一臉客氣的說道。
廖不凡:「我等散修自當互助,到時侯道友的鑒寶瞳術神乎其技,簡直讓廖某大開眼界。」
「哈哈哈哈……哪裡哪裡。」侯東升擺了擺手自謙的說道。
在蛤蟆沒蹦達之前,侯東升用望氣鑒寶術看那硨磲怎麼看都是一階靈材,只有螢火之光。
可是被蛤蟆無意間一提醒,不知望氣鑒寶術真有神效還是心理作用,總之侯東升真就看出了皓月之光,於是果斷開蚌,真就得到了天海蚌珠。
廖不凡:「實不相瞞,廖某其實也有修鍊鑒寶瞳術,只是苦練多年,未有成效,不像侯道友能夠一眼便能看出瑰寶,不凡若能得侯道友提點一二,必將感激不盡。」
「不知廖道友修鍊的是什麼鑒寶瞳術?」侯東升詢問道。
「《望氣鑒寶術》」
「哦……道友練了多久了?」
「廖某得到此術之後苦練了三年,用此術鑒定寶物也不是不準,只是總是似是而非,難以琢磨,畢竟世間氣機千變萬化難以鎖定……」
廖不凡洋洋洒洒說了一大堆,竟然將望氣鑒寶術鑒定寶物總是似是而非的原因都給說了出來,足見其浸淫此道已久,其中許多觀點,都讓侯東升都大開眼界。
心中直呼:原來如此。
侯東升:「呵呵……實不相瞞,侯某修鍊的其實也是《望氣鑒寶術》」
此言一出。
廖不凡滿臉都是驚喜之色。
「還請侯道友指點迷津!」
侯東升:「事關修道秘術,我們還是去僻靜的地方說話。」
「正該如此。」
雲海客棧。
二層閣樓的一處單間。
侯東升甩出七張禁聲符籙布下了禁聲禁制。
一身白衣的廖不凡雙手端著一個小盤,小盤子上放著兩杯水酒,一臉恭敬的遞到了侯東升的面前。
此為敬師酒,用於感謝指導之恩。
雖然不花靈石,但卻足顯恭敬。
正所謂惠而不費。
侯東升接過一杯水酒,一飲而盡,表示接受了敬意。
「廖道友……能否先將你的《望氣鑒寶術》讓侯某看看。」
「當然可以。」廖不凡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個泛黃的捲軸,雙手恭敬的遞給侯東升。
這世間道法傳承版本極多。
就連一個簡單的抽魂術就有好幾個版本。
坊市賣出去的道法傳承絕對是閹割版,師傅傳徒弟留了一手也必然是閹割版。
閹割版的道法大行其道,共同的特點是:雖然能練成,但是不容易練成,就算練成了威力也不大。
其中有驚才絕艷之輩雖然獲得了閹割版的道法,但卻憑藉自己的悟性將其完善,甚至青出於藍。
當然更大的可能則是受限於自己見識修為有限,雖然完善了道法,但卻有著重大的缺陷。
畢竟都是鍊氣期修士能有什麼見識?
如此一來一部同樣名字的道法,自然也就出現了眾多的版本,少部分版本不遜於原始版本,可絕大多數版本都是含有缺陷的再造版。
攤開這張泛黃的捲軸,侯東升仔細閱讀起來。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嗯……錯不了。
這《望氣鑒寶術》才是原始版本,自己那個是閹割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