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 橫貫八方
而與他交戰的衛庄更是心驚，他手中鯊齒乃是絕世名劍，更是諸多名劍剋星，眼前之人竟能以一把普通長劍與他交戰，實在令他驚嘆。
此人的劍法十分老道，彷彿經過千錘百鍊一般，路數迥異非常。而且，隨著兩人的交手，他彷彿在不斷精進，一身氣勢不減反增。
居然敢將他作為磨刀石？衛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頓時殺機毫不掩飾的散發開來，凶戾霸道的劍氣驟然凝聚，狂飆而出。
而李玄常見此，心中大喜，竟是直接迎上去。手上長劍亦是運足真氣，劍氣鋒銳至極。
劍刃交擊，氣勁爆散。
殘存的氣勁轟然炸開，木屑翻飛，逸散的勁氣將周圍的一切摧毀，一股無形的波動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一旁的焱妃見狀，眼中浮現異色，當即身形一閃，帶著焱妃遠離此地。
處在風波中心的兩人早已分開，身形站立，一身氣勢直衝雲霄。衛庄心裡更是被掀起了勃然的戰意，手上的鯊齒散發出微弱的紅光，帶著嗜血的狂態。
幾根雪白的斷髮飛揚，落到兩人之間時，在他們強大的劍勢衝擊之下，瞬間化為齏粉。這頭髮是誰的，自然是不用多說，剛剛一波試探，衛庄吃了個小虧。
見此一幕，衛庄神色一凝，「你，很不錯，值得我全力出手。」淡淡的話語卻像是冰冷的刀鋒，讓人膽顫。
「你，讓我有些失望，鬼谷縱橫，就只有這點水準？」李玄常淡淡說道。
「是嗎？」
話音未落，衛庄再次出劍！
兩人身形再次碰撞，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乍合即分，復而交織。無數道劍影在這小小的空間內縱橫交織，碰撞、湮滅。
兩股森然的殺氣再次交匯，而且愈發濃烈。
上下的山莊之內的客人都被這股殺意嚇得癱倒在地，更有甚者，歡好之時竟是被嚇得一瀉千里，再也難以抬頭。
所有人都感受到這股決然的殺意，但是沒有人能夠出來阻止。
不，有一個，那就是在場的焱妃，但若是她出手，勢必會被兩人交戰的劍氣波及，稍有不慎便會重創。
山巔上所有的建築都沒能在兩人的劍氣下倖免，盡數化為了木屑齏粉。
正值此時，兩人的精氣神愈發高昂，氣機交感之下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領域，類似於氣場，生人勿進，雙方彼此，只有眼前的對手。
任何人干涉，必先遭受到他們的雷霆一擊。
寒光籠罩山巔，劍意肆虐，席捲四面八方。
在焱妃的眼裡，眼前不是兩個人在交戰，而是兩柄強大的劍在戰鬥，他們已經沉浸在自身的劍意當中。
無盡的天地元氣被劍氣引動，使得兩人交手的威力更甚。
金屬的碰撞聲不斷響徹，練成一片，似是化為一道絕美的音律，帶著別樣的氣息。
衛庄的劍鋒芒無比，每一劍都蘊含著自身的精氣神，囂張霸道，暴戾至極。滔滔殺機籠罩，削鐵如泥，斬斷一切氣機。
而李玄常卻是更為難得，長劍彷彿行雲流水一般在他的手中揮灑，每一劍都是恰到好處，妙若天成，道道玄妙的劍理不斷在他手中展現。
衛庄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兩人是戰鬥，亦是在廝殺。在這場戰鬥中，李玄常將自己畢生所學的劍法一點點互相印證，去蕪存菁，吸納融合。就像是一塊鋼鐵，成型之前，必須經過千錘百鍊，一點點去除雜質，才能成為一塊好材料。
像是之前，他與燕藏鋒的決鬥，那完完全全是依靠手中的凌霜劍神異，還有自身功法的奇特，這樣的比劍，沒有一點技術含量。
所以，凌霜劍可用，但不可太過於依賴。好在，離開了那個世界，凌霜劍的效用就降低了許多，無論是引導元氣還是鋒銳程度都下降了很多。
其實李玄常之前就有過猜測，也許是在鑄造中加入了九龍石的緣故，九龍石是龍脈精華。九龍石被吸收，凌霜劍就取代了九龍石成了龍脈。
所以，無論是生機還是死氣，凌霜劍都是源源不絕的。
然而，練劍，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由簡單的招式層面漸漸深入到玄之又玄的武學理論層次。
每一套劍法，都有其可取之處，創造者都會將自己的武學智慧和劍道至理融入進去。所以，能將一套劍法練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跳出藩籬才是真正吾得此中三昧。而李玄常，正是在逐漸踏上這樣的道路。
隨著兩人交手，他們的身法，招式已經不再像是之前那麼迅疾，反而越發的緩慢，連紫女都可以看清。
劍招雖慢，但劍勢卻是愈發沉凝雄渾，劍刃交擊之聲也是愈發厚重。察覺到之前兩人不分上下，他們不約而同的收斂了自身內力，一招一式皆在比拼劍術。
縱劍術在衛庄手裡已經快要大成，偶爾其中還夾雜著橫劍術的精妙招式，令人防不勝防。但無論是縱劍術還是橫劍術，李玄常總能恰到好處的應對，化解劍招。
同樣的，他的每一次攻擊也會被衛庄牢牢格擋住。
兩人的劍招皆是花樣百變，招式詭異迅捷。
而此時，衛庄也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眼前之人，此人之劍術精妙不再他與師哥之下。假以時日，此人定會名列江湖絕頂劍客之列。
想到此，衛庄橫劍一劈，龐然的勁力傳遞到劍身之上，李玄常猝不及防之下，身形立即爆退。
兩人再度分開，遙相對望。
「最後一招，決勝負吧。」衛庄鯊齒橫立，一股龐然的劍勢宣洩而出，四周再次陷入死寂。
帶著斬破一切的決然殺意和極致的鋒銳，恍惚中，旁觀的兩人好似看到一條猙獰的黑龍張牙舞爪，霸道的氣息。一道漆黑夾雜著血色的劍光登時斬出，彷彿斬斷了空間，斬斷了空氣，萬物都陷入沉寂。
這便是橫劍術的至高劍招，橫貫八方。
李玄常見狀，瞳孔一縮，瞬間，其身上亦是散發出一股鋒銳的劍意，精純至極，手上長劍直直一刺，劍勢緩慢，可是卻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縷光，驅散了黑暗。
兩道劍光，赫然相撞。
至極的劍氣碰撞，湮滅，逸散，以兩人為中心，方圓數十丈內，都被這森寒的劍氣充斥著。空中傳來強烈的割裂之感，讓人肌膚生痛。
焱妃眼中都不免生出震撼之意，此等劍招，即使是她也不想承受。鬼谷縱橫，名不虛傳。但更讓她驚訝的還是公子，今天這短短一瞬，將她往日里平靜的心神再度打破，不，不是打破，而是強行佔據。
眼前的公子，究竟是如何練就這等高明的劍術，而且他一身真氣，雖然有陰陽家功法的影子，但卻比陰陽家的更為玄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一刻，她對李玄常的好奇心大大增強，她想知道，他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微風吹拂，彷彿將這片空間內的殺氣驅散，萬物再次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音，生機再度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