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深淵的凝視
李玄常沒有驚醒他，凌霜劍雖然重鑄，但它的劍靈卻尚未復甦。他很期待，以九龍石為根基的劍魂和逆鱗劍劍靈融合，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劍靈。
洗鍊之後，李玄常就把它系在身上，無時無刻都在溫養。
「公子，影密衛來信。」緋煙走進房間，溫柔的說道。
「又有什麼消息？」
「白鳳已經率領影密衛小隊與流沙會和，章邯也在集結大軍，就等找到機關城的位置，到時候，那些人就再也逃不掉了。」緋煙捂著嘴，嬌笑道。
「緋煙，你說的不錯，那機關城雖然號稱世間樂土，但世上怎麼會有真正的樂土？任何事物都經不起時光的摧殘，機關城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也許，只有這樣才會讓那些人收斂一些吧，昔日墨子建立的墨家已經成為某些人的復仇工具，所謂的兼愛非攻，不過是一句空話。」李玄常有些不屑，如果是墨子，那他的思想在當年那個時代無疑是極其特殊的。
但如果淪為了復仇工具，就變得極其可惡了。
「這次陰陽家不打算插手嗎？墨家可是他們的頭號死敵，當初還動用五大長老去對付六指黑俠。攻打機關城這件事，他們總不會袖手旁觀吧？」
聽到他的話，緋煙鳳眸輕睥，嗔笑不已，「你還說呢，緋煙早已不管陰陽家的事，宗門內的事物都是月神處理，我當然不知道陰陽家的打算。」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讓陰陽家出一份力吧，覆滅機關城這等盛況，怎能少得了旁觀者？殺雞也得讓猴看到才行啊。」李玄常攬著她的腰，意味深長的說道。
「啟稟公子，中車府令求見。」正當緋煙想要說話時，前院傳來僕人的聲音。
「讓他在客廳稍等，我隨後就到。」李玄常沒多想，就吩咐下去。
「公子，你先去吧，妾身在這裡等你。」當他露出歉意之時，緋煙款款上前，為他整理了下髮帶，溫柔道。
「好。」李玄常沒多說什麼，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廳堂內，身著紅色官袍的趙高就端坐在下首，籠著袖子，冷著臉，也不知在想什麼。
「趙高，你來此地，所謂何事？」一上來，李玄常就不客氣的問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顧忌的了，所以，他連給個笑臉都懶得給。
趙高聞言，眉頭一跳，隨後舒緩下來，趕忙站起身，臉上升起諂媚的笑意，「公子殿下，皇帝陛下有旨，宣您入宮覲見。」
「你不必裝樣子，那件事是誰做的，我們心裡都有數。」
「看在你服侍父皇多年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李玄常緩緩上前，走到趙高身側，悄然道。
「公子殿下的教誨，趙高洗耳恭聽。」這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垂下眼眉，淡淡說道。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說完，李玄常就離開了廳堂，將趙高丟在那裡。
然而當他走後，趙高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渾身打了個寒顫，似乎真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他一樣，隨後，他整張臉也開始陰晴不變。
夜色已經深了，嬴政的寢宮當中，依舊是燈火通明，明滅不定的燭火搖曳，卻始終無法完全照亮這座宏大的殿宇。
御案之前，嬴政，這一統天下，威震四海，前無古人，后也必將再無來者的絕代帝王端坐在寶座之上，手中拿著一份奏章，沾滿了墨水的毛筆時不時地落在手中的奏章之上。
此刻，一陣細微的翅膀眨動之聲突然響起，不知何時，殿宇之中，突然多出了一隻飛動的蛾子。
一雙翅膀抖動，帶起陣陣風聲，雖然很細微，但他還是察覺到了。
感知到身邊傳來的動靜，俊朗不凡的嬴政下意識的眉頭皺起。隨後，宮殿外，侍者的聲音響起，「陛下，扶蘇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吧。」
說完，他便放下手中的硃筆，走到一旁的劍架之上。古樸的劍架上，擺放著一把劍，這把劍正是在風鬍子劍譜上排名第一的天問劍。
晶瑩嫩白的手一把握住劍身，天問劍緩緩出鞘，清亮澄澈的劍身映照出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他就緩緩盯著那雙眼睛，好像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就在此時，殿門應聲開啟，一道身影不徐不疾的出現在御案之前。
就在李玄常剛剛站定的剎那，一道璀璨耀眼的長虹浮現，一聲輕響，天問劍緩緩回鞘。
「這個用劍開始的時代，必將用劍來終結。」沉穩有力的話語，似是對自己，也似是對李玄常。
靠近了一根蠟燭的蛾子，在嬴政不知何時出鞘，隨後又不知何時還鞘的天問劍劍鋒之下，被斬為兩半。
兩半截身子抖動，飛蛾依然不覺，依然在空中撲騰了幾下，方才墜落在地。
而飛蛾之前，那晃動的燭火也被嬴政這一劍斬為兩截，上半截燭火騰空而起，隨後又落了下來，與原本的火苗融匯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甚至，連一點一滴的劍氣，劍意都沒有外泄。
看到這一劍的李玄常亦是眉眼一跳，忍不住現出驚訝之色。這份劍術已不在當世任何人之下，就算是那位劍聖，也不見得能斬出如此迅捷凝練的一劍。
「扶蘇，你怎麼看？」這時，嬴政轉過身，一臉堅定之色。
······
鏡湖之上，一場戰鬥即將開啟。
「師哥，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自鏡湖萬頃碧波之中，傳來了一個張狂霸道的聲音。
一艘小船之上，黑金色長袍，三千白髮隨風飄散的衛庄將邪異至極，充滿凶戾之氣的鯊齒劍拄在手中，破浪而來。
此刻，戰意升騰的鬼谷傳人，望向蓋聶的眼神之中，唯有一片冰冷刺骨的殺機。
自始至終，他都只能看到蓋聶，眼神之中也只能容得下這個宿命之中得對手！
「小庄。」蓋聶傷勢尚未痊癒，見到來人，眉頭微微一皺，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衛庄居然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