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加大進貨量
第二天一大早，徐行跟著孫婉慧出門，再次前往批發市場進貨。
一路上，孫婉慧都很沉默。
當然不是她不高興，而是因為被連續不斷的驚喜糊臉，最近這兩天精神已經有點發懵了。
從前幾天徐行把顏池醋的模特圖上傳到桃寶店后，訂單量便迎來了一次暴漲。
雖然不是成百上千單的爆倉式增長，但從一天十幾單突然漲到二十多單，昨天更是直接突破了三十單，還是將孫婉慧打了個措手不及。
以至於才剛進貨沒幾天，孫婉慧就必須立馬再去進貨。
而且這一次不能像先前那樣只進幾十套，最好是能稍微多囤一點，以免出現意外。
至於徐行，完全就是孫婉慧覺得這小子，最近因為賺了錢了人有點飄，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哪裡鬼混，所以硬生生從床上拽起來的。
「咱們可說清楚了，就這一個月的，到時候賺的錢分你一半。」孫婉慧說著，又擔心還是會影響到兒子的心態，於是補充道，「其實本來說好網店賺的錢一半都歸你，但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生意會這麼好。」
「這錢數額太多了，你拿進手裡也不可能花光，就當是存在你媽這兒，以後給你討老婆用。」
「光這一個月，一半的利潤估摸都得有好幾萬，都快夠你大學四年用的了。」
車到了地方，孫婉慧總算沒憋住，還是跟徐行說著這麼一大段。
徐行沒所謂的點點頭，笑道：「都說了就這個月，媽你到時候別貪污就行，以後我要錢就自己賺。」
「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還貪污呢！」孫婉慧沒好氣的打他一下，「賺錢什麼的你不著急，你先給我把大學上好，現在一本都不知道有沒有呢。」
眼看著老媽說著說著就繞回到了高考上來，徐行趕忙推開車門走下去：「走了走了，我待會兒還要去找李智斌呢。」
「又跑出去玩？」孫婉慧跟著下車，鎖門后皺眉道，「你這幾天整天不著家，我聽年年說，你還跟女同學一起玩？」
「咳……我找人家拍照，那不得請客吃飯啊？要不老媽你幫我報銷一下？」徐行在心裡暗罵徐年年這大嘴巴，嘴上還是解釋道，「今天是班裡同學聚會，我找李智斌一起過去。」
「哦。」孫婉慧帶著徐行往批發市場里走，還八卦的問道，「小姑娘好看嗎？」
徐行：「……我暫時沒打算談戀愛。」
「都考完了有什麼不能談的。」反對早戀的孫婉慧，高考後突然就變得開明起來，「我跟你講，爭取大一談戀愛，多試試看，等大四畢業了就可以結婚給你媽抱孫子了。」
徐行一臉無語：「我覺得您多慮了，三十歲能結婚都謝天謝地。」
實際上徐行上輩子一直到快三十歲的時候，都還沒談過一個女朋友。
高中時期喜歡打籃球打遊戲，學校里也沒喜歡的女孩子，所以徐行沒談戀愛。
大學的時候，大一大二是懶得談，難得從繁重學業中獲得解放，光顧著跟室友開黑了。
大三的時候家裡出了變故，徐行整個人也受了影響，開始奮發圖強，也就沒那個精力去找對象。
等到他考上閔行大學的研究生后，上學期間除了學習，就是各種兼職和實習積攢履歷，滿腦子只有賺錢，心中完全無女人。
等到畢業后工作了三四年，職位一路晉陞后逐漸平穩下來，徐行才開始有心思考慮結婚的事兒。
但這不突然就重生回來了嘛，壓根沒給他多餘的時間去找對象。
而現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徐行又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感情上？
女人可是事業的大忌。
徐行現在天天跑網吧，可不是饞顏池醋的身子，單純就是覺得這妮子挺可憐，找個法子幫她一把而已。
正好他缺個能幫忙敲代碼的程序員，這不就正好？
也省得他自己苦逼爆肝或者找人外包了。
嗯，合情合理。
「臭小子沒出息。」孫婉慧嘀咕著說他一句。
這時候已經進了批發市場的大門，她也就沒再多說，開始進入掃貨模式。
徐行重生回來后，其實還挺喜歡跟著老媽來批發市場掃貨的，尤其是跟在孫婉慧這個老油條後面，能讓他學到不少東西。
孫婉慧做服裝這個行當十幾年，在批發市場這邊都是老熟人，但她從來不會完全認準那幾家，每個月總是會去接觸新來的商家，慣例詢價和討價還價。
一方面，新來的廠家一般價格都會略微便宜一點，這樣容易獲得新的客戶。
另一方面，熟客這東西，越熟反而越容易被宰，孫婉慧能在其他商戶那邊要到更便宜的價格，自然也就能在熟人商戶這邊接著砍價。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小細節，都值得徐行虛心琢磨。
「咦？」
就在孫婉慧正在和店家商量新的大批量貨單的時候，一旁傳來童裝店老闆娘張莉的聲音，「婉慧？你怎麼在這兒啊？」
在張莉的印象當中，孫婉慧應該半個月才會來進一次貨。
上次在批發市場碰面還是一個星期前，這次竟然就又碰到了。
「莉姐啊，好巧。」孫婉慧看見從旁邊走過的張莉，臉色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確實挺巧，你怎麼又來進貨？」張莉饒有興緻的問道，「我記得不是上周剛來過？最近生意不錯？」
其實不僅是上周，實際上孫婉慧兩三天前，就已經因為貨不夠來過一趟了。
「一般般吧，主要是店裡有一款賣得不錯，之前沒進幾件，就來補一下。」孫婉慧淡淡笑了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應承道，「我看你才是生意不錯，這麼快就又來進貨了？」
「哈哈，還行還行。」張莉自以為矜持的笑著擺手，擺出謙虛的姿態說道，「最近生意是不錯，之前進的一批貨已經差不多見底了，等暑假小孩放假，估計還要厲害，這不提前來準備一下嘛。」
張莉最近確實心情不錯。
童裝的生意越來越好，而對面孫婉慧的女裝卻在慢慢走下坡路。
這讓曾經一直被孫婉慧壓了一頭的張莉心頭大暢。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明沒人跟她去比較，但這人總喜歡自己去攀比，比不過了還會自怨自艾，甚至在心裡暗暗埋怨或嫉妒別人。
孫婉慧很清楚這張莉什麼德行，壓根不想跟她多說幾句，只簡單奉承兩句說的張莉舒服了，便打發她離開這邊，自己繼續跟店家老闆商量貨單的事兒。
「兩百條弔帶？」這家老闆略顯吃驚的看著孫婉慧，從她眼裡確認了自己沒聽錯。
這家批發商的老闆在這邊做生意也有好幾年了，孫婉慧屬於他最老的一批客戶，但平常最多也就在他這兒進個幾十件衣服，還不一定是同一款式。
像今天這樣一次性兩百件衣服，還是同一種款式，老闆真是第一次見。
「你就說行不行吧。」孫婉慧說道，「13塊。」
「13塊？13塊不行。」老闆為難搖頭，「你這壓價也太狠了，平常都是15塊。」
「兩百件只是剛開始，我半個月就來進一次，你看著辦吧。」孫婉慧繼續說道，「這邊弔帶的出貨量就你比較大，其他的我最多去問問南邊的老張，一個月我至少要四五百件。」
「你確定？」老闆半信半疑的問道，「你去哪裡賣那麼多？」
「管那麼多幹嘛。」孫婉慧瞥了他一眼，「你就當我獻愛心去了。」
老闆：「……」
兩個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後定在14塊一件，敲定了單價后先簽了個初步協議，孫婉慧便拉著徐行離開。
之後又是如法炮製，孫婉慧在南邊老張的店裡也簽了一份150件的貨單，單價壓到了13塊5。
這就是近五千塊的成本。
之後又是小針織衫和半身裙，整個一套都買了幾百件進貨，孫婉慧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兩萬塊便扔了出去。
而另一邊，張莉還在跟老闆為了十幾件童裝討價還價。
「媽你剛才咋不打臉呢。」徐行坐回車裡，笑眯眯說道，「咱們現在可比那位張莉阿姨生意好多了啊。」
「有句話叫財不露白，你也別到處瞎說。」孫婉慧看了眼徐行，突然認真叮囑道，「她喜歡炫耀就讓她炫耀去，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錢揣進兜里才是正事兒，其他的都不重要，別以為賺了大錢就能豪橫起來，以後都是要還的。」
徐行眨眨眼，隨著車子啟動，他看著老媽尚且還顯年輕的側臉，感覺又學到了一些東西。
哪怕重生以後，老媽還是老媽。
重回當下再體會一次父母的教導，徐行確實看到了以往年輕時未曾注意到的許多事情。
「誒媽，順道送我去李智斌家唄。」
「知道了，身邊錢夠嗎？」孫婉慧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同學聚會不要心疼錢，以後說不定就見不了幾面了，多珍惜珍惜。」
「錢夠了，我知道。」
徐行望向車窗外，街景倒流飛逝，正如曾經的人，路過了就再也難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