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對話
愉快的三天生日遊艇沙灘派對結束后，大家乘車回到學校和公司，徹底回歸了原先的日常生活。
顏池醋自始至終沒表露出什麼異樣，一如往常的出入公司，負責徐行的各項行程安排。
只是晚上回到租房后，常常以「需要複習應對學校的期末考試」為由，有意無意的躲避了和徐行的一些親密。
因為臨近期末考試，徐行也沒多想。
而徐年年自從生日派對結束回來后，也再沒有特別激進的舉動，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似乎之前在遊艇和沙灘上的熱情，都只是暫時的虛無。
其實她是在等待，等徐行跟醋醋攤牌，徹底把這件事兒了結后，她才有那個心思。
原本早在五號的那個夜晚，徐行就已經鼓足勇氣全盤托出了。
可奈何顏池醋早早睡去，壓根沒聽見他說的話，這讓他頗多無奈，面對臨近的期末考試，他也就暫時放下那點心思，一邊處理公司的事務，一邊抽空備考。
所幸有各科老師的私下幫扶，單純想要不掛科的話，還是比較容易的事情。
六月底的期末考試結束后，公司里的各方面發展，也都逐漸走上新的征程。
「《百萬亞瑟王》的宣發很順利，目前光是在b站的預約人數就超過了五十萬，全網預約人數在百萬以上。」顏池醋手裡拿著文件，向徐行簡單彙報道，「七月一號，《百萬亞瑟王》就會正式上線。」
「嗯。」徐行是知道當年這款遊戲的風靡程度，可以說是許多老二次元的回憶了。
一邊聽著彙報，徐行一邊給陳瑞那邊發了些消息，做了叮囑，讓那邊注意伺服器的維護。
「逗魚直播app已經在月中正式上線，成為國內首款4g手機直播app。」顏池醋繼續說道，「不過目前4g套餐的推廣還不是很明顯，逗魚直播目前的優勢尚且微弱。」
「此外，快滴和搖搖招車也都加快了擴張步伐，快滴本身在杭城一帶就發展迅速，如今也開始全國布局，搶佔市場。」
「搖搖招車則是藉助qq的流量，而且騰信那邊也藉此推出了qq支付功能，對標支付通和微訊支付，只是目前市場佔比遠低於微訊支付。」
對於騰信的舉措，徐行倒是早有預料。
以qq的體量和戰略地位，在沒有微信的情況下，必然會成為騰信的重中之重，推出qq支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不過對於大多數用戶而言，能只用一款軟體就搞定某一領域的事情，肯定是最好的。
如果不行，那就用兩款，再多的話就有點負擔了。
支付方面就是這樣。
如果不是有特別需求的話，一般人真不會特意開通好多種支付渠道。
如今在有支付通和微訊支付珠玉在前，qq支付的前景還是相當堪憂。
「吃了么外賣在持續佔據全國大學周邊市場。」顏池醋按部就班的彙報，「滬市這邊推進白領市場初見成效，預計年底的時候，就可以佔據七成以上。」
「不過，目前外賣推廣的難點很多，不少餐飲的運轉模式，都不太適應外賣這種形式。」
「所以張農那邊經過調研后，提議成立外賣研發部，希望能根據各地不同餐飲，針對性的研究相應的外送機制和相關配套。」
這種事情，宏觀的說可能會有點難理解，但舉一些例子就很清楚了。
最簡單的就是溫度。
大多數餐品都是很重視溫度的，一旦送到顧客手裡的飯菜涼了，味道必然大打折扣。
現在的外賣盒，壓根承受不了十五分鐘以上的送餐時間，一旦送餐時間一長，這飯菜口味就遠比不上堂食。
再比如一些湯汁比較多的，又或者帶骨頭帶刺的，前者在送餐過程中很容易發生傾灑，後者有時候會直接把泡沫塑料的包裝盒給戳破。
此外，一些飯店的製作流程都是以堂食為主，一旦外賣訂單變多，必然要帶著修改和變更自身的出餐邏輯，這裡面都會產生大量的問題。
張農對這些細節比較敏感，很機敏的意識到這其中的關鍵，雖然當前的外賣市場，他們屬於是一家獨大，暫時沒有敵手。
與其精研這些東西，還不如儘早的將市場鋪開來再說。
但張農還是希望分出一部分精力，把服務和細節做好一點。
「給他批准，順帶可以接觸一下專門做外賣盒之類的配套產業，以收購、入股或者合作的形式，多接觸接觸。」
「嗯，好的。」顏池醋記錄下來，繼續其他領域的話題，「《神話創世》已經製作完畢，目前已經進入內測階段，並同步展開宣發，預計會在今年九月初發布。」
徐行眉頭一挑，沒想到龔奧那邊效率這麼高：「成品發我一份，我抽空看看。」
「好的。」顏池醋點點頭，「除了上面這些以外，簡嘉樹負責的粉紅筆記，也已經完成了各項功能的初步測試，七月一號就會上線。」
彙報完畢后，徐行一一作出批示。
等到全部忙完，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眶和眉心，徐行長舒一口氣，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在公司里解決了晚飯，等到七點多的時候，兩人便結伴回到了租房，又過了沒多久，徐年年也回來了。
三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的關係錯綜複雜，心裡都想著各種事情。
如今期末考試結束，顏池醋也就不好再繼續借著複習的由頭繼續躲在卧室裡面，只能坐在客廳沙發上，彆扭的看著徐年年和徐行。
儘管他們倆之間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顏池醋總會抿起嘴，心裡想到令人難過揪心的事兒。
而就在時間快臨近晚上九點，徐行還在微訊上回復幾位下屬消息的時候，徐年年準備下樓去超市買點東西，正在門口換鞋。
結果顏池醋就主動跟了過來，問道：「年年姐是去幹嘛？」
「去超市買點東西。」
「正好我也要買點，咱們一起吧？」
「好啊。」徐年年說著，看向客廳裡面，「徐行，你有要買的東西不？」
「沒，你們去吧。」
此時徐行還不知道，顏池醋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下樓的。
兩個女孩子換好鞋走出門，乘坐電梯，看著電梯數字一點一點下降，顏池醋扭頭看向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身材高挑的徐年年，用力抿了抿嘴唇。
「年年姐，你畢業之後，還確定要去讀研嗎？」顏池醋問道，「在公司里繼續待下去也不錯吧？」
徐年年有些詫異，沒想到顏池醋還會主動搭話，稍微愣了一下才笑著說道：「下半年我就準備去考研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這樣啊。」顏池醋墊了墊腳尖，看著電梯來到一樓，門打開后，就跟著徐年年走出去。
在去超市的路上，顏池醋又開口問道：「那年年姐讀研的話，到時候還要回去住校嗎？」
「當然。」徐年年點點頭，旋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顏池醋，心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到時候可就是你跟徐行的二人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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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池醋抿了抿嘴唇，一下子不說話了。
兩個人走進超市，在貨架前挑挑揀揀起來，但卻都心不在焉。
「那年年姐呢？」逛了十多分鐘后，顏池醋又接著開啟話題，「就沒有什麼心儀的男生嗎？」
徐年年下樓來，只是買點衛生巾和零食，這會兒逛完后就朝著收銀台走去，聽到顏池醋的問題后，腳步稍一停頓，就又繼續走，語氣看似輕鬆的說道：「你猜？」
顏池醋壓根就沒什麼要買的東西，跟在徐年年身後結了賬，兩個人結伴走出超市。
「我不知道呀。」
「是嗎？」
走在回去的路上，徐年年看了眼路邊的咖啡店，仰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華晨家園，突然頓住腳步，打了顏池醋一個措手不及：「醋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這一下子，顏池醋也瞬間停住了腳步，呼吸都停滯了一瞬間，讓她有些失措。
「年年姐，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指心儀的男生啊。」徐年年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顏池醋的反應，心底也五味雜陳起來，「你沒發現嗎？今天的你很不對勁哦。」
「是、是嗎。」顏池醋很不自然的避開了徐年年的視線，挽了挽耳邊的碎發。
徐年年嘆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長發，已經從去年的短髮，養長到了過肩的程度：「他喜歡長發，對嗎？」
顏池醋沉默著，不說話了。
「醋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啊？」
氣氛都顯得要凝固起來，明明應該是自己發起質問的，可眼下卻反而像是被徐年年把控了局勢。
一旦回想起那天晚上，在自己耳邊迴響起來的輕柔話語，那語氣越是輕柔，就越像是帶刺的玫瑰，讓人心如刀割。
以至於顏池醋還沒能調整好心情和狀態，眼眶中就又盈滿了淚水。
「年年姐……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呢……」
柔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抽動起來，顏池醋低下腦袋，滑落的長發遮掩了她的面容，只看到一滴一滴的淚珠摔在地面上，粉身碎骨。
徐年年伸手把她的臉蛋抬起來，大拇指輕輕將淚水擦乾，但還是有止不住的淚水往外涌。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呢……偏偏是你……」
「抱歉，醋醋。」徐年年眼瞼低垂，被顏池醋的情緒感染，差點也跟著顫動心臟，就要憋出眼淚來，「你罵我兩句吧，或許心情能好一點。」
顏池醋哪裡罵的出口，她只是勐烈的搖頭，甩開了徐年年的雙手后，深吸了幾口氣，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我不想罵人，如果我可以原諒你的話，年年姐，你會離開他嗎？」
「所以徐行已經跟你說過了？」徐年年問道，「但看上去他好像又不知道的樣子。」
「他還不知道我知道了。」顏池醋撇過頭，手腕抬起來，把眼角的淚擦乾，「我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你的。」
「你就當是女生的敏感吧，而且醋醋你平時可沒有那麼多話。」徐年年嘆氣道，「我一猜就知道。」
「所以呢？」顏池醋的眼神從柔軟變得倔強，整個人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年年姐又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明明就是姐弟……而且……而且……我跟徐行都已經……」
「我知道。」徐年年拉起她的手，朝旁邊的咖啡廳走去，「但喜歡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
「我陪著徐行長大，從來不敢真的對他表露感情，只盼著他哪天長大，盼著自己畢業，找到工作后，才能先和家裡攤牌，再跟他說出實情。」
「我等了這麼多年，卻在過年的時候從他嘴裡得到了最殘酷的消息，那時候的我，大概跟你現在的心情很相似。」
顏池醋被她拉進咖啡館里，兩個人找了最角落裡的座位坐下。
簡單點了兩杯咖啡，打發走了服務員后，徐年年就看向對面眼眶紅潤的顏池醋，接著輕聲說道：「那時候我以為，我可以保持理智的退出，可以為你們送上祝福，可以洒脫的放棄，可以……」
「過年回來之後，我就決定考研了……越是靠近他我就越是沒法控制自己，但內心深處又不願意遠離。」
「一旦他稍微示好，我就沒法壓抑自己的感情。」
「這真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徐年年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一再停頓，甚至有時候前後不搭，只是讓人勉強聽懂了大概。
對面的顏池醋結果服務員遞來的咖啡，雙手捧著有些滾燙的杯壁，只是看著徐年年，語氣用力：「但我是他的女朋友，年年姐，你不是。」
徐年年的腳趾用力的扣緊，這話像是利劍刺穿心臟，同樣的話，顏池醋明顯比徐行說的更加有力，讓她憋住呼吸，抿住嘴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直到兩人對峙許久，徐年年才緩緩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讓我們兩個和平共處呢？」
「……」顏池醋張了張嘴，沒想到最後竟然從年年姐嘴裡聽到這種話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