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銀樓遇馮母
「你娘又不是神,就上回趙娘子來的時候聊起南邊人愛吃這些東西,偏咱北邊的種類少又不會做,我這不是想著趁這個時候吃上幾口,沒準還能賺兩個閑錢。」
「誰知道你大嫂是個有福氣的,頭一個開出來珍珠了,個頭再小那也是好東西。」
叫徐耀祖去打了一盆水過來,李滿園清洗了小米珠又擦乾淨才遞給趙杏花,道:「這是頭一份,娘給你收著,改天去鎮上給你鑲一副銀丁香戴。」
這回總算有由頭打扮這老實能幹的大兒媳了,李滿園為自己的理由點贊。
「娘,那我們要是開著了呢?」徐繼祖挽起袖子,也來了幹勁兒。
「趙氏這個是咱家的頭一份,留著給她自己個。剩下咱們娘幾個,誰第一個開出來的,甭管是幾個、多大,也都給自己留著,剩下的交一半到公中,成了吧?」
李滿園說著,往趙杏花手裡塞了一個蛤蜊,故意道:「老大家的今兒運氣好,沒準這個還有,那可就是大房的嘍,娘不拘著你們咋處置。」
「哎!」趙杏花脆生生的應了,利落的打開蛤蜊。
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真的有珍珠,而且比黃豆粒還大一些,粉白的眼色看著就討人稀罕。
這還不算,竟然是三顆珍珠在一起。
「這不得賣個十兩八兩銀子的啊!」徐繼祖驚嘆。
「娘,太多了,都給你。」趙杏花一聽,立即塞給李滿園,不敢獨自拿著。
「娘說話還能不算數?都說你運道好了,趕緊自己收起來去,今兒這事可不許外傳。」李滿園低聲警告道。
幾人點頭,默契的繼續開蚌,一個個看著肉都不覺得多吃一口多香了,恨不能每一個蛤蜊里都能開出珍珠來。
到了天黑,院子里的蛤蜊才開完,晚飯都是徐雲嬋做的。
說好要保密,自然除了幹活的幾個人之外,沒人知道他們開出多少珍珠來。
徐繼祖早早將分到的珍珠揣到懷裡回了屋,也不知道有沒有告訴白秀實情。
倒是趙杏花把分的十幾顆珍珠都交給了李滿園,道:「娘,這太值錢了,放我屋裡我都不敢睡覺,怕賊惦記也怕被耗子嗑了。要不娘幫我賣了?」
「就不怕娘私吞了?」李滿園逗趣。
這回李滿園的確是刻意偏幫了大房,給他們添的珍珠最多,且平均質量也是最好。
二房那邊畢竟只有徐繼祖一個在幹活,開的珍珠比大房數量少了三分之一,可個頭也相差不少,價錢得差超過一半。
至於李滿園自己,兒女們只敢偷瞄她開出幾顆珍珠,沒人敢問。
「娘想要,就是大房孝敬給娘的。」趙杏花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堅定的表明態度。
對待這個只要吃飽穿暖就覺得幸福的兒媳婦,李滿園也不忍心再逗她,便道:「后兒個是大集,明兒咱娘倆做點小吃食,正好能趕上去賣一波。到時候娘看看價錢再說,不能讓你和老大虧了。」
大房兩口子實誠的讓人心疼,李滿園的偏頗也不僅僅是因為性情的緣故,而是大房對待家裡人不會算計,不主動給私房怕是這輩子都不懂得藏私。
可小家要維持,日後兄弟們總是要分家的,大房和其他兄弟差的太多了,下一輩更難追趕了。
第二日李滿園帶著趙杏花忙乎起來,那麼多的蛤蜊肉,除了不太鮮亮的剁碎了喂家禽,又收了一小部分在空間,其他的都用辣鹵鹵好了準備賣。
小蝦用鍋直接烘乾就是最補鈣的東西,家裡人口多分了也不剩下什麼。
倒是小魚又做了辣醬,讓徐繼祖送到雜貨鋪那邊正好。
到了大集的日子,李滿園帶上大房兩口子、徐繼祖一同出發,其他人則是留在家中,免得集市太亂再弄丟個小的。
「娘,就在這擺攤咋樣?我和當家的來過,會吆喝,娘去忙吧。」做熟悉的事情,趙杏花還是很有底氣的,說話聲音也明亮許多。
李滿園見位置還不錯,便點頭和徐繼祖一起走。
不過徐繼祖要先把小魚醬送到雜貨鋪去,所以李滿園便一個人先去的銀樓。
也許是巧合,李滿園才和夥計問了打首飾的價錢,馮母便帶著外甥女來挑頭面。
「這年頭買賣不好做啊!啥貓啊狗的都能進鋪子來,可小心些別讓那些泥腿子給順走了首飾,一年的工錢都賠不起啊!」馮母故意看著李滿園這麼說。
「姑母就當沒瞧見吧,咱們是來買東西的,可不能被那些低賤的人髒了眼睛。表哥這兩天心情不好,要是我能好好打扮一番,或許能討表哥一笑,也省的他……」張婉婷意識到後面的話不能說,立馬住嘴。
馮母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陰陽怪氣的道:「還不是某個喪門星鬧的,當初就不該把那種賤貨娶到家裡來!還好婉婷你是個好的,要不姑母老了還有誰能指望,你表哥豈不是一輩子要被那喪門星給耽誤了!」
夥計歉意的朝李滿園笑了笑,忙過去招呼馮母,但眼神分明時不時的看向李滿園,怕她真手腳不幹凈。
夥計的眼神很隱晦,李滿園倒也不和他計較,卻對馮母和張婉婷故意說那些諷刺她,以及詆毀徐雲嬋的話忍無可忍。
「夥計,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我這樁買賣還沒做成就招呼下一個,是怕我付不起銀子?」
李滿園將要鑲嵌首飾的珍珠倒在櫃檯上,又拿了一枚金戒指放在櫃檯上,皺眉道:「除了我剛才說的那幾樣,再把這金戒指融了,打幾個小鈴鐺玩。」
夥計本以為李滿園就是來問問價,這會看到櫃檯上的珍珠便知道這不是差銀子的主兒。
「馮夫人對不住了,勞煩您稍等一會,那位夫人……」先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兒子可是童生,很快就是秀才了,你就這麼對待秀才娘的?」馮母怒道。
見夥計一臉為難,李滿園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撥弄著珍珠玩,嘲諷的道:「我頭回知道童生的娘還能未卜先知,呵!巧了,我男人也是童生,今年也要下場考秀才,我這個未來秀才娘子,不比你這個童生娘的身份低吧?」
「哦對了,順便問候一句,你兒子被縣學趕出來,現在找到新的學堂了嗎?聽說沒有保舉,可是不能參加秋闈的,你兒子不會為這個發愁呢吧?」
馮母臉色登時大變,指著李滿園罵道:「你胡說八道啥呢?敢詛咒我兒子,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