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厚臉皮的徐世安
徐世安還不知道自己被錢家小姐利用的徹底,勾搭上了馮少志,便想拉他做墊背的。
「砰!」
院門被撞開,錢老爺大步沖在前頭,竟然連招呼都不打的便進了錢小姐的閨房。
莫說縣令摸著鼻子沒有第一時間跟進去,便是那些個沒醉到糊塗的秀才們,也都不好意思跟進去。
可還有一些想要巴結錢家人,甚至有所圖謀的人,可是不管男女大防。
然而大家沒有看到預料之中的一幕,反倒在錢老爺踹倒屏風后,終於見到了那嚶嚶啜泣的女子的背影。
「你……是誰?」錢老爺正要大罵徐世安禽獸,卻發現抱著錢小姐的男人他根本不認識。
被錢老爺的話打的臉面生疼,馮少志卻不敢顯露半分,正待開口之際,卻見錢小姐已經掙開他的懷抱,我見猶憐的掃了一眼眾人。
「哥哥可得為我做主,要不是馮郎救了我,我就被那醉鬼給糟踐了。」錢小姐說完,掩面痛哭。
錢老爺知自家妹子善變,可此刻也只能順著她的話來,半句質問的話也說不得。
「好他個徐世安,錢某好意宴請他,他卻借著酒勁兒想要欺負我嫡親的妹妹,這是不把錢某放在眼裡,看我……」
錢老爺要藉機整治徐世安,錢小姐話已出口,即便知道徐世安是被冤枉的也得受著,這就是權勢。
「錢老爺是在說在下嗎?」
徐世安揉著眉心進了屋,視線卻不看錢小姐那邊,側身朝錢老爺抱了抱拳,道:「徐某貪杯,多謝錢老爺安排下人照顧。原本酒醒了幾分想去宴上告罪,卻見大家朝這邊來,徐某因醉酒而走的慢了些,倒是不知做了何事讓錢老爺誤會如斯?」
徐世安迷茫的看向眾人,一眾秀才倒是想替他說幾句話,可他們都不在場,也不好參與。
說起來,秀才們彼此也都是陌生人,最多是在秋闈后在茶樓見過面,沒什麼感情可言。
「錢小姐說被醉漢輕薄,而有下人看到徐案首來了錢小姐閨房,故而錢老爺才會認為是徐案首你……」縣令開口,給了徐世安提示,至於能否脫困卻看徐世安自己了。
「原來如此,錢小姐受辱,難怪錢老爺會發火,但此事卻是誤會。」
徐世安一拍腦門,朝錢老爺拱手道:「在下雖不知醉漢是何人,但錢小姐想來是不會說謊的,錢老爺是該徹查為錢小姐主持公道。
在下雖醉酒,卻是去了客院暫歇,只酒醒些后並未見到下人,又不熟悉錢府的路,故而走了好些冤枉路才尋到大家,被下人看到也是應當。也怪我眼神不好,錢府乃是本縣首富,如此富麗的大宅院,怎就沒尋到問路的下人呢?」
聞言,錢老爺面色大變,這分明是說他治家不嚴,更是在質問是否有陰謀。
其他秀才有猜到幾分的,但都聰明的閉嘴不多言,今兒就當是長見識了。
也有人真的不懂大戶人家的腌臢事,還在小聲嘀咕奇怪,畢竟錢小姐的院子到現在都不見一個丫鬟婆子的。
縣令斂眸,依舊是不參與。
環視一圈后,錢老爺把視線又定格在徐世安那不解的神態上,氣的差點吐血,卻還是道:「是錢某招待不周,方才一時情急誤會了徐案首,明日必當備上厚禮賠不是。」
「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宴請各位,抱歉了。」
錢老爺糟心的很,但沒有當場抓到徐世安,也不好硬往他頭上按罪名。
因為錢家有事,這一次的宴請,並未送一眾秀才銀兩及文房四寶等物,當真是請他們吃了一頓酒宴而已。
眾人離開時,馮少志自然是留下的,還要商討和錢小姐的婚事。
縣令在上馬車前,看了徐世安一眼,終是小聲提醒道:「錢家,不好惹。」
「學生多謝大人提點。」徐世安拱手道謝。
原本該是一眾秀才建立友情的日子,隨著縣令的離開也紛紛各自離開。
徐耀祖忙走上前,扶著徐世安,問道:「不是說要後半夜才會結束嗎?咋地這麼快?」
「你爹我差點就出不來了,還好你娘給準備的解酒藥,下次再有宴會必然要提前備著。」
徐世安回頭,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錢府,看著那高門大院,忽然明白李滿園為何要賺銀子了。
士農工商不假,可有錢能使鬼推磨,便看寒門出身的縣令在錢老爺面前不敢擺官威,便知道銀子有多重要了。
「老大,回去你便收拾行李,明兒一早咱們就回村去。」徐世安一刻也不想在縣城待著。
然而第二日徐世安並未如期離開,錢家一大早就派人來請他過府。
在小書房裡被亮了一個上午,徐世安把隔夜的涼茶都喝光了,錢老爺才捧著大肚子進門。
「未經主人許可,在下便借閱了書籍,實在是失禮,請錢老爺見諒。」徐世安說著,將手裡的一本雜記放在桌上,絲毫不提自己被怠慢的事。
見徐世安沉穩的很,仿若他們約定的就是這個時辰相見,錢老爺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徐案首喜歡看雜記?」錢老爺隨口問道。
有錢老爺在,下人自是進來奉茶,也不會少了徐世安那杯。
喝了一肚子冷水的徐世安,抿了一口熱茶才回道:「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在下家中貧寒,也只能從書中領略各地習俗了。只這雜記也消耗銀子,故而看的並不多,實乃遺憾。」
徐世安坦坦蕩蕩的承認自己就是窮,反倒是讓錢老爺說不出擠兌的話來。
「昨夜的事已經查清了,是我那庶出的弟弟帶來的友人醉酒鬧事,已經被趕出錢府。錢某過意不去,特準備一份厚禮以示歉意,還望徐案首莫要放在心上。錢某是商戶不能參加科考,卻最愛與讀書人往來,徐案首日後便會知曉。」
錢老爺的話說的客氣,叫下人將賠罪禮拿上來。
兩匹深色的緞子,兩罈子的酒水,五個十兩的銀錠子,還有一趟文房四寶。
「叫錢老爺破費了,在下厚著臉皮收下了。」徐世安沒有客氣,但也沒表現出驚喜。
錢老爺眼中閃過不屑之色,認定了徐世安是在裝穩重,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錢某還要商議小妹與馮秀才的婚事,便不送徐案首了,請。」
說完,錢老爺大步離去,並未交代下人什麼。
徐世安坐了片刻,笑著搖搖頭,扯過一旁的桌布鋪在地上,將文房四寶和銀錠子包好綁在後背上,又將兩匹布夾在腋下,一手又提了一壇酒往外走去。
見下人要阻攔,徐世安笑道:「錢老爺不愧是縣裡首富,出手大方可是叫我開了眼了。怕驚著女眷不好褪下外袍當包袱,只能再厚著臉皮拿了這塊桌布,錢老爺不會捨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