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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夜晚時分,一對穿著緞子的兄弟來到醫館求救,其中一個腦袋被打的開了瓢,鮮血汩汩的流淌著,嚇得郎中直接拒之門外。

  圍觀的人紛紛勸哭喊的男子,讓他去買口好棺材,別為難郎中了。

  「你們太狠心了!我哥還有氣呢,你們可是醫館,咋能見死不救呢?」

  「我有銀子,只要你們救了我哥,多少銀子我都給!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吧!」

  扮做公子哥的徐繼祖沖著郎中磕頭,但不管多少人同情,郎中也不肯說救人的話。

  貼了一臉絡腮鬍子的徐耀祖,適時的睜開眼睛,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對徐繼祖道:「二弟,神醫……的葯。」

  徐繼祖猛地撲過來,握著藥瓶,哭喊道:「是了是了,我咋忘了還有這東西。大哥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有救的!」

  抱著徐耀祖,將尋常的靈泉水餵給他喝,徐繼祖嘴裡還念念有詞。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看的淚目,也有心善的人把滿天神佛都念叨一遍,期待著會有奇迹出現。

  而傷者身邊的小廝,剛剛在去買了吃食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緊張的差點把油紙包給摳碎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在眾人又勸徐繼祖準備後事的時候,徐耀祖長長的吐了口氣,就著徐繼祖的手勁兒起來,問道:「二弟,我這是咋了?咱們咋在這?」

  「太好了,大哥你真的活過來了!那位神醫沒騙咱們,這葯真有用!」徐繼祖抹著眼角道。

  「二弟你這話是啥意思?對了,我好像撞破腦袋了,嘶!」徐耀祖摸向腦袋,疼的叫了一聲。

  醫館的郎中見徐耀祖竟然能被扶著站起身,忙上前道:「二位且慢走,這位公子外傷未治,醫館內有上好的金瘡葯,還請進內醫治。」

  「呸!剛才我給你磕頭你都不肯救我兄長,這會說你們的金瘡葯好,我才不信!不買不買,沒有醫德能有好葯才怪!」徐繼祖不耐煩的拒絕。

  「公子且慢,這家醫館確實是府城治療外傷最好的,傷葯不比京城的差,我家公子就在這治傷呢。」小廝見二人要走,急忙出聲道。

  「真的?」徐繼祖依舊是有懷疑的意思。

  「哪敢騙二位公子啊。」小廝急的恨不能動手把人給推進醫館。

  徐繼祖假意與徐耀祖說話,兄弟倆不大情願的進了醫館,郎中立馬給拿了最好的傷葯。

  在徐繼祖要付銀子的時候,郎中卻道:「公子,可否把你們方才用過的藥瓶賣給我?我出十兩銀子。」

  徐繼祖冷哼,「抵了這瓶葯錢,再給十兩還能考慮。」

  「成交!」郎中立馬給了十兩銀子。

  徐繼祖後悔要少了,道:「後院有屋子吧?我要給我哥處理傷口,就不勞你們這些沒有醫德的郎中費心了。」

  拿到藥瓶的郎中已經被圍上,根本沒人有空去處置徐耀祖的『傷』,隨口吩咐夥計帶路。

  小廝被擠在後頭,在徐家兄弟進屋后,才有機會從上前,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使勁兒的磕頭。

  「小哥,你這是幹啥?」徐繼祖問道。

  「求兩位公子割愛,勻我一些神葯救治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少年有為,卻被人嫉恨,已經昏迷快三日了。我這裡還有銀子,只要能救我家公子,小的下輩子給二位公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

  小廝一邊說一邊往外掏銀子,連銅板都沒落下,生怕徐家兄弟不肯割愛。

  目的終於達成,徐繼祖咳了一聲,道:「也是有緣,不過這葯太金貴,也不是用銀子能衡量的。這樣,我親自去喂你家公子服下,若你家公子能醒來,讓他答應我一個不違背天地良心的事可否?」

  小廝猶豫,「小的不敢替公子做主。」

  「你放心,我們不會提出你家公子辦不到的事,也絕不會讓他為難,否則這個條件便不成立總成了吧?」徐繼祖又道。

  小廝略作思量,立即起身帶路,完全沒去想徐耀祖『傷的那麼重』,竟然連外傷都不處理就跟他一起過來救人很不尋常。

  徐家兄弟拿捏不準應該喝多少才有用,便把一瓶的靈泉水都給傷者喂下。

  兩人不好再這屋守著,又回到剛才的屋裡去等著,只能幹著急。

  好在天黑的時候,傷者醒了過來,那小廝也是知道感恩的,待郎中診察過確定無礙,便請了徐耀祖兄弟過去。

  「在下張啟山謝過二位救命之恩,這份恩情銘記於心,沒齒難忘!」張啟山昏迷三日虛弱的很,故而靠坐在床上拱手見禮。

  徐耀祖兄弟卻在對視一眼后,跪地磕了個響頭。

  「欺瞞張公子是我們的不是,可我們救父心切,實在沒轍了才用這個法子來見張公子。還請張公子能為我父親作證,還我父親清白,他當真不是有意要撞到張公子的,絕無謀害之意!」徐耀祖語速飛快的道。

  「原來是你!好啊,你們竟然……」小廝認出摘下假鬍子的徐耀祖,立即發怒,卻被張啟山制止。

  因昏迷不知道事情始末,但張啟山卻不能不領了徐家兄弟救他的情,故而先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五福你好糊塗,我與徐秀才皆是在考場答了五日的題,出來后我有你照顧著尚且步履艱難,何況徐秀才隻身一人,摔倒了怎就成了謀害?」

  「還好我能及時醒來,否則徐秀才豈不是要被你誤了終生!」

  張啟山斥責了五福便要起身,急切的道:「我這便去衙門為徐秀才說明緣由,再給徐秀才賠不是。二位,是我這小廝糊塗,對不住了。」

  「張秀才肯我爹證明清白就好,只是現下已經天黑,這事只能明日再辦。可否勞煩張秀才寫下一紙文書,明日我兄弟二人去接我爹便成,不敢勞煩張秀才。」徐繼祖道。

  張啟山沒有多想,吩咐五福研墨,道:「這本是應當的,只是我這小廝冤枉了徐秀才,我又用了二位如此珍貴的葯,實屬過意不去。」

  徐耀祖心虛,不敢保證張啟山醒來是否和那葯有關。

  倒是徐繼祖坦然的接受了張啟山的道歉,到底也是念過書的人,兩人在寫文書的時候還聊了一會,也算相談甚歡。

  不提兄弟倆高興的一晚上沒睡,府城卻已經有人把神葯的事情傳開了。

  只是張啟山主僕為了避免麻煩也好,還是心存感恩也罷,倒是沒有對外說出徐家的身份。

  翌日清早,徐家兄弟早早的等在衙門口,拿了張啟山的文書遞進了衙門,徐世安自是被無罪釋放。

  「爹,萬一張秀才主僕說漏了嘴,會不會給娘惹禍?」徐繼祖最擔心的是這個隱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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