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揚眉吐氣
徐雲嬌不太懂下人的意義,迷茫的望向張雯珊,見她隔著蓋頭看不到自己,便也不再執著這件事,又繼續嘰嘰喳喳的說著,倒是讓張雯珊出嫁的緊張感淡了不少。
眼瞧著自己的新媳婦被妹妹纏住了,徐繼祖只得不甘心的把手裡的吃食塞給翠兒,道:「賞你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伺候你家小姐。」
翠兒不敢不接,躲到門口小口的吃著,再有人進來她也好給小姐報信,省的壞了小姐的名聲。
新房這邊姑嫂兩人相處融洽,徐繼祖出了新房卻黑了臉。
大喜的日子,白家人竟然再次登門,白老爺正哭天抹淚的『求』徐世安夫婦把閨女還給他,當真是一片慈父之心。
「姓白的,你別以為有倆臭錢就能空口白牙的冤枉人!你家閨女被休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那會你不想著找人,偏趕上我兒子成親你來裝慈父了,存心找茬是不?」
「上回讓你全了臉面回去,今兒不把你這張厚臉皮撕下來,你真當我們徐家是泥做的,想咋捏咕就砸捏咕呢!」
李滿園挽起袖子,也不管今兒是不是特意打扮過,就想朝白老爺撲過去,卻被徐世安一把拽住。
「家裡這麼多男人,要打仗哪能輪得到你們女人出手?」將李滿園往後一推,徐世安沉著臉走上前,瞧著白老爺得意的勾起笑容,抬腳便朝白老爺的臉上踹去。
徐世安可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每年干農活,這一腳下去力氣不小,登時把白老爺踹的鼻子直流血。
周圍的賓客見這樣,紛紛站起身來,完全是被驚住了,畢竟在眾人的意識中,舉人那可是讀書人,讀書人怎麼會動粗呢?
白老爺更是驚的連喊疼都忘了,頂著一臉的血傻愣愣的看著徐世安。
「白老爺不好好的在家裡呆著,咋還跑我家裡來,硬把臉往我當家的鞋底上撞呢?」
李滿園誇張的喊了一句,轉身望著徐世安一臉關切的問道:「當家的你腳疼不疼?早知道就有這麼一遭,我就該在你鞋底縫點帶刺的,可是白受罪了。」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李滿園,這麼顛倒黑白的話,她是怎麼說的出口的?
徐世安差點綳不住表情,但在李滿園含笑的眼神下,還是一本正經的回道:「還好。」
「當家的你沒事就好,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樑柱,可不能有啥閃失。」李滿園故意擦拭著根本沒有淚水的眼角,沖徐耀祖喊道:「老大你還愣著幹啥呢?趕緊的把人趕出去,他要耍賴皮,咱們就去衙門告他毆打舉人老爺!」
「潑婦!你怎麼能如此無賴於白某人?」白老爺才想起來拿帕子堵住鼻子,指著李滿園喊道。
「我這就無賴了?」李滿園冷笑一聲,不再做戲,指著白老爺罵道:「今兒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我本不想罵臟口的,可你這種故意來噁心人的東西,我不罵你都是嘴懶!」
「我們徐家是本本分分的耕讀之家,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可你們白家的姑娘投毒企圖要殺了我們一家子在先,你又來攪和我兒子的親事在後,這事必須得去衙門討個公道,省的你沒完沒了的,跟蒼蠅似的不咬人膈應人!」
罵完,李滿園呸了一口,心裡堵得厲害。
白家的人,果然和他們徐家犯沖!
「我夫人說的不錯,既然你們白家想鬧事,那就讓衙門斷個清楚明白。」
徐世安沖著賓客拱手行禮,歉然道:「今兒諸位來捧場,徐某人感激不盡。可家中有事,只能招呼不周了,還望各位吃好喝好,徐某日後再行賠罪。」
「徐舉人這話說的就客氣了,這又不是你的錯,換做是誰家遇到這樣的事也是壓不住的火氣,我等願意給徐舉人作證。」
「謀殺婆家的罪婦,沒有被浸豬籠已經是徐家仁義,白家還在這樣的日子來要人就不在理,說破天也該是白家理虧!」
前來徐家參加酒宴的賓客們,紛紛開口支持徐家。
至於徐世安踹人的事,自動被他們認定為是氣狠了,屬於人之常情。
沒有達到目的的白老爺哪肯放棄?
可李滿園直接撲上前去,不知在哪摸過來的抹布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又招呼徐耀祖拿繩子綁人。
「這事不止是世安一家的事,咱們徐氏一族即便都是農戶,也不該被這麼欺負!徐家的兒郎,把這伙鬧事的人都綁起來,送去見官!」族長霸氣的下達了命令。
徐世安雖然還不是官,可舉人的身份足以代表了他日後的前程,徐氏一族不必再凡事避讓,窩窩囊囊的活著。
看著一擁而上的男人們,白老爺嚇得直冒冷汗,可嘴上的抹布還在,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至於他想說什麼根本沒人聽。
村長象徵性的勸說了徐世安幾句,又招呼他能說的上的賓客先入座,外面的事全然交給族長和徐家做主,可臉上那愜意的表情卻掩飾不住。
今日之後,榆樹村徐氏一族必定在十里八村揚名,算是糟心之中的好事了。
在徐氏一族押著白老爺和他帶來的人去告官之際,鎮上的錢小姐正與馮少志小酌。
「過了今日,徐世安還有何臉面出來行走?讓一個地主欺負到家門,還交不出白家的閨女,徐家的喜事辦的比喪事還鬧心,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馮少志喝了不少酒,狠厲的說著自認為暢快的話,沒注意錢小姐的神色。
無聲的給馮少志又倒了一杯酒,錢小姐也不勸他少喝點,只是目光很少會落在喝醉了的馮少志身上。
所謂貌合神離,大抵如此。
「你怎麼不說話?教訓徐家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家,你不是也該高興嗎?徐家不把錢家放在眼裡,就該付出代價,這不是你說的嗎?」馮少志醉醺醺的湊近錢小姐,大聲的問道。
錢小姐借著喝酒的動作側首躲過,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已經坐不穩的馮少志,問道:「馮郎,上次和你說的事,可做了決定?」
「什麼事?」馮少志一時沒明白錢小姐的意思。
「表妹的親事。」見馮少志神色微滯,錢小姐冷聲道:「馮郎,我不想與你因外人生分了。你的前程重要,我可以暫時不去想正室的位置,也願意以錢家的名義幫你給徐家找麻煩為你出氣。」
「但有一點,我不允許你用的我銀子養別的女人!你自己想清楚吧,表妹繼續留下來,我便帶著下人和嫁妝去我的宅子里住著,這個家的一切用度我也不再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