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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一月初,學校開始放假了。

  前些天還說閨女白養了的王嬸,這兩天又開始念叨閨女要回家的事,開始在家裡收拾打掃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呆在家裡無聊,安安每天都要出去玩,現在江柔帶著去隔壁串門都滿足不了她了,扭著頭看馬路另一邊,想去更遠的地方。

  江柔這天便帶著她去周建家串門,最近天冷了不少,前幾天還下雪了,街道上有人專門打掃,倒不會路滑,不過兩邊都能看到堆得厚厚白白的雪,有的地方還能看到小孩子的腳印,一看就是小孩子調皮故意不走大路踩的。

  出門前,江柔給孩子裹上厚厚的襖子,然後再用小棉被將她包裹住,頭上戴著一頂粉紅針織帽,帽子有點大了,是黎宵在市裡商場給她買的,還有一雙小手套。不過小傢伙不愛戴手套,冬□□服穿的多,她兩隻手都在衣服袖子里,戴也戴不了就是了。

  這麼一穿就有點多了,雖然才兩個多月大,但抱在懷裡還是把江柔累的不輕,好在從家裡出發去周建家並不遠,走了差不多兩條街就到了。

  小傢伙被她抱在懷裡,看到的地方並不多,但她很機靈,知道是出來了,努力伸長脖子往外看。

  家裡倒是有黎宵做的推車,但沒有現代的那種防風罩,她很擔心風把孩子吹生病了,而且現在的路況也不是很好。

  江柔也不急就是了,路上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就停下來,換了個姿勢抱她,然後指著給她看。

  比如路過一家飯館,看到門口拴著一隻大黃狗,就把她稍微抱起來一點,「這是狗狗,狗怎麼叫的呀?汪汪。」

  小傢伙好奇的睜著一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看,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滿臉都是驚奇。

  趴在地上的大黃狗,抬頭瞥了她們母女倆一眼,似乎覺得無聊,又重新趴了下去。

  江柔抱著小傢伙走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捨不得,扭著腦袋努力往後看,嘴裡還「啊啊」叫聲。

  像是在說媽媽她還要看。

  江柔沒管,抱著她繼續走。

  周建家的院子牆很矮,江柔到了時,一眼就看到三歲的周鴻和幾個小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幾個孩子都差不多大,一個個臉頰和手凍的通紅也不在乎,興奮扒拉著雪,袖子膝蓋那裡全都濕透了。

  幾個家長們則坐在門口吃瓜子聊天,連看都不看一眼這幾個孩子。

  最後還是周鴻眼睛尖,看到了抱著孩子過來的江柔,然後扭頭就往屋子裡跑,大聲喊:「媽,江嬸子來了。」

  倒是比在別人家活潑多了。

  汪雁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正在廚房拿早上蒸的紅薯,這東西不值幾個錢,娘家自己種的,儲存了一地窖。最近河裡塘里的水都結冰了,也打不了什麼魚,她的生意就停了下來,乾脆就住在縣城裡了。

  雖然大哥大嫂人很好,但她老爹是個要面子的,她住在家裡總覺得害他丟臉了。好在周建和婆婆都是好人,還讓她管家。

  她大哥前幾天送了不少菜過來,也包括這些紅薯,早上做完飯蒸了幾個,現在別人過來做客,就想著拿出去給他們吃。

  聽到兒子喊「江嬸子」,心裡還奇怪是哪個?

  還是隔壁屋子裡躺著的周建媽反應過來,問:「是不是小宵媳婦來了?」

  汪雁一聽,忙放下手中的碗,快步往外去。

  院子里,江柔正抱著安安看幾個小孩子堆起來的雪人,自己還捏了一小團雪給她看,「好不好看?等你長大了讓你爸帶你堆。」

  安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手中的雪團,然後努力的動了動小被子里的胳膊,奶聲奶氣的「啊啊」叫兩聲,似乎也想要。

  不過半天都沒抽出小胳膊。江柔笑眯眯看,然後扔了手中的雪團往屋子裡走去,她也不認識堂屋中做客的這些嬸子,見她們打量自己,就對她們笑笑。

  嬸子們見周家來客人了,也就不好再聊了,等汪雁出來,她們就領著孩子打聲招呼走了。

  汪雁把江柔請進屋,也就是周建媽睡的房間。

  一路進來,江柔發現家裡多了個能幹的媳婦就是不一樣。還記得之前來找周建辦事,雖然沒進門,但遠遠一看就覺得挺亂的,院子里堆滿了雜物。這會兒瞧著,院子里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家裡東西也擺放的整整齊齊。

  房間里,周建媽躺在床上,整個人氣色也挺不錯的,看到江柔進來,自己還坐了起來。

  汪雁搬了張椅子過來給江柔坐,又去廚房端來蒸好的紅薯和一杯熱開水。

  最近長白了不少的周鴻就跟著她忙裡忙出。

  江柔笑眯眯朝他招手,「過來,嬸子給你帶了吃的。」

  將兜里的一包脆皮花生米拿出來,這東西做法簡單,用雞蛋、白糖、麵粉和澱粉攪拌均勻裹在花生米上,一炸就很好吃了。

  早上炸好時黎宵還拿走了不少。

  周鴻眼巴巴看了一眼,還記得上次這個嬸子給他的那個肉片,味道特別好。

  他性子還是有點靦腆,不敢過去接,抬頭去看自己媽。

  汪雁這次沒客氣了,推了推他,讓他過去拿。

  周鴻站著不動,不敢過去。

  坐在床上的周建媽看了笑,「這孩子害羞,周建小時候也這樣,去拿,你江嬸子不是外人。」

  江柔又招了招手,「過來呀,來看看妹妹。」

  周鴻看了眼被江柔抱在懷中的漂亮妹妹,這才猶豫著上前了。

  江柔把手裡花生米遞給他,又把小傢伙抱得低一點給他看,「還記不記得妹妹?」

  周鴻看到妹妹睜著大眼睛看自己,乖乖點頭,小聲道:「安安。」

  還記得妹妹的名字。

  江柔笑了,「對,是安安妹妹。」

  周建媽也笑,「你這孩子養的好。」

  白胖白胖的,還沒見過哪家女孩養得長這麼多肉,她是從苦日子走過來的,見多了可憐女娃一出生就被扔了的,就算沒扔,也是穿著破爛渾身沒幾兩肉的瘦巴巴樣子。

  可見黎宵和他媳婦對孩子是真的疼。

  也只有精細養著的,才會長這麼白這麼嫩。

  小傢伙一點都不怕人,見周鴻在吃東西,眼睛就直愣愣看著,還下意識張開嘴,嘴角口水都出來了。

  周鴻抬頭看江柔,江柔淡定的給小傢伙擦了擦口水,「你吃你的,她吃不了這些,別理她。」

  出門前喝了不少奶呢。

  周鴻就繼續吃起來,不過吃了兩顆,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身拿著花生米朝床上周建媽跑去,努力踮起腳尖給她,「奶奶也吃。」

  周建媽看了,心都化了,有些感動道:「你這孩子。」

  江柔在周建家玩了一上午,走的時候汪雁和周建媽不放心,非要汪雁送她回去。

  江柔也就不推遲了,回去的路上她還去了趟菜市場,家裡沒菜吃了。

  路上,汪雁還幫她抱了安安一段路。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汪雁將孩子遞給江柔,大概是怕江柔請她進屋坐坐,先一步開口道:「我還要回家做飯,就先走了,以後多過來串串門。」

  她現在講話慢多了,江柔大致聽出意思。

  江柔笑笑:「你不嫌麻煩就好,路上慢點。」

  然後又跟她旁邊的小男孩道:「周鴻小朋友再見。」

  周鴻害羞一笑,沒想到江嬸還會跟自己告別,有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大著膽子抬起頭道:「嬸嬸再見,安安再見。」

  江柔目送他們離開,走遠了,周鴻還回過頭來看,見江柔還在,抿著唇笑了笑。

  等看不到人了,江柔才轉過身抱著孩子回家,哪知剛走兩步,就看到不遠處樹後面竄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身影。

  男孩不高興的瞪著她,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胖胖的臉頰上凍的通紅,還不停吸著鼻涕,最後大概是鼻涕太多了,他直接抬起胳膊用衣袖一擦,拉出長長一條。

  頓時把江柔噁心的不輕。

  男孩不滿質問:「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你好久。」

  江柔奇怪看了他一眼,「你等我做什麼?我又沒請你來。」

  男孩一噎,想要發火,但一想起上次被男人揍的疼了一個月的事,又不敢了。

  鼓了鼓肉臉,然後硬邦邦道:「三姐,二姐要離婚,在家裡鬧絕食,媽讓你回家看看。」

  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瞄了好幾眼江柔手腕上吊著的肉,他已經好久沒吃肉了,自從二姐鬧著離婚,二姐夫就再也沒送肉過來了。

  江柔皺眉,之前原身媽過來不是說二姐已經在離婚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離掉?還鬧起了絕食。

  可這會兒喊她回去幹什麼?

  又是要錢吧。

  江柔不想搭理這些糟心事,直接道:「早該離了。」

  小弟:「……」

  江柔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你姐夫馬上就要回來了。」

  小弟一聽到黎宵,心裡就有些恐懼,但又不想馬上走,猶豫開口:「……三姐,我餓。」

  江柔聽了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不冷不淡道:「哦,你是該減肥了。」

  「……」男孩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雙眼冒火瞪著她,「江柔,你怎麼這樣!」

  江柔都懶得多說一句,對原身這個弟弟,她是真的半分都喜歡不起來。

  直接開門進去了,對想要跟進來的男孩道:「你姐夫最近心情不好,你如果不怕被揍,就進來吧,反正我不會替你說情的。」

  男孩腳步一頓,抬頭惱恨看著江柔。

  江柔一點感覺都沒有。

  餓一頓又不會死,這種熊孩子就不能慣著,不然只會得寸進尺。

  小弟看著她的背影,放下狠話,「江柔,你給老子等著。」

  咬牙切齒說完后,就恨恨走了。

  隔壁王嬸聽到動靜出來看,看到一顛一顛跑遠的胖胖背影,關心問:「發生什麼事了?」

  江柔抬頭,不想多說什麼,轉移話題問道:「王叔今天怎麼樣?」

  王嬸知道她不想說,就不問了,聽到這話,一臉嫌棄道:「好著呢,天天有吃有喝的。」

  江柔聽笑了。

  下午黎宵回來,江柔把弟弟過來的事說了,他聽后看向江柔,見江柔蹙著眉頭,頓了頓,開口道:「明天我去看看。」

  江柔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抬眼看向他。

  黎宵挑眉,「看我幹嘛?」

  江柔突然笑著搖搖頭,心裡有點暖,知道他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了。

  記得剛穿來的時候,他好像很討厭原身家裡那些人。

  想了想后,她補充一句,「如果二姐出事了你就管一下,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別摻和了。」

  並不想黎宵因為她,惹了一身麻煩。

  江家三個女兒,大姐性子軟弱,二姐性子好強,而排在第三的「江柔」則中和了兩人,外表看著軟弱可欺,內里實則是個要強的人。

  所以聽到二姐為了離婚選擇絕食,江柔心裡一點都不意外。

  黎宵隨口應了一聲,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睡覺前,江柔都會打熱水泡腳。

  原身身體底子差,每次月經來肚子都疼,要是平時不注意點,就會疼得更狠。

  而且南方冬天濕冷,被子那些一天不曬就潮了,對身體一點都不好。

  之前小傢伙還睡在搖床上,現在江柔怕她一個人睡冷,晚上就放在兩人中間了。

  黎宵身上火氣重,可以幫她們母女倆暖暖。

  江柔泡腳的時候,黎宵經常也湊過來泡,他的腳最近生了凍瘡,所以江柔最近泡腳時會在盆里放些艾葉那些,她也不懂,反正之前坐月子期間覺得這東西挺好的,想著可能對黎宵應該也有用。

  水有點燙,江柔厚著臉皮把腳踩在黎宵腳背上,時不時往下探一探熱水,黎宵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正他覺得江柔有時候挺霸道的,有些事情她可以做,但他做就不行了。

  吃東西也是,不喜歡吃的特別大方,喜歡吃的,她會偷偷先吃再給他吃。

  黎宵胳膊抱著閨女輕輕飛,這些天她喜歡上了這個玩法,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這麼飛一會兒,跟她媽一樣霸道。

  因為玩得開心了,小傢伙臉上笑的特別甜,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

  黎宵抱著玩了一會兒,察覺到水涼了后,將小傢伙放到床上,準備擦腳不泡了,哪知道小傢伙還不幹,揮舞著小胳膊「啊啊啊」叫著。

  像是在抗議她還要玩。

  黎宵沒忍住捏了捏她小拳頭,「等會兒再玩。」

  拿過江柔擦完腳的毛巾,隨意在自己腳上擦了擦,然後下床去倒水。

  倒完水回來,江柔提醒他,「記得擦藥。」

  前兩天江柔看他凍瘡挺嚴重的,去街上老醫生那裡買了藥膏回來,不過黎宵總是忘記擦。

  果然,要不是江柔提醒,黎宵似乎又要忘記了,他轉身去桌子上找藥膏,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有沒有看到?我忘記放哪兒了。」

  江柔朝他背影翻了個白眼,放下書,伸出脖子看了看,「是不是在那柜子上面?」

  隔著距離,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黎宵聽了,側過身去看柜子,果然在上面找到了紅色藥瓶。

  他直接拿到床上去塗,只塗了腳,塗完將藥瓶放到床頭凳子上。

  然後抱著女兒在床上繼續飛,小傢伙咧開嘴開心的笑,笑著笑著打哈欠了,但她就是不願意睡,黎宵一停下來,她就揮著胳膊要。

  她也不哭也不鬧,就「啊啊啊」叫,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你看,彷彿在問為什麼不飛了。

  哪怕黎宵心硬,也抵抗不住。

  直到小傢伙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黎宵才將孩子放進被窩裡,脫掉外面衣服蓋上被子。

  可能玩得太開心了,睡著后的小傢伙,嘴角邊還翹著。

  每次一到這時候,江柔就會放下書上床。

  次數多了,黎宵很懷疑這女人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哄孩子睡覺才裝模作樣拿書看。

  小傢伙睡著后很乖,江柔上床后摸了摸她小手小腳,是熱的,便將她兩邊的被子壓一壓,才放心躺下睡在旁邊。

  黎宵也拉燈躺下了。

  因為孩子睡在身邊,所以平時晚上江柔睡的不是很沉,稍微有點動靜她就會醒。

  半夜,江柔聽到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皺眉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身邊的小傢伙,小傢伙睡得正香著,身上被子也蓋得好好的。

  江柔又去看外側的黎宵,屋子裡不是完全漆黑,所以能模糊看到男人正摩擦著手腳,似乎癢的很,他抓撓的聲音有點大。

  但人沒醒,就是睡得不是很安穩。

  一看,便知道是他身上的凍瘡發作了。

  江柔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起來,她是從床尾下去的,有時候半夜她會起來上廁所,怕吵著人,她平時都是從床尾上的床。

  下去后,她走到外側床邊蹲下身,找到床頭凳子上的小藥瓶,然後擰開蓋子,從裡面挖出綠色的藥膏,另一手拿過黎宵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摸了摸,確定位置后,輕輕將藥膏塗抹上去。

  藥膏冰涼涼的,黎宵舒服了,但也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床邊蹲著個身影。

  女人將他的兩隻手都抹好后,挪到床尾那裡,準備去掀開被子。

  黎宵反應過來什麼,啞著嗓子出聲,「我自己來。」

  江柔聽到聲音,偏過頭看了眼,小聲溫和道:「你睡你的,很快就塗好了。」

  扯掉他腳上的襪子,他睡覺前塗抹過一次了。之前被她說過一回,後來在腳上抹藥膏時,他都會穿上襪子,防止弄到床上去。

  黎宵就沒動了,不過也沒睡,就這麼垂著眼睛看她。

  她的動作很輕,輕的甚至有點癢。

  江柔蓋上他腳上的被子,輕輕道:「好了,繼續睡吧。」

  「嗯」

  黎宵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太好,還是什麼其他,他感覺手腳真的不癢了。

  只是這會兒怎麼都睡不著了。

  ——

  第二天,江柔去王嬸家串門,就聽說黎宵繼父那兒子昨晚回來了,江柔還想著,自己那個便宜婆婆恐怕又要被拾掇著過來鬧了。

  果然,中午剛吃完飯,她抱著孩子在院子里散步,就看到林美如急匆匆過來了,一見面,就問:「我聽說之前朱強叫你去江南山莊上班,你拒絕了是不是?」

  江柔聽了忍不住感慨,林美如那個繼子不去當狗仔都可惜了,一回來啥都打聽到了。

  林美如氣得拍大腿,「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那麼好的工作不要,我可是聽說裡面一天十塊錢呢,那一個月就得有三百塊了。」

  覺得自己這個蠢媳婦簡直腦子被驢踢了,她一天天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兩百多塊錢。

  越想越氣,忍不住罵,「你知不知道那裡面的工作有多輕鬆?每天就端端飯端端菜,而且客人還不多,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竟然還不要,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破頭都想進去?黎宵怎麼不攔著你?」

  江柔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她氣個什麼勁?

  之前不是說再也不管他們了嘛。

  林美如罵著罵著,突然問:「要不你去跟朱強說一聲,讓我替你進去行不行?」

  江柔臉上一囧,「……」

  看著人一臉期待模樣,猶豫開口,「呃……那裡服務員要的好像是年輕漂亮的,那是山莊形象,媽你可能不行。要不你去應聘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吧?」

  林美如一聽就皺眉,「誰想干那個?又臟又累。」

  「……」她還挑上了。

  江柔就很無語。

  林美如看她不說話,就跟她那個啞巴兒子一個樣,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罵,「真是蠢到沒邊了,這麼好的工作都不要,你還要嘛?肚子也不爭氣,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江柔見她越說越過分,罵她可以,但罵安安不行,正準備回擊過去。

  哪知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黎宵,男人也不知聽了多久了,臉色陰沉沉的,十分難看。

  江柔瞬間不生氣了,對上他的視線,還故作委屈的咬了咬唇,然後低下頭去。

  林美如見江柔這幅樣子,心氣莫名順了不少,正要再說兩句,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扭過頭看了眼,然後就對上自己那個黑臉兒子。

  頓時嚇了一跳。

  黎宵冷冷看了她一眼,丟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大步走了。

  江柔和林美如都詫異了一下,江柔是一頭霧水,而林美如則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急的一拍大腿,「壞了。」

  什麼都顧不上,直接追了出去。

  江柔眨了眨眼,對上懷中小傢伙無辜懵懂的大眼睛,忍不住笑了,覺得這對母子倆還怪有意思的。

  過了會兒,黎宵沒回來,倒是王嬸急匆匆過來說:「不好了,小柔,小宵把姓何的那對父子打了,你婆婆拉都拉不住。」

  江柔一聽,心裡痛快至極,「打得好!」

  這對父子的所作所為她早就看不下去了,沒人能管得了他們,讓黎宵出口氣也是可以的。

  就算鬧大了,也最多算個家庭矛盾。

  誰還不會噁心人了?

  晚上江柔把今天買的菜全都做了,本來打算吃兩頓的,但她心情好,決定好好犒勞一下黎宵。

  黎宵吃飯的時候對她道:「下次她再來,你就跟我說。」

  意思就是——要是再來,他就再去揍人。

  對付他媽和何文華,說道理是沒有用的,只能靠拳頭。

  江柔提醒,「也別打太狠了,出事就不好了。」

  黎宵點點頭,「我心裡有數。」

  剛張口說話,嘴角邊就被扯痛了,輕輕「嘶」了一聲。

  江柔聽到聲音看他,就見他嘴角那裡有抓痕,皺眉問:「被抓傷了?」

  黎宵冷嗤一聲,「何文化那個孫子,打架跟女人一樣。」

  又抓又撓,他身上被撓了好幾處。

  江柔聽了不高興,「怎麼,你還瞧不起女人?」

  罵何文華就是了,關她們女人什麼事。

  「……」

  不過晚上洗漱完回到房間,江柔還是讓他坐近點,給他上藥。

  黎宵坐到她身前,微微抬起臉。

  毫無瑕疵的臉龐上,唇邊的抓痕十分明顯突出,都有點出血了,江柔用碘酒給他消了毒,然後開始抹藥膏。

  自從孩子出生后,江柔就在家裡備上這些醫用物品,防止那天小孩子受傷好急救用。

  給他抹葯的時候,江柔問起娘家的情況。

  今天黎宵特意早回來,中午去進貨的時候說順便去她娘家看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問。

  黎宵聽了,說:「不知道,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也上桌了,吃的還挺多的。」

  「……」算了,懷疑他就是去蹭頓飯。

  第二天黎宵一早就走了,原以為經過昨天,林美如應該吸取了教訓,哪知道今天上午就又來了,半邊臉還腫了。

  一來就氣呼呼道:「你就不能管管他嗎?看看他把人打的,老何父子今天都起不來床了。」

  江柔看著她腫了的半邊臉,皺了皺眉,不覺得是黎宵乾的,黎宵每次都被他媽氣個不輕,但從沒動過手。

  忍不住問:「你被何家男人打了?」

  林美如聽了,憤憤捂住臉,「還不是黎宵昨天太過分了,老何才把氣撒在我身上。」

  江柔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深深吸了口氣,無奈問:「媽,你到底是圖啥?人家結婚要麼是圖錢,要麼是圖人家對自己好,你呢?啥都沒賺到,找了個男人又是養他又是養小,現在還打你,你倒底是怎麼想的?」

  一生氣,把後世在室友那裡學的東北味都飆出來了。

  林美如被她說的臉色不好看,但又找不到話反駁,最後惱怒道:「女人沒人要是很丟臉的,跟你說不通。」

  「……」

  江柔已經沒脾氣了。

  把人送走後,下午黎宵回來,她就毫不猶豫將這事跟他說了。

  反正昨晚是黎宵自己要求的。

  黎宵大概也是煩了,最後冷笑一聲,「沒事,以後不會再來了。」

  確實沒再來了。

  因為晚上吃完飯,他又去把何家父子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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