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故人（2/2(=?ω?=)）

  原來是田靈兒忽然參言，顯然她對於上回與林驚羽交手未果一事，頗為介懷，即便今天都還一直記著。

  張小凡為兒時好友擔心，不過同樣擔心田靈兒，忍不住道：「師姐，你.……」

  田靈兒聽到他說話，轉過身來嫣然一笑，問他：「小師弟，你也覺得師姐會贏的，對吧？」張小凡張了張嘴，吶吶無言，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秦燁幫了他一把，此時出言道：「師妹，若你此次會武大試真的遇上龍首峰林師弟，師兄勸你切莫如上次那般針鋒相對，過於激進。林師弟修『斬龍劍』，奧義便是一往無前，有進無退的強攻之道，你只需藉助『琥珀朱綾』防守之力，耐住性子，耗盡對方銳氣，則自然可勝矣。」

  田靈兒心裡知道秦燁所言乃是良言正道，但她對林驚羽驕傲的模樣看不慣，有些不服氣地道：「師兄，難不成我便只能被動防禦，才有可能贏他？」

  秦燁聽出她話語里的意思，無奈地搖頭：「『琥珀朱綾』尤善困、縛、囚、守，你若非得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即便能勝，還有多少餘力參與剩下的比試？難道師妹你打算贏了林師弟，便結束此次大比盛會之旅？」

  田靈兒悶悶不樂，哼地轉過身去。

  秦燁大感頭疼，連忙安慰她道：「好啦好啦，眼下也只是咱們胡亂猜測，到時候你們能不能碰上還不一定呢。萬一他碰上師兄我，我肯定乾脆利落地幫你教訓他，如何？」

  田靈兒這才轉為歡喜，笑吟吟地道：「師兄，我就知道你對我好！」

  眾人說說笑笑，又過了一陣。忽地，眾人身後傳過來飛泉鳴玉地一個聲音，道是：「許久未見了啊，宋師兄！」大竹峰眾人，只看見談笑風生的宋大仁聽到這聲音，猛地渾身一震，如遭雷擊一般，慢慢地轉過身去。

  只見一位瓜子臉美貌女子，秀髮如雲，肌膚勝雪，笑意吟吟地領著一行身著一脈服飾的女弟子，齊齊往此處而來。宋大仁看著那女子，竟是獃獃模樣，臉上只顧傻笑，大竹峰眾人見此，暗自一笑，心中有了思量。便是張小凡那般遲鈍些的，見了他如此模樣，也很快猜出來者身份。

  她們乃是小竹峰一脈弟子，為首說話的，正是小竹峰弟子文敏。

  文敏秀美如月，婉約如水，已是美貌無比。然而小竹峰一行人中，另有一個站在隊伍中后位置，寡言少語，神情冷清之人，以其絕美面容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她的美，冰清玉潔如盛放雪蓮，飄然出塵如遺世謫仙，只是氣質冷了些，雖目中神色古井無波，但看人一眼，便如寒霜凝雪一般叫人泛起一陣冰冷之意。

  大竹峰的人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其實不止大竹峰之人，便是對方一路行來，周圍轉眼看到她的，無不心神為之震撼，一時都有些挪不開目光去。

  秦燁也看到了她。不過只是在心裡好笑地瞥一眼，便轉到宋大仁身上。他站的位置正在大師兄身邊，本以為能看一場好戲，誰想那大師兄太過不爭氣，見了文敏師姐，便陷入痴獃只會傻笑。別說反應過來的大竹峰眾人取笑，便是文敏身後那些小竹峰的女弟子，一個個也掩嘴偷笑。

  那氣質如若霜雪之人，也不禁看了宋大仁與文敏一眼，隨即若有所思般沉吟。

  無奈，秦燁只得幫大師兄站出來，拱手行禮道：「想必師姐便是小竹峰文敏師姐吧？在下大竹峰秦燁，久仰大名了。」文敏還了一禮，聽到秦燁名字，眼中露出恍然與好奇之色，道：「原來是蘇師叔高足，我也從師妹那兒，聽她說起過你呢！」

  文敏說到這裡，轉過身去。

  小竹峰一應女弟子，也隨即分開，顯出隊伍中的她來。

  秦燁臉上掛著淡淡笑容，似剛剛才發現她一般，驚訝地道：「呵呵，好久不見了啊，陸『師妹』！」

  陸雪琪白衣如雪，背負仙劍，目光冷冷地看過來，往前幾步走到前面。

  「秦『師弟』，勝負未分呢。」

  兩人目光交匯，半空里好似迸濺出幾道火星！

  陸雪琪猶如斷冰切玉的聲音一如既往，總是含霜帶雪，冷意盎然。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落到她的身上，雖說早有習慣，但她仍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考慮到大竹峰由來便與小竹峰交好，現任大竹峰首座的妻子，更是她的師叔，是以陸雪琪顧全大局，對著大竹峰一眾行了同輩弟子禮節：「小竹峰陸雪琪，見過諸位！」

  只此一句。

  隨即她便對文敏道：「師姐，我先去尋師父，稍後再見。」

  冷冷地看了秦燁一眼，陸雪琪沒理其他人，居然轉身徑直去了。文敏頗為無奈，但也知道自家師妹的性子，肯主動見禮已是極為罕見了，當即便出言為她解釋了兩句。

  大竹峰眾人自是不會見怪，畢竟為了大師兄考慮，哪怕再不客氣些，大家也都會寬宏大量。隨後雙方見了禮，便客氣地交談起來。秦燁等大竹峰師兄弟們，頗為自覺地讓了開去，給兩個闊別許久之人留下談話空間，只是小師妹田靈兒對文敏十分好奇，拉著她嘰嘰喳喳地聊，雖有耽誤的嫌疑，從另一方面來看，倒也免了宋大仁口舌笨拙的尷尬場景。

  另一邊，主動遠離的大竹峰一眾無聊之人，向著秦燁走來。直覺敏銳的他，下意識感覺到不妥，轉身便走，卻叫一應無良師兄圍了起來。

  秦燁無語，攤了攤手：「我說，你們這是幹嘛呢？」

  杜必書嘿地怪笑一聲，眼中似有某種火焰熊熊燃燒：「老七，你不老實啊！」秦燁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一愣，道：「什麼？」杜必書攬住他的肩膀，形容竟有些猥瑣，道：「你呀，還要狡辯！——居然從來沒告訴我們，你還認識如此美貌的小竹峰師妹！嘿嘿，快給師兄說說，你倆到底是啥關係？」

  「噗~！」

  秦燁幾乎一口老血噴出，斥道：「六哥，你胡說什麼！」再看其他人，一個個居然也如杜必書一般，眼神里都帶著深深的審視意味，讓他無語到失笑，只得又道：「小竹峰陸雪琪師妹，我與她曾在歷練途中偶然遇見，協力剿除一個邪修的巢穴據點，這些事情我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嗎？怎麼現在還來問我，而且用這麼奇怪的語氣！」

  杜必書等人顯然不滿意如此「尋常」的答案。

  杜必書道：「可是，你沒給我們說過，你和這位陸師妹關係非凡啊。」

  「.……」秦燁道，「我說六哥，你從哪兒看出我與陸師妹，什麼『關係非凡』了？你沒見她看我的眼神，比我那顆『玄牝珠』還要冰冷嗎？」

  「不對！」杜必書道，「我記得剛剛你稱她為『陸師妹』，而她叫你又是『秦師弟』——嘶，」杜必書滿臉驚訝，「你倆不會真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吧？」

  何大智也來湊趣，道：「而且我們這麼多人里，她為什麼只與你單獨打了招呼，說了話？」

  秦燁一陣心累，道：「我與她年紀差不多，也不知道誰先入青雲門，兩人誰都不服誰，所以定下『七脈會武』決出高下，再分出長幼秩序——根本沒有你們說的什麼特別！即便是有，那也肯定是她覺得我比其他人更討厭一些，拜託，你們別這麼無聊好不好！」

  然而他終究低估了某種「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威能，雖然明白秦燁與那位絕美的小竹峰弟子多半是沒有什麼的，但這不妨礙他們各自臆想，非得以此湊趣。弄得秦燁無可奈何，掙脫杜必書的手臂，跑到張小凡身邊，惱怒地道：「你們一個個的無聊死了！還是小凡最好，根本不像你們這樣胡言亂語，胡亂揣測，拿些沒根沒據的事兒瞎起鬨！」

  張小凡抬頭望著秦燁，幽幽地道：「師兄，其實我也想知道的……」

  秦燁臉色一白，如遭重擊那般連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他：「好你個張小凡！師兄平日白疼你了，關鍵時刻居然不站到師兄這邊！」

  鬧了一陣，三師兄鄭大禮忽然開口：「咦，又來了好多人啊！」

  秦燁轉眼看去，只見遠處行來二三十人，皆著白衣，各個卓爾不凡，為首那人更是十分熟悉，原來正是龍首峰一行人到了，當前一人便是秦燁有過一面之緣的龍首峰大師兄齊昊。齊昊顯然頗受同門敬重歡迎，一路走來，不斷有人與他打招呼，他也從不倨傲，毫無厭煩，都會客氣致以回應。

  張小凡道：「齊師兄好受歡迎啊。」

  秦燁「嗯」地應和一聲，道：「是啊，齊師兄修為高，為人也好，自然人緣不差了。」

  便在此時，齊昊也遠遠地看到大竹峰一行人。

  尤其是目光從後面那到紅色衣裳的身影掠過，眼中露出驚喜之色，當即大步往這邊走來。

  「諸位師弟，咱們又見面了！」

  雙方各自行禮，不遠處宋大仁、田靈兒以及文敏一行，見了齊昊過來，此時也都走近。齊昊面帶微笑，言行舉止讓人如沐春風，一一與眾人見禮，後面才道：「田師妹，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田靈兒道：「怎麼不記得，師兄你贈我的『清涼珠』，很實用呢。」

  齊昊一笑，道：「師妹若是喜歡，我這兒還有一顆『水沁珠』，效用也頗為不錯，與『清涼珠』正好搭配，也一併送給師妹吧。」

  田靈兒沒接，奇怪地看他：「齊師兄，你一直都帶這麼多珠子在身的嗎？」

  文敏心思靈巧，目光在齊昊與田靈兒身上停了會兒，輕聲淺笑。宋大仁注意力一直放在文敏身上，見狀問道：「怎麼了，文師妹？」文敏白了他一眼，低聲斥了句「木頭」，沒有如先前那般只與他說話，而是以小竹峰師姐的名頭與其他諸位同門閑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