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幸好是我

  「莫思雨！」莫思雨穿過眾人，大步走到顏墨面前。言語沉穩，向她伸出右手以示友好。

  「你好！以前聽說過你，很酷！」顏墨笑得很是優雅大方，由衷的稱讚著「情敵」。

  「謝謝！」

  「現在看來就我裡外不是人！」聽著葉靈吃味的聲音，莫思雨很是無奈。

  轉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可能，你是最可愛的人了！」

  摟過葉靈將其帶到顏墨面前介紹著：「葉靈！」

  葉靈沒有先前那樣板著臉，只是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好！」顏墨笑得很甜，頭靠在莫凱耀肩上。

  後者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眼裡儘是寵溺。

  人到齊后，眾人開始一一向今天的主角敬酒。

  莫思雨皆是來者不拒。還總是一口氣一杯。

  莫凱耀驚訝她酒量出奇的好。沒有追問，也沒有勸阻。

  終究身份擺在那兒，女友也還在跟前。

  葉靈想勸卻再難勸住。只得向眾人使眼色，眾人看在眼裡，不再敬酒。

  酒過三巡，人群終於散了。

  因都喝了酒，只能喊來代駕，葉靈喝酒較少，準備親自將莫思雨送回家。酒量再好這麼酒下肚總歸不好受。

  莫思雨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穿梭而過，像極了這段感情。

  一隻手撐著昏沉的頭，一隻手不定揉著太陽穴想緩解一下。

  「她和你很像！」這是葉靈一晚上最肯定的結論。

  顏末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18歲前的莫思雨。溫溫柔柔，讓人生出保護欲。

  那時候的莫思雨總是被葉靈和莫凱耀保護著的。

  「不，她只是她。」

  面對感情，她身上透著以前我不曾有過的自信。她有勇氣在眾人面前去維護他，毅然牽著他的手。招受懷疑時，看似柔弱卻為他披荊斬棘。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以前的我做慣了被護的人，忘記了怎麼護著別人。

  這些莫思雨默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思雨，你成熟了！」葉靈深深的看了眼她。

  以前的思雨雖也這樣不會顯露太多，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真正釋然。無論多少次分分合合，她看他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閃著光。

  三年過去，莫思雨變了許多，連看向莫凱耀時眼神也變了。

  雖然不再愛慕，只是心多少還是有點感覺。

  莫思雨淡笑，慢慢垂下眼帘，閉眼假寐，沒有接話。

  窗外閃爍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透過車窗落在她身上，將她包裹，好似她身披鎧甲，所向披靡。

  只是那如翅膀般輕輕顫動的睫毛泄露了些許情緒。

  葉靈那絕美的丹鳳眼裡是掩不住的心疼，只能無聲嘆息。堆積的記憶，哪有那麼容易忘記…

  ———

  車好像開了很久，莫思雨帶著酒意深深陷入夢境。

  時隔八年這是她第一次夢見他。

  夢裡，女孩校服穿得整整齊齊，齊耳短髮梳得一絲不苟。她微微低頭略過人群徑自走向那個在商店門口左顧右盼的少年，在他面前站定。

  少年個頭很高，脊背挺直，逆光而站，擋住了照向女孩的光，也將看不清表情的臉隱匿在了陰影之中。

  她和他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卻像是隔著山海。他們身上的氛圍相差十萬八千里。

  女孩始終沒有勇氣抬頭，去看那張讓她一眼傾心的臉。

  過度緊張使嘴裡的話變得顛三倒四，聲音很小，臉很紅…一大推的話愣是沒人聽清她說了啥……不過喜歡兩字格外清晰…

  平時她和男生們講話不是這樣啊。女孩心裡暗自懊惱。

  她的聲音落下多時，對面的男生才有所反應。

  「你叫什麼？」少年的聲音乾淨溫和。

  他的語氣平常，不像是現在正在被人表白。而是被人問起是否「吃過飯沒」一樣。

  「莫思雨，思念的思，下雨的雨。」莫思雨怯怯回道。原本通紅的臉，又染上幾分紅，逐漸擴散到耳根。

  「喜歡雨嗎？」貌似隨意繼續問著。

  「不喜歡。」女孩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老實回答，並不假思索的搖頭。

  「那對不起，喜好不同。丫頭，讀書更適合你！」少年不疾不徐給出結尾，輕鬆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

  一句喜好不同葬送了她的初次告白。

  耳邊鬨笑聲不止。

  她無挫的站在原地，在眾人火辣辣的視線里不知如何反應。

  意識里她是抗拒的，這麼多年未想起的場景為何會如此清晰。

  莫思雨蹙著眉，拚命想睜開眼，從這個奇怪的夢中掙扎出來。可眼皮重得怎麼也撐不開。

  半夢半醒之間，好似是夢，又好似真實感知到了外界。冰涼的身軀好似被一床被子包裹，暖意襲來。

  朦朧間感覺臉上有熱氣撲面而來，隱約有聲音傳來。

  「幸好你遇見的人是我！」

  聲音低沉，很輕很好聽。

  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