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半徑只有一米，這就是我現在掌控的地盤？」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感受著自己周圍直徑兩米的球形小空間，蘇洛心裡不禁暗道僥倖。
還好自己足夠聰明，逃命時選擇了回到『出生點』。
還好自己足夠幸運，在這麼小的空間里成功觸發了【言出法隨】的能力。
否則，這會兒我多半已經在讀條等復活了吧？
魂飛魄散什麼的，倒是不至於。
畢竟是奇點化身，除了奇點的唯一性以外，他也具備著奇點不滅、奇點守恆的特性。
能真正殺死奇點的，只有另一個奇點。
離開了自己的空間，他縱然沒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但哪怕遇難了他也不會真正死去，而是會回到這片小空間里讀條重生。
不過，哪怕不會真死，他也還是決定以後盡量不出去了。
他這小空間被動擴張的速度本來就慢，一天下來差不多也就擴張一米的半徑。
而他敢肯定，一旦他浪死在了外面，不管他已經擴張出去了多遠的範圍，在他復活的時間裡都會被一點不落的收回。
畢竟，縱然逃脫不了被他吞噬殆盡的命運，那奇點也絕對不會乖乖的等死。
垂死掙扎也還是要掙扎一下的，哪怕那也只能延緩一下被他完全吞噬的時間，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這麼一想，我還真像是一個邪惡的大反派啊！」
大反派蘇洛感受著自己那正在以龜速擴張的地盤，心裡不禁暗自思索。
「這就是我以後的地盤了啊！
「理論上來說，在被我覆蓋的空間.……嗯，姑且就稱之為領域吧。
「在我的領域裡，我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吧？
「那，我到底能不能創造出一塊我自己也舉不起來的……」
「嘭！」
腳下踩著一塊小石頭，蘇洛茫然了一下。
咦？我剛剛在想什麼來著？
哦，我在想我到底能不能.……
「嘭！」
腳邊又多了一塊小石頭，蘇洛臉上一片茫然。
我剛剛在想什……算了，剛剛在想什麼這個問題還是不想了。
看著腳邊的兩塊石頭，蘇洛不禁陷入了沉思。
話說，我剛剛把什麼東西埋在這石頭下面了？
直覺告訴他，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否則他可能會埋下第三塊石頭。
不管了！我就是無所不能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石頭，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蘇洛揮揮手，石頭和石頭下面埋著的東西一同消失不見。
舒展開身體，他懶洋洋的躺在地上，沐浴著夕陽的餘暉。
現在的他還只能躺著或者坐著，一旦站起來，上半身就會脫離他完成覆蓋的那半徑一米的小空間，從而失去掌控一切的能力。
畢竟，雖然理論上他的小空間直徑有兩米，但其中的一半現在是還埋在土裡的。
躺了一會兒，地上硬邦邦的石頭讓他心理上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
念頭一動，一把搖椅托起了他的身子。
整個人蜷縮在搖椅上，蘇洛曲指在扶手上輕點，搖椅輕輕晃動。
輕輕打了個響指，一杯插著吸管的西瓜汁落到了他手中。
「嗯，好像喝不了啊。」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魂體，蘇洛輕聲嘀咕道，「或許，我現在需要一具身體。」
話落，感覺身上一沉，他下意識的摸了下，指尖傳來的，是血肉之軀的觸感。
「唔，」輕輕嘬了一口西瓜汁，蘇洛慵懶的伸展了下身體。
「這會兒要是再有個漂亮小姐姐給捶腿，就更像地主老財的生活啦。」
話音剛落，一個依照蘇洛為模板的漂亮小姐姐憑空出現，頓在了他身前，輕輕給他錘起了腿。
「嗯，或許還可以再來個溫柔大姐姐捏捏肩？」
溫柔大姐姐的雙手從身後伸來，輕輕揉捏起了蘇洛的雙肩。
「這就是言出法隨、心想事成啊，真好。」
晃動著搖椅，待夕陽被山頭掩住了半張臉，玩了許久的蘇洛感到了些許睏倦。
輕輕打了個響指，大姐姐、小姐姐、西瓜汁紛紛消失不見。
一張毛毯從虛空落下，平整的蓋在了蘇洛身上，蜷縮起身體，他在搖椅上輕輕閉上了眼。
……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蘇洛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響傳來。
沒等他睜開眼，感知中已經發現了一群小東西闖入了他的領域。
坐起身看去，蘇洛看到一群螞蟻，正在排著隊路過他的領域。
一隻只小螞蟻搗蹬著小腿，一溜煙兒的爬的飛快。
在蘇洛看去時，隊伍中最後一隻螞蟻也已經爬到了他的領域範圍之內。
看著這支排著整齊隊伍的行軍蟻，領域半徑已經擴張到一米五左右的蘇洛從搖椅上下去，在螞蟻隊伍的旁邊蹲下，看起了螞蟻搬家。
觀察了片刻。
待前面大部隊螞蟻都出了他的領域，最後一隻螞蟻也爬到了他領域範圍的邊界的那一刻。
蘇洛突然生出些想法，抬手從虛空中拿出一隻木簪，往那隻螞蟻身前橫著劃了一下。
小螞蟻排在隊伍的最後，很努力的追隨著先行者的腳步，參與著這次遷徙活動。
然而，爬著爬著，它突然發現前面那隻螞蟻不見了。
極目往前看去，也沒看到半隻同伴的身影。
同伴的突然消失，讓它感到一陣心慌。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丟蟻了呢？
甚至於，就連其它螞蟻的氣味都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就在小螞蟻心慌的時候，蘇洛笑著拿木簪豎著劃了一道，將前面螞蟻留下的氣味嫁接到了小螞蟻的身前。
再一次嗅到了同伴留下的氣味，儘管看不見同伴到底在哪，但小螞蟻心裡的慌亂倒也減少了幾分。
快速的搗蹬著小腿，可能已經被落下挺遠了，它得趕緊追上去才是。
這樣努力追了幾米，就在小螞蟻又一次靠近領域邊界的時候，蘇洛拿著木簪又往前橫著劃了一下。
一瞬間，小螞蟻發現他和同伴的氣息似乎隔得更遠了。
「？？？」
小螞蟻直接黑人問號臉，茫然的獃滯在了那裡。
明明它已經很努力的去追了，為什麼還是被越落越遠？
難道……它真的是族群中最廢的那一隻？
看著地上急的原地打轉的小螞蟻，像是見到了什麼特別有意思的事，蘇洛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螞蟻，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
等螞蟻在地上打了一會兒轉，笑夠了，蘇洛輕輕的坐到了地上。
「那我也和你一樣啊。
「明明就是參加了一場畢業聚餐，再醒來就發現自己死了。
「死了也就罷了，沒準還能練成個鬼仙什麼的。
「哪個男孩小時候還能沒個武俠仙俠夢啊，都已經變成鬼了，本來想著能修仙也還是不錯的啊，畢竟鬼仙也是仙嘛。
「可結果呢？沒等我修成鬼仙呢，甚至沒等我弄明白鬼要怎麼修鍊呢。
「一不小心，我發現我突然就無敵了。
「這樣，我和我的夢想它很慌啊。
「小螞蟻啊，你知道什麼是無敵嗎？
「你知道掌控一切，無所不能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無所不能的感覺.……簡直讓人覺得太爽了啊！」
像是在向那隻正在被自己迫害的受害蟻傾訴，又像是在對自己自語，蘇洛臉上表情帶著些茫然。
「所以，我也會怕啊。
「規則成了我手中的玩具，大道隨我的意願而改變，多高高在上，比那什麼手拿日月摘星辰的牛逼多了，對吧？
「按理說，我也該沒什麼好怕的了才是。
「但我就是怕啊，怕有一天我驀然回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變得不是自己了。
「你說，萬一有一天，我變得再沒了敬畏，再沒了束縛。
「隨心所欲的使用力量，依自己所想的改變規則，把眾生當做我手中的玩物。
「到那時候，是我掌握了力量，還是我成了這股力量的傀儡？
「那樣，我和那個化身世界的奇點，究竟是我吞噬了祂，還是祂同化了我？」
「……」
蘇老爺人生活了二十三年，嘗遍了人間至味，見慣了紅塵繁華。
突然有一天，死了，穿越了，無所不能了。
蘇老爺很慌，既驚喜於掌握的力量，又為掌握了這股力量後會不會變的高高在上、麻木無情而感到迷茫。
無人可以傾訴，蘇老爺便在穿越后第二天的清晨，摺疊了空間，囚禁了一隻螞蟻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將之當做了自己的傾訴對象。
但不管怎麼說，可以看出他是有在努力的讓自己從這股迷茫中走出來的。
對著一隻螞蟻，似傾訴又似自語的說了許久，蘇洛感覺自己的心情果然舒緩了好多。
「吶，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發泄夠了，蘇洛抬手把那隻已經放棄掙扎趴在地上不再動活的螞蟻捧在了手中。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不怪我的了。」
螞蟻還是沒說話，蘇洛就默認了它是願意聽自己說這些的。
探手把螞蟻送到了領域的邊界。
放手前的那一刻，蘇洛又把手收了回來。
「都這麼久了，感覺你出去了也找不到同伴了。
「與其一只蟻在外面流浪，要不……你留下來陪我吧。」
問過了小螞蟻的意見，見小螞蟻沒有反對，蘇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吶，我給你拒絕的機會了啊，是你自己沒拒絕的。
「沒拒絕，那我就當你是同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