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夢
當霍魚看到小魚屍體的那一瞬間，心中是絕望的。
都說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小魚在霍魚的潛意識中，絕不會如此突兀就死亡，那是將會和自己陪伴終生的夥伴。
但此刻，小魚的屍體就那麼冷冰冰地躺在角落裡，讓人遍體生寒。
就好像有一團烈火卡在胸口處，咳不出去，也咽不下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但等他把視線移到房間內其他地方時，心中的絕望暴怒開始消散，逐漸麻木了起來。
小雪鴞掛在鳥架上，鮮血順著羽毛滴在地板上，兩隻眼睛大張著。
小白熊一動不動地趴在房門處，兩隻熊眼怒目圓睜，似乎在臨死的一瞬間仍未放棄戰鬥。
就連小毛巾海豹，都被敵人趕盡殺絕，躺在霍魚的床上沒有了生息。
整個房間宛若一處人間煉獄。
霍魚深吸一口氣，慢慢坐在床邊，放下了手中的鷹眼之弓。
到這個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霍魚的聲音冰冷且空洞，沒有一絲感情。
然而，等了將近三分鐘后，系統也沒有回話。
霍魚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系統總不會也被敵人幹掉了吧？
這是不可能的，哪怕自己死了，系統八成也能再找一個宿主生存下去。
自己明明在醒來的一瞬間就拿出了鷹眼之弓，說明那時候系統還是在的，為什麼現在系統卻不見了呢？
除非……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這是夢境,或者是……幻境。
如果是夢境，那麼這一切就是基於霍魚內心世界而構建的虛假場景，是某種不可抗力侵犯了霍魚的意識。
但系統絕不是那麼容易侵犯的，哪怕統子沒有阻攔住對霍魚的侵犯，也能保證它自身不被侵犯。
所以統子才沒有出現在這個夢境之中。
想想也是，眼前這一切都是不合情理的。
敵人如果真有能耐潛入科考站，殺死所有人，他們為什麼單獨放過了自己。
還有，敵人在潛入科考站的一瞬間，報警系統沒有反應就算了，統子怎麼會發現不了？
察覺到這一切可能只是夢，霍魚先是鬆了口氣，然後下意識就想踩一下小魚的大尾巴。
剛抬起腳，他才發現，小魚已經嘎了……
霍魚走到小魚身旁，看著舌頭都耷拉出來的小狼崽，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沒事了，還是掐自己的吧。
霍魚鉚足了力氣，對著胳膊就要掐下去。
用力的一瞬間，他還是遲疑了一下，放緩了部分力氣。
「嘶——」
霍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有疼痛感，但是這疼痛感絕對是假的。
這種感覺就像大腦接收到了疼痛的信息，告訴你這裡痛了，但實際上卻沒有實質性的疼痛。
有一種活在夢裡的感覺……
確認自己處於夢境之中，霍魚就徹底放心了。
他推開房門走出卧室，準備去科考站里查看一下情況。
。。。。。。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249科考站的外圍，藍光一閃，幾片雪花瞬間化為幾名面無表情的地底人。
「就是這裡？」為首的地底人問道。
「是的，首領。」身後的地底人恭敬地回答道，「這是距離咱們最近的人類聚集地，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一種叫做科考站的建築。」
「原始而有趣的建築風格。」地底人首領饒有興緻地觀察著249科考站。
那個表情，很像是人類好奇地觀察螞蟻巢穴時的表情。
「中心區域居住的就是他們的核心成員嗎？」地底人首領指向249科考站的內院。
「沒錯，他們大多是科學家和學者，即便在人類社會中也有很高的地位。」屬下回復道。
地底人首領沒有說話，但太陽穴上的藍色圓環卻在瘋狂旋轉，似乎是在查閱什麼信息。
幾秒鐘后，首領一臉冷笑地抬起頭：「這樣的人也配稱為學者？果然是蠻夷之人。」
《復仇者聯盟2》中，鋼鐵俠創造出來的反派奧創，用五分鐘的時間看完整個人類網路后，就立刻想毀滅這個世界。
地底人首領採取的也是類似的方法，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
而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人類創造的網路世界都是虛擬的，罪惡在虛擬的網路上會被無限放大。
「給這些核心成員造個夢，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水準。」
屬下有些遲疑道：「這.……會不會打草驚蛇？」
首領一臉冷漠道：「人類連自主控制清醒夢都沒有做到，不可能察覺到什麼，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如果他們脆弱到連一個夢境都抵擋不住，那麼我們今天就可以拿下這個科考站了。」
屬下點了點頭，太陽穴上的藍色圓環瘋狂旋轉，最終變化成血淋淋的紅色。
一道類似聲波的物質從圓環處發出，瞬間籠罩了249科考站的內院。
與此同時，噩夢降臨在內院所有成員的睡夢之中。
。。。。。。
霍魚推開房門，科考站指揮所中安靜得像空氣凝結了一樣,毫無一絲一毫的聲響。
他先是來到客房，李被安排在這裡居住。
推開房門，一股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果然，實力強大的李總指揮也是嘎了，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夢境似乎很清楚霍魚的弱點和軟肋，那就是身邊的夥伴們和動物們。
霍魚無奈地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幫李把雙目合上。
雖然只是一個夢境，但總不能讓人家死不瞑目吧。
做完這一切，他走出了客房。
不出所料的話，住在各自站房的夥伴們也應該都已經慘遭毒手。
無論是誰對自己施加了這個夢境，他的目的應該都是摧毀自己的意志，所以自然不會留下活口。
不過霍魚仔細一想，如果眼前這一幕真的出現在現實中，他可能真的會崩潰。
敵人的手段確實不容小覷。
霍魚走出指揮所，外面的科考站一片死寂。
到處都散落著屍體和鮮血，殘肢和武器散落一地，宛若人間煉獄一般。
霍魚轉過身去，看向後院，突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指揮所後面的牛棚中，牛姐瞪著一雙牛眼睛躺在血泊中，肚子都被豁開了一個大口子。
那雙牛眼睛中寫滿了疑惑和不解。
這tm誰給自己施加的幻境啊？你多冒昧啊？
奶牛招你惹你了，你把它嘎了幹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