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眥睚必報
玫瑰姐又罵了幾句，突然想到了什麼。
轉頭看著姜森那張熟悉的面孔以及透著幾分陌生的眼眸，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姜森自然猜到了玫瑰姐心裡的想法，笑道：「我最近遇到一個師傅，他教了我很多很多東西，也讓我大徹大悟。媽，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玫瑰姐本來心裡有千言萬語，但姜森的解釋，再加上一聲「媽」，頓時打消了她心裡的所有疑慮。
隨後便問起了姜森那個「師傅」。
得知對方是雲遊四方的世外高人，現在已經回大陸了，張玫當即表示要去城隍廟燒香還願，保佑她兒子浪子回頭了。
等聊完姜森那個世外高人的師傅后，張玫才心事重重的說：「阿森啊，禿鷲那個人出了名的小心眼，而且做事不折手段，你今天當眾羞辱他，還害得他損失二十多萬，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姜森點頭，「我知道！」
其實他剛才就想一刀宰了那個禿鷲，以絕後患。
但還是忍住了。
香江畢竟是法治社會，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後果很嚴重，除非他以後不在香江待了。
而且他剛跟賴皮文說過，要做一個講道理的人。
總不能前腳剛說，後腳就變卦吧？
張玫擔心的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然後又跟道：「實在不行我去找華叔，請他幫忙斡旋一下，大不了那二十多萬還給他，然後再擺兩桌酒賠禮道歉。」
說到錢，玫瑰姐臉上露出了肉痛的表情，可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小命著想，也只能花錢消災了。
姜森安慰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受前身記憶的影響，他對這個玫瑰姐莫名的感到一陣親切，還隱約有一種血濃於水的眷戀。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人一旦有了牽挂，就相當於有了弱點，做事就不能再那麼隨心所欲、一往無前了。
可孤獨了十年的他，精神上也是渴望有一份歸屬感的。
「算了，就當是這一世的錨點吧！」
姜森心裡想到。
作為一個靈魂穿越者，他需要一個錨點來讓精神穩定，這樣才不至於迷失自我。
他在前世的錨點，就是那個還沒來得及洞房的小媳婦，那張單純稚嫩、看到他跟隨押監離開時慌亂無措的臉，一直浮現在他的腦海里，整整十年。
可惜前世兵荒馬亂，一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回到家鄉去見她一面。
母子倆又聊了一會禿鷲，眼看姜森始終都表現得輕描淡寫，張玫緊張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隨後張玫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還繼續跟著那個刀疤忠混嗎？」
「我已經決定退出社團了。」
張玫聽到姜森要退出社團，先是楞了一下，隨後驚喜的連連點頭，「好好！你在外面混黑澀會，媽媽每天都提心弔膽的。以後找份工作，安安穩穩的上班。」
姜森脫口而出道：「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
……
就像張玫說的那樣，禿鷲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
被姜森當眾羞辱，而且還損失了一大筆錢，他都快氣瘋了。
在離開佳怡公寓之後，先讓受傷的小弟去黑診所治療，然後便準備打電話叫人過來，把姜森砍成十八塊。
不過號碼剛撥了一半，禿鷲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他想到一件事，姜森身上有槍，而且還不止一把。
「艹！」
禿鷲怒罵著，拿著大哥大在副駕駛台上「咣咣」的砸了幾下。
如果沒有槍的話，就算姜森再能打，他能打7個，還能打17個、27個嗎？
但是有槍就不同了，槍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別說27個，就算是100個小弟拉過去，開槍打死兩個，剩下的就算不作鳥獸散，也沒人再敢上去送死了。
可是禿鷲實在是不甘心啊，錢還是其次，主要是咽不下心裡那口氣。
他東英禿鷲哥，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禿鷲點了一根煙思考了片刻，很快便有了主意。
「走，去九龍塘……」
很快，禿鷲來到了九龍塘聯合道上一家規模很大的遊戲廳。
遊戲廳裡面人頭攢動，小孩、孕婦、老人，形形色色的人，什麼樣的都有，此時一個個大呼小叫。
看到禿鷲那一頭白髮以及標誌性的禿斑，遊戲廳裡面幾個看場子的小弟立刻便認出了他的身份，紛紛躬身問好：「禿鷲哥好！」
禿鷲問道：「阿泰呢？我有點事情找他。」
「泰哥在後面忙呢，禿鷲哥請跟我來。」
禿鷲跟著小弟來到了遊戲廳後面的辦公室。
剛到門口，一個四十來歲，身穿一身暗紅色西裝，梳著三七開大背頭的胖乎乎男人，迎面走了出來，看到禿鷲時熱情的笑說：「哈嘍禿鷲哥，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時間大駕光臨？」
禿鷲餘光掃了一下辦公室裡面的環境，隨口道：「路過這邊，順便來看看阿泰你！最近生意怎麼樣啊？」
名叫「阿泰」的胖子，一邊給禿鷲敬煙點煙，一邊笑呵呵的說：「混口飯吃而已啦，哪像禿鷲哥混的那麼風生水起！」
禿鷲抽了口煙，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阿泰說：「最近香江好幾家金鋪被搶，據說是一幫大圈仔乾的。那些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肯定是要出手的嘛，阿泰你一向消息靈通，知道那些大圈仔把貨賣給誰了嗎？」
阿泰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笑容，「啊哈哈，我天天待在店裡面，外面的事情不怎麼清楚。對了，禿鷲哥今天過來，一定是有事吧？」
禿鷲敲打了一下這個專門收髒的傢伙，跟著說：「確實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阿泰一聽，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
oproblem~禿鷲哥有事儘管說，只要我阿泰能幫上忙的，絕不推辭。」
禿鷲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跟大圈仔關係不錯，找幾個人幫我殺個人。」
禿鷲之所以找大圈仔出手，一來當然是顧慮到姜森有槍。
他當然也能弄到槍，但是回頭一旦發生槍戰的話，警察肯定會查到他身上，畢竟他們剛發生了衝突，姜森就被人用槍殺死，到時候會很麻煩。
不管他承不承認，警方都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所以才準備借大圈仔的手來殺人。
那幫大圈仔向來無法無天，衝突中幹掉那個傢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警察就算懷疑他，也不會咬著他不放。
另外大圈仔出手還有一個好處，不會引人注目。
堂堂東英幫禿鷲哥，被和聯勝一個無名小卒拿槍頂著褲襠威脅，還被打了兩巴掌，現在就算把那個混蛋砍成肉泥又能怎麼樣？傳出去了，他一輩子都要被人恥笑。
因此這件事不宜高調處理。
不過對面阿泰一聽，臉上卻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殺人啊……」
堂堂東英幫紅棍，請他殺的人，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不簡單，所以他不敢輕易答應。
禿鷲臉上頓時露出了陰冷的表情，「怎麼，不肯啊？」
阿泰婉拒道：「禿鷲哥，你也知道的，我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殺人這種事……」
「你他么正經生意人？趙大頭怎麼死的，你心裡清楚！」
禿鷲像毒蛇一樣看著他，冷幽幽的說：「那個司機還在監獄裡面沒出來呢，你信不信，我叫人每天都去關照他一下，直到他說出幕後主使者為止？」
趙大頭是聯合道另外一家遊戲廳老闆，前兩年被一個酒駕司機撞死了。
警方懷疑是阿泰找人乾的，因為兩人之前曾發生過矛盾，而且生意上還是競爭對手。
不過最後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禿鷲哥，趙大頭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啊……」
阿泰一臉被冤枉的表情說到。
不過看禿鷲那陰鷙的眼神就知道，對方根本就不相信。
腦海里飛速思考著，要不要找人在監獄里把那個司機做掉？
心念電轉之間，阿泰無奈道：「那禿鷲哥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