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溫暖的觸感讓她放鬆了不少,甚至身上的疼痛都不算什麼了,元淮就著周圍的火光很快就看到了牆邊掙扎著要起來的雲揚二人。
她將丹藥吃下,瞬間就感覺到身體好了許多,嘖了一聲,手中再次握了一個彈丸,輸入靈力,然後朝著二人扔了過去。
又是一陣爆炸,這下本就搖搖欲墜的牆壁徹底坍塌,而那兩個人影也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元淮總算稍稍安心下來,就地坐下,打坐調理著身上的傷。
好在她本就吃藥長大的,沒有什麼太高階的丹藥無法吸收的情況,而在山上的時候也沒少被小司淵打傷,用丹藥調養傷口可是她最拿手的,雖然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憑著剛剛那一顆四品丹藥,她很快把身上的傷恢復了大半。
這才揉了揉肩膀站起來,朝著牆邊走去,探了探二人的鼻息,雲揚還有一口氣,但是另一個人已經沒了生命氣息。
元淮在原地沉默了一瞬。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並且是故意殺人。
但看剛剛的情況,今天晚上如果他們兩個不死,那她就要死。
她好不容易才熬過三年,帶著小司淵走到外面的世界,這才過了一天而已,她怕死,也不想死。
她還答應了小司淵,他以後喜歡什麼就會有什麼呢。
沉默地看了雲揚一會兒,她撿起來落到旁邊的那把雲揚的佩劍,雙手握住劍柄,將它刺入了雲揚的胸口處。
劍刃刺入肉體,釘到地板上之後停下,元淮也順勢跪了下來。
她說不清壓倒自己的是什麼,是殺人的罪惡感,還是她終於向這個世界屈服,終於徹底和她的曾經告別,終於再也回不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找到了掉到一邊的血精石。
路過原本桌子的位置的時候,元淮看了一眼身後,地上有不少碎布,那衣服定然是毀了。
她的眸子暗了暗,將血精石收到自己懷裡,這才讓小司淵和阿白從床底下出來。
小司淵看著面前衣服髒亂,頭髮也亂糟糟地散開,臉上布滿灰塵的元淮,不由得就有些失神,他就知道,現在他是元淮的累贅,如果沒有他和阿白,她可以不用受傷,成功逃跑也說不定。
他撇了撇嘴,剛想說什麼,卻被後者用力地抱到了懷裡。
他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元淮已經又鬆開了他道:「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了,這裡暫時不能呆了,走吧。」
「嗯。」他點了點頭,任由元淮抱著他從客棧後門逃出去。
看著身後因為爆炸和起火衝到客棧周圍的人群,元淮嘆了口氣:「回頭再補償他們吧。」
她看了一眼明顯情緒不高的小司淵,不由得笑道:「怎麼了?」
小司淵拽著她的衣服,抿了抿唇道:「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元淮愣了一下,蹲下來將他放到地上,很認真地說道:「首先,你做得很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保護好自己,第二,誰說你幫不上忙的,嚴格意義上說,你可是我的師父,沒了你,我還怎麼修鍊?第三……」
元淮頓了頓,微微前傾抵住小司淵的額頭,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我特別特別喜歡你,你對我特別特別重要,我特別特別離不開你,知道嗎?」
元淮說的是實話,真的經歷了之後,她完全不能想象書里那些沒有小司淵這樣的人陪著的穿越者,孤身一人在異世界,不孤獨嗎?
小司淵哪經歷過這麼明目張胆的表白,眨了眨眼躲過元淮的目光,耳尖立刻竄上一抹紅色。
見他似乎不再糾結了,元淮才笑了,牽著他手道:「我們以後就是要兩人一虎,遊歷天下。」
不管為了生存,為了讓小司淵不心疼內疚,還是為了報當年的一扔之仇,她都要加倍努力,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不畏懼任何人,強大到再也不用受傷,強大到小司淵可以自在地呆在她身邊,只負責開心。
在鎮子角落的地方待到了第二天上午,元淮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另一間成衣店買了兩件斗篷,一個幕離,朝著華清派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討論昨天晚上的事情,剛等到了華清派的山莊附近,她也沒有立刻去門口等著,而是在附近繞了兩圈。
再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女子帶著不敢置信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真是我雲揚師兄?」
是昨天在裁衣店門口遇見的女子。
「正是雲揚師兄和雲見師兄,大師伯已經讓人去領屍體了……」回答的人帶著囁嚅。
元淮將面前的幕離掀開一點,看著不遠處一塊石碑上巨大的「華清」二字,微微抿了抿唇。
她低頭看了一眼將阿白牢牢護在斗篷裡面的小司淵,眉眼間露出柔色,隨即又變得堅定起來。
元淮在那裡站了不多時,便見一個女子走過來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嗎?」
一連三問,讓元淮皺了皺眉,沉聲道:「我來見人。」
「見人?見誰?」那女子不解道。
元淮剛想說什麼,卻見一個男子匆忙過來道:「姑娘,師父已經等候多時了,請姑娘隨我來。」
是昨天在山林里見到的其中一個,元淮沒動:「昨日我們約好的,是在貴派門口見吧?」
「這,正是……」雲擎沉默了一瞬后道,「請姑娘稍等片刻,我這便去請師父過來。」
「請師父過來?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讓我師父過來見你?」先前的女子不滿道。
元淮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那告辭。」
說罷便轉身意欲離開。
雲擎見狀連忙喝了一聲:「雲煙!別鬧,這是師父的貴客!」
他說罷趕忙攔住元淮道:「師妹不懂事,請姑娘莫怪,我這就去請師父過來。」
同時也在心裡嘆了口氣,人不可貌相,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昨日知道這姑娘恐怕深不可測,他怕是也覺得讓師父出來見這麼個年輕小姑娘是這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這才剛剛轉身,便看到自家師父已經出來問道:「昨天的姑娘還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