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有些問題，沒有答案
短短几個字里楚藍感受到了巨大的委屈和失望。
她一時無言，過了一會兒后才坐得離元淮近了些，掰過來她的臉道：「不管怎麼樣，不要去想重塑金丹，就算是最低等的金丹，也不是沒有提升的可能，但是毀掉金丹，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知道嗎？」
這點知識元淮還是有的，金丹被毀，身殞道消。
她再問楚藍，也不過是試圖尋找最後一絲希望罷了。
但是顯然，她沒有希望。
垃圾金丹，毀我青春。她在心裡罵了一句。
接下來的幾天，楚藍生怕她想不開，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讓人盯著她。
元淮雖然絕望，但是也沒到自找死路的那一步。
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待了三天，交了個關於天御境的小作文，當然，是編的。第二天就被叫去天宇堂了。
天宇堂內，除了她，被叫過來的還有嚴醉，蘇傾，花喻錦五個掉進去洞穴的人，當然這件事情元淮是從嚴醉那裡聽說的。
天宇堂內，除了龍煦和風疏，還有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個子很高，穿著淡藍色廣袖裙，髮髻以一支銀簪挽起，面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面紗，低斂著眉眼，整個人清冷高傲，說她是來自廣寒宮元淮也會信的。
和元淮當初帶著幕離裝大佬不一樣，這個女子周身淡淡的威壓讓人即便看不透她的修為也不敢輕視她，這是個比龍煦還強大的存在。
元淮好奇地看了兩眼，便見那女子抬眸看向她，那雙眼中沒有太多的情感，元淮與之對視一霎，便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整個剖開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她的面前。
她強壓著心中的瑟縮直視女子，似乎過了許久，也可能只有短短几息，女子便挪開了眼睛，坐到了首位上問道：「你們便是在天御境中見到了魔族的學生？」
有龍煦這個院長和風疏這個華清派三長老在，這個女子竟然能夠坐到首位，大概她就是傳說中的大長老了吧。元淮在心裡道。
她覺得自己不算是見過魔族，便收回目光低頭看地面。
唐承上前道：「是。」
「沒有撒謊？」大長老似是不相信，再次問道。
唐承直起身道：「沒有。」
大長老聞言卻沒什麼表示，而是將目光再次落到了元淮的身上，見她似乎低著頭在跑神，卻也不太在意，直接問道：「你便是白淵？」
元淮能感覺到這位大長老對她的好奇和探究，她不清楚原因，但是天然地有些抗拒，抬頭看向她點了點頭：「是。」
「你似乎有心事？」大長老問得突兀。
元淮再次點頭：「有些問題，沒有答案。」
她覺得自己說話越來越文鄒鄒了。
大長老微挑了一下眉毛：「問。」
元淮組織了一下語言后道：「天御境既然是修鍊勝地，為何天成學院每五年才准不超過二十位的學生進入？如果想要了解天御境裡面的情況，各位老師和院長應該比學生更可靠吧？」
「若是一次探查任務，為什麼不提前說明，這樣的話學生行事會更有目的性不是嗎？如果是為了不影響學生在裡面的修行，各位老師修為深厚，學生在天御境中出了意外，為什麼不進行營救？」
「學生想問，是否天御境中有天成或者華清想要的東西，但是由於某些原因，天御境無法讓太多人進入，所以，想要進行修行的學生，就是探查天御境的犧牲品……」
「白淵！」
元淮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大長老呵斥停了下來，她卻沒有看大長老，而是看了一眼龍煦，後者低著頭，眉心微微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麼遺憾且難以接受的事情。
元淮倒是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轉而直直地看向大長老。
這的確就是她這兩天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如果說不開放天御境，而是隔一段時間選優秀學生進入修行，她還能理解成是害怕破壞秘境環境，同時激勵學生認真修鍊。
那麼出來之後還要學生上交秘境內的情況她便不能理解了，一個基本陌生的秘境，卻要讓更弱的學生去打頭陣，沒有帶隊老師也就罷了，學生在裡面遭遇危險也不派人搜尋。
元淮真的不得不在心中陰謀論了。
大長老眸中閃過寒光，厲聲道：「大膽白淵，你是在懷疑華清為了一己私慾，罔顧學生性命，將其送入危險之地嗎？」
身上猛地感到一陣壓迫，但是和秘境中的那道力量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元淮只是沉了沉肩膀，便上前了一步淡淡地道：「學生不明白這有什麼大膽的，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學生有懷疑任何人的權利。」
「就憑你，一個小小學生？你當真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大長老冷聲道。
元淮搖了搖頭：「不是憑我是不是一個學生，而是就憑我是一個人，所以我有懷疑任何人的自由，學生也不過是回答您的問題，說出自己的疑問罷了。」
說完她微微笑了一下道：「倒是您，面對學生的問題的時候反應有些大。」
大長老聞言擰緊了眉頭，龍煦無奈地嘆了口氣沉聲勸道：「白淵，好了，今天叫你們來，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
元淮搓了搓手指，終是退了一步。
龍煦走到大長老身前一步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如果再次進入天御境，能否找到魔族所在之地？」
唐承收回落在元淮身上的目光，抬頭看向龍煦道：「回院長，若是那些魔族沒有改變位置，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麼？」
唐承猶豫了一下后道：「只是當時我們進入那個地方之時，是有一道奇異的力量，將我們扯入的，只是不知道現在那道力量還在不在。」
大長老擺了擺手道：「這個無妨，只要你們記得位置，我自會想辦法帶你們進入。」
這句話的意識，大長老要親自再入天御境？眾人不僅都有些驚訝。
大長老不甚在意地道：「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有誰願意隨我再入天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