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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秀氣的太子

  翌日大早,蘇溪伸了個美美的懶腰才起床,這一晚她睡得舒服極了。

  香草端來熱水伺候她洗漱,不等蘇溪詢問,香草便彙報道:「姑爺一早就去院子里練拳了,現在應該在沐浴,過會兒就能來陪您吃早飯了。」

  蘇溪點點頭,陸宥真的講究勁兒蘇溪早已深有體會,每日早晚活動完筋骨他必定會沐浴一次,簡單地擦拭是滿足不了陸宥真的要求的。

  等蘇溪梳妝打扮完畢,陸宥真正好進屋,蘇溪便吩咐香草端早飯過來。

  「昨日睡得可好?」陸宥真問道。

  「睡得可舒服了,這裡果然比府里涼快些。」蘇溪笑得很開心,她將窗戶打開,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思蕪河的清晨不如東市碼頭熱鬧,河面空蕩蕩地,所有畫舫都靜靜地停在岸邊。晨曦的微光吹散了河面的薄霧,照耀著河水閃爍粼粼波光,像一面面小鏡子。

  陸宥真讓人將早飯擺在臨窗的小几上,兩人一邊欣賞窗外景色,一邊吃飯,很是愜意。

  吃過飯,蘇溪才問道:「昨天那個人怎麼樣了?沒事吧。」

  「陸豐給他上過葯了,一會兒讓胡叔去請個大夫來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都是些皮外傷。」陸宥真想到那個人就頭疼,他十分確定自己攤上事了。

  「你怎麼這副表情,救他可又什麼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啊,」陸宥真嘆息道:「可又不能不救,真叫人犯愁。」

  蘇溪大感興趣,忙追問怎麼回事。

  陸宥真說:「你可還記得我從他懷中取出的玉佩?」

  見蘇溪點頭,他繼續說道:「去年初位於西北邊境的查客什部落獻給皇上的禮物就是這樣一塊通體墨綠的和田玉,此玉又叫天山碧玉,很是罕見。」

  「就是昨晚那人身上的那塊?」

  「應該錯不了,皇上對那塊玉很是喜愛,親自設計了圖案,命大內府造雕刻成玉佩,據說雕的就是龍紋,並且在去年末將玉佩賞賜給了太子。」

  「這麼說我們救的人是太子?」蘇溪小小地驚訝了一番。

  陸宥真嘆了口氣,道:「十有八九是的。」

  蘇溪對朝堂的事知道的不多,零星聽說的一些也只是從陸宥真和下屬談話里了解的,她對朝堂的事興趣不大,所以很少過問。

  然而看陸宥真這般惆悵,蘇溪擔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患,這才又問道:「我們救了太子是不是會有麻煩?」

  陸宥真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尚未可知。救了太子固然是好事,可相對的也就得罪了要殺他的人,你想想那會是些什麼人。」

  「那些擺明了是要人命的,不會是強盜,」蘇溪猜測道:「要殺一國太子的,不是反賊就是要奪位的。」

  蘇溪剛說出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巴,陸宥真無奈地笑笑,道:「是啊,不論是反賊還是奪位的,都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惹的。」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蘇溪冷哼了一聲。

  「救還是要救的,若是他死在四方城,只怕這座城大半無辜的人要為他陪葬。」陸宥真說的很真實,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四方城到時死的絕不會只有一兩個人的。

  「那現在怎麼辦?救是惹麻煩,不救又不行。」

  陸宥真思考片刻,才道:「你就當不知道他的身份,等他醒來自然會聯繫他的手下,其它事有我呢。」

  蘇溪點點頭,有陸宥真在身邊,她沒什麼好畏懼的。

  大夫在巳時初才到,陸宥真和蘇溪領著大夫去了客房。房中除了昏迷不醒的太子,只有派來照顧他的香蘭在。

  太子躺在床上,**的上身纏著大片紗布,隱約可見淡淡血色滲透而出。

  大夫上前把了脈,又仔細查看過傷口,才道:「這位公子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也上過很好的金瘡葯,沒什麼要緊的,最嚴重的還是失血過多,要多吃些補血益氣的東西才是。」

  失血能不多嗎?昨夜陸宥真和蘇溪身上都沒有傷葯,只能撕幾塊布條給人包起來,這人又渾身是傷,一路走來不知流了多少血,沒死真的算命大了。

  「您儘管開方子,我讓下人去準備。」蘇溪說著,命香蘭配合大夫抓藥,又封了厚厚的診金給他。

  兩人看著香蘭給太子喂葯,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醒,才離開客房,只命香蘭好好照顧病人。

  太子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午後,陸宥真出門辦事,蘇溪睡過午覺后覺得甚是無聊,便想在廊下走動走動,一出房門便看見香蘭。

  香蘭剛替病人換過葯,正要將用過的紗布拿出去丟了。

  「人還沒醒嗎?」蘇溪問道。

  「還沒有,一點兒要醒的樣子都看不出來,」香蘭說完又小聲問蘇溪:「小姐,他會不會……不好了?」

  蘇溪也有這個猜測,不過她還是說道:「不會的,大夫說只是失血昏迷,沒事的,我去看看他吧。」

  蘇溪說著就往客房走去,進屋一看,那人依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若不是胸膛還有起伏,就該往亂葬崗子扔了。

  這人果真是太子嗎?

  蘇溪仔細打量他,只見他雙眉細長、彎如新月,唇薄而小,說不出的清秀之感,單看臉倒有點雌雄莫辨的味道。

  一國太子竟然長得如此秀氣,蘇溪忍不住暗暗吐槽。

  蘇溪看了一會兒就打算離開,卻聽床上的人輕聲說道:「水……水……」

  蘇溪見他開口還以為人醒了,轉頭一看眼睛還閉著呢。此時香蘭還未回來,蘇溪沒辦法只好自己倒了杯水,用勺子喂他喝下。

  司徒筱鏡一睜眼便看見一個眉眼含笑的姑娘細心地喂他喝水,見他突然睜開眼睛還嚇得把勺子掉在他臉上,像只膽小的兔子。

  蘇溪沒想到人會突然醒來,趕緊收回喂水的手,卻忘了勺子還在人家嘴邊放著,她乾笑了兩聲,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替他擦去灑在身上的水漬。

  「你救了我?」司徒筱鏡問道。

  蘇溪點點頭,問他:「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多謝姑娘關心,沒有大礙了。」司徒筱鏡又問她:「多謝姑娘相救,請問姑娘芳名?」

  「我……」蘇溪不想說,正巧香蘭回來,她立馬將人交給香蘭照顧,自己一溜煙跑回房間。

  直到傍晚飯點,陸宥真才回來,兩人吃過晚飯決定一起去見見醒過來的太子殿下。

  司徒筱鏡此時正在喝葯,香蘭端著葯碗,舉著木勺像哄孩子似的哄他:「蕭公子,乖啦,不喝葯身體怎麼會好呢?你喝一口好不好?」

  化名蕭鏡的司徒筱鏡一臉嫌棄地看著那碗葯,任憑香蘭怎麼哄就是不張嘴。

  一進門聽見香蘭的話,蘇溪嘴角微微抽搐,心裡暗暗佩服香蘭,那可是太子啊,她竟然敢把人家當孩子哄。

  見蘇溪進來,香蘭求救似地望著她,這葯香蘭已經熱過七遍了,哄得嘴唇皮都快磨破卻半點用沒有。

  「你先下去吧。」蘇溪發話道。

  香蘭應了一聲,放下藥碗就走,喂葯這工作實在太難為她了,還是暈著的蕭公子比較可愛。

  見蘇溪與陸宥真進來,司徒筱鏡面紅耳赤,想他堂堂太子殿下拒絕吃藥這種幼稚行為竟然被別人看到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要換平時早就把人拖下去打死了,奈何現在他一身傷,手下人也不在身邊,司徒筱鏡只能暗自忍耐。

  他掙扎著想下床,堂堂太子不允許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你還是老實躺著吧,大夫說你已經失血過多,要是再把傷口崩裂,只怕神仙難救。」蘇溪出言制止道。

  司徒筱鏡心有不甘,但是他的確沒什麼力氣,只能勉強坐起身,靠在床頭。

  忽略掉剛剛的掉價行為,司徒筱鏡恢復一貫的雍容姿態,向真溪二人拱手道謝:「在下蕭鏡,多謝二位搭救。」

  「舉手之勞,無需放在心裡,」陸宥真客氣道,又道:「在下陸宥真,這是內人蘇溪。」

  「內人?」司徒筱鏡眨巴眼,仔細看了看蘇溪,才發現小姑娘已是婦人裝扮,竟然是婦人裝扮?

  難得遇到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竟然已經嫁人了?司徒筱鏡笑得很是勉強。

  「看公子傷勢頗重,可是遇上強盜,需要替你報官嗎?」陸宥真明知故問。

  「不,不用了,」司徒筱鏡回過神來,解釋道:「我是去四方城訪友的,路上出了些意外,如今已無大礙便算了吧。此處可還是四方城?」

  「這裡就是四方城。」陸宥真答。

  司徒筱鏡點點頭,琢磨著怎麼才能聯繫上他的人,忽然想到一事,問陸宥真:「陸兄可是泗水大街陸康家的人?」

  陸康給兒子們取的名全是「宥」字開頭。

  陸宥真眉毛一挑,道:「正是,蕭兄知道陸家?」

  寧國公的親兄弟,京里誰不知道,他司徒筱鏡還知道更多呢,不過他不打算講明身份,也就裝傻說道:「聽說過而已。」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因雙方都互有保留,只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一旁的蘇溪不耐煩聽便去神遊天地了。

  談話進行到聊無可聊的地步,陸宥真這才準備告辭,臨走時,蘇溪看著桌上涼了的葯碗,認真勸了一句:「蕭公子還是把葯喝了吧,若是怕苦,我叫香蘭拿蜜餞過來。」

  說著便差守在門外的香蘭去買蜜餞。別院是沒有準備蜜餞的,蘇溪嫌太甜,不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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