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我送你回家
在大家都以為李悅安要死定了的時候,沒想到張德竟然一反常態,溫和的簡直不像他本人。
就連趙初陽也在心中猜測張德此行的目的。
“我這次特意地到校場來,就是專門看看她的弟弟,果然沒讓本官失望,確實是個好苗子,不過,”張得看著有些緊張的趙初陽:“他這臉上的傷究竟是怎麽弄的?別告訴我身為老師的你也不知道。”
張德這一招顯然是興師問罪,要說李悅安與這個張德有關係那還情有可原,但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張德這關心過頭了吧?
現在大家都猜測,張德這是來看李悅嵐的弟弟,隻有李悅安猜測,張德可能和姐姐有關。
“來人去把禦賜的生肌駐顏膏取來,雖然男孩子臉上多一條疤很英氣,但她回來看見應該會很難受吧?”
李悅安聽著張德這麽說,忽然抬起頭,看著比他略高的張德。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張德冷笑一聲:“你們不是有書信來往嗎?怎麽還問我什麽意思?”
張德現在已經把話挑明,李悅安也知道張德背地裏一直在監視著他們家,雖然這五年間並沒有做什麽事,但時時刻刻讓人盯著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在監視我們。”
“嗬嗬,監視?還談不上,我隻對我感興趣的事留意,對於你們,隻是順便而已。”
其餘的人都是不明所以,趙初陽似乎略有所覺,這個張德果然另有目的。
“你剛剛說她要回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從哪裏來的消息?”
“果然呀!”張德看上去很高興:“她果然沒給任何人說。”
原來張德此番前來隻是為了詐李悅安的話,沒想到還真是問出來點什麽。
“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什麽長進。”
坐在台上的座椅上,張德看上去心情格外好,就連李悅安幾次三番的頂撞也渾然不在意。
而台下的那群小子們可就興奮了,雖然大家都是官宦人家,雖然大家都長在京城底下,雖然大家都是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但誰都想在當朝首輔麵前漏漏臉,就算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也是不錯的。
換了一把新弓,仍舊是十石的。
“來吧!下一個。”
沒想到此時趙敏卻不幹了:“教頭這不公平,你還沒有罰李悅安抄書呢!他可是連一米都沒有射出去。”
“既然弓壞了自然不做數,李悅安你再來一次,要是射不到靶上,你就給我回去抄十遍《鹽鐵論》。”
李悅安很討厭身後那如蛇蠍一般的眼睛,這個男人他知道,小的時候聽姐姐說過。
但又一想到他帶來的消息,姐姐怕是要回來了。
不論這個消息的真假,都能讓李悅安高興一陣子了。
沒有怨言的拿起弓箭,馬步紮起來,標準的拉弓射箭,一箭射入紅心,這姿態堪稱完美,就連張德也忍不住的鼓起掌來。
“不錯不錯,至少你還有些腦子,沒有給她丟臉。”
趙初陽現在已經猜出來張德此行的目的,結合他剛剛說的,怕是那位要回來了。
不過那姑娘已經失蹤了五年,這五年間去了哪裏誰都不知道,難道張德勢力已經擴展了如此大了?
“好!正中紅心,你可以下去了,來,下一位。”
接下來的學子們都拿出了吃奶的勁,再也沒有剛開始隻能射出兩三米的狀態了,反倒是拚了命的往靶子上射。
趙楚陽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心裏卻真的是無比欣慰,如果張德沒有那麽陰狠,如果張德更加和善一些,他倒是挺希望他天天來這校場中報道的。
“十米,還要努力,成天趴在案桌之上,好好的身體也能被拖垮,抄一遍《鹽鐵論》。”
就在這風和日麗的下午,張德心情不錯,李悅安心中隱隱有一些激動,趙初陽就更加別說了,看著這群孩子們如此努力,他也很是欣慰呀!
張德就像沒事兒人一樣做在校場中曬了一下午的太陽,期間有很多官員特地前來小教場,就是來找張德的。
可張德都避而不見,也不知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一下午的訓練就如此過去了,在這一下午中,張德的目光從來不離李悅安,從長相到氣度,從學識到談吐,張德甚至把李悅安的交友情況和個人喜好都已經看出來了。
在太陽已經落山,小學子們也要回家以後,張德才離開。
整個小教場的孩子們都無比興奮,今天可是在首輔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回去定要給父母說說。
最不高興的恐怕要數趙敏等人了,整人不成,最後還得知人家有一個超強的後盾,你說這事氣人不氣人?
“我就不信了,一個從村裏出來的野孩子,有娘生沒爹教的,他能得到張大人什麽青睞?再說了,他那哥哥和張大人可是一向不和,我看著張大人這是有備而來呀!”
“什麽有備而來?我看著張大人很看好李悅安,瞧瞧那個熱乎勁兒,我還沒聽說過張大人,對哪個人如此忍氣吞聲和顏悅色呢?”
“行了吧,這些都是表象,你們不知道張大人最會演戲了,從小窩囊到大,沒想到一朝翻身,變成了首輔大人,這八成是他演的戲呢。”
趙敏聽著周圍小夥伴的商討聲,覺得都很有道理。
“這件事以後再提,今日那弦斷了的事可不許給外人講,不然我肯定會被舅舅修理的。”
趙敏很嫉妒李悅安,不光他舅舅對這個野小子高看一眼,就連今日來的張大人也是對他青睞有加。
“他們李家還真是燒高香了,怎麽這孩子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走狗屎運。”
李悅安收拾完東西,想要趕緊回家,向哥哥確認一下,姐姐是不是要回來了?
其實他們一直都知道姐姐的動向,姐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來一封信。
他身上穿著的這件紅色的武士裝還是姐姐特地從東嶽寄過來的,交通很是不便,他最近又長個,等到衣服穿到身上就已經短了半截。
過了這半年,這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
“來,上車我去送你。”
張德笑意盈盈地坐在馬車上,對這個少年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