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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送葯

  「程家底蘊並不比皇族差,但這些天來廣招天下名醫,都沒出什麼結果,可見此毒不凡。」

  「讓你帶著回春丹過去,也是以備不時之需,用不上最好。」

  「是。」

  「你此行前去,不必以我的名義前去。」宋庭渝淡淡道。

  「主子的意思是不想被人知道?」

  儘管沒有等到答案,但是宋庭渝的默認已經答案了。

  王質不出意外的被王家人扭送至官府:「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如今你居然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家主是你大伯,從小也是對你疼愛有加,你怎麼下的入手!」

  說話的是王家頗有聲望的太叔公,將王質扭送官府也是他的決定。

  他痛心疾首的看著王質,十分清楚家主在沒定下繼承人之前便去世,意味著什麼。

  這是要將王家置於死地啊!

  「儘管你身上沒有王家的血脈,但王家也費心費力將你養大,你究竟與王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將王家置於死地?」

  「我是被人矇騙,一時失了心智,我是被人利用的啊!」

  「我不要坐牢!」王質痛哭流涕道。

  「你說你被人利用?誰利用的你?」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人的模樣。他見我時,永遠穿著寬大的斗篷,臉上帶著銀色面具。」

  王質內心十分後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說,只要伯父死了,我就是王家的新家主,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了毒害家主之事啊!」

  「我是被人利用啊啊!」

  「家主是你害的,人證物證俱在,即便你是被利用的,殺人一罪,你也逃不掉。」

  「孩子,若有來生,多長些心眼吧!」太叔公意味深長的嘆道。

  復而又對著南疆城太守道:「請大人做主!」

  是不是被人利用,重要嗎?

  家主被人毒殺,必須要有個交代。無論被利用與否,王質殺人的事實,都證據確鑿。

  家主就這樣驟然去世,王家若是能熬過此劫,固然是好。

  倘若不能,亦是天意!

  誰讓王家出了一個被人隨便一挑撥,就敢毒害家主的蠢貨!

  思危堂,這是玉明哲在楚玥死後,第一次召集廣益堂的謀士。

  「玉家之所以能夠以最少的損失吞併王家,還多虧了公子牧用計引起了王家的內鬥。」

  玉明哲看了看在場的謀士,雖然短短几天里生出了不少白髮,但威嚴依舊:「公子牧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以後廣益堂就以他為主,諸位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沒有。」眾人附議道。

  怎麼敢有異議呢?

  與公子牧打架的陳閣走了,公子牧卻留了下來。

  以往廣益堂中出現爭執,都是雙方全部走人。

  能留在廣益堂的人都不會是傻子,公子牧的特殊,從他進廣益堂第一天起就已經透露給廣益堂的其他人了。

  許是為了慶祝玉家順利吞併王家,當晚玉明哲便在居安庭設了宴。

  因景牧是家主眼前的紅人,又在此次吞併王家中立了大功,恭喜他的人十分的多。

  景牧隨意應酬了幾句,借著不勝酒力的由頭,從中脫身而出,獨自一個人遠離喧囂,來到外面賞月。

  「公子一戰成名,外面也有許多公子的傳說。今天亦是公子的主場,公子怎麼出來了?」玉文溪拂去身上的落葉。

  「不喜歡,姑娘怎麼也出來了?」景牧笑了笑。

  「公子都出來了,我還留在那裡做什麼?」玉文溪嬌俏的笑了笑。

  「你不必這樣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如今我也為玉家做事,難道我還會害玉家不成?」

  那可真說不準,玉家是如何對待景牧的,玉文溪一直以來都是看在眼裡的。

  若說景牧不恨玉家,玉文溪是不相信的。

  「你恨玉家嗎?」

  「恨,但與公子牧無關。」景牧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以為你會說不恨呢。」玉文溪笑了笑,有些許驚訝景牧的回答。

  「我說不會,你信嗎?」

  「不信,但我以為你會虛與委蛇的說句違心的話,表一表忠心。」

  「你信我對玉家的忠心嗎?家主又信我對玉家的忠心嗎?」頂著公子牧的身份,景牧並沒有說外祖。

  玉文溪沉默著沒有回答。

  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倘若家主信景牧,便不會派人跟著他,更不會將玉文溪也派到景牧身邊。

  而倘若玉文溪信景牧,也就不會在大部分時間裡都寸步不離的守著景牧了。

  「公子牧眼下為玉家做事,我就算是為了前程,也不會做出不利於玉家的事。」景牧不帶任何感情的道。

  玉文溪沒有接話,只是道:「外面風大,公子若是不喜宴會的噪雜,不妨先回去,免得吹冷風再病了。」

  說罷,玉文溪便回了宴席。

  景牧望著玉文溪離開的背影,神色暗了暗,轉身離開。

  江大夫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閩南程家,中途跑死了三匹馬不說,這其中的風餐露宿讓江大夫吃盡了苦頭。

  宋庭渝沒給他任何特權,他如今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夫。

  為了能夠早日見到程筠墨,江大夫沒敢端架子,照著規矩老老實實的敲門,客客氣氣的說明來意之後,靜靜的等著通報。

  聽聞,程家剛剛發布尋醫書的時,前來的大夫很多,畢竟閩南程家給出的報酬很豐厚,人人都想碰碰運氣。

  只是後來漸漸沒人了,到了今天,在外面等著的只有江大夫一個人。

  「請進。」

  江大夫在程家人的帶領下,順利的到了程筠墨居住的姜荷院。

  「夫人,大夫已到。」

  江大夫跟著行禮道:「夫人。」

  江大夫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楚琤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楚琤,依舊是一身的正氣。

  當年的事……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

  聽聞,程柰與楚琤極為恩愛,已經很好了。

  「大夫貴姓?」

  楚琤的聲音將江大夫思緒拉了回來,江大夫不卑不亢的道:「免貴姓江。」

  「煩請江大夫為小女診脈。」

  江大夫進了裡間,看著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的程筠墨,伸手為她把了把脈。

  難怪那的多名醫鎩羽而歸,自信的來,狼狽的走。

  他身為暗域的大夫,可以說這世上絕大部分的毒,他都見過,且都能解。

  但程筠墨身上的毒,他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像是許多種毒混合而成,但又不是普通的放在容器里來回拌一拌的那種。

  江大夫嘆了口氣,程筠墨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能夠拖到現在,全靠程家財大氣粗,不缺名貴的藥材。

  江大夫看了一眼回春丹,低低的道:「真是便宜你了。」

  江大夫在程筠墨手上扎了一個小孔,放了一些血滴進隨身攜帶的白玉瓶中,裝好,又放到懷中。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江大夫給程筠墨餵了一顆回春丹,然後起身向外走:「還有救,在下已經給小姐餵了解毒的丹藥,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便能醒來。」

  「真的嗎?」楚琤欣喜若狂。

  看了那麼多大夫,都說沒有救了。

  每次滿懷希望的期盼,焦慮的等待,最後都只有那一個令人心碎的答案。

  天知道,楚琤心裡有多煎熬。

  「真的。」江大夫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可是暗域的回春丹,別說程筠墨現在還有氣息,便是只剩一絲絲氣息,一顆葯下去,不說生龍活虎,保命肯定夠了。

  「小姐所中之毒並非普通的毒,即便醒來身子也會虧損的厲害,在下再開幾個方子為小姐調養調養。」

  「有勞大夫了。」

  雖然江大夫急著回去查書籍,研究程筠墨所中之毒為何毒,但仍然十分有耐心的就在程家。

  他是帶著任務來的,他家主子連回春丹都給了,倘若程筠墨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或者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他家主子雖然不至於扒了他的皮,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程筠墨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十分疲憊,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想要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墨兒,你醒了!」楚琤被動靜驚醒,看著睜開眼睛的程筠墨,十分激動的道。

  殘存的理智讓楚琤不忘喊道:「大夫!大夫!」

  江大夫在萬眾矚目下為程筠墨把了脈,向程柰與楚琤稟道:「已經脫離危險了,再用方子好好調理調理就行了。」

  「姐,你嚇死我了。」程亦卿在得到結果之後,不顧形象的向程筠墨撲去。

  楚琤也紅了眼眶,這些日子的擔憂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讓你們擔心了。」程筠墨十分費力的出聲道。

  江大夫知道眼下的氛圍已,他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去了。

  自己一個人問人要了藥材,老老實實的為程筠墨煎藥。

  只是想著剛才人家一家人的和和睦睦,再想想至今還是孤家寡人的他家主子,仍覺得心酸無比。

  儘管當初送走楚琤,是他家域主親自親自動的手。

  原本他們也是會有主母的。

  如今,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這已然成了夢。

  再說,域主都已經立了少主。

  想來……當年他也算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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