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爭吵
「不知道，那老闆娘說，一天就做五百張，一千碗，多了不做，賣完為止」
「多少錢一碗？」
「十文」
「靠，那她一天不就收入十兩銀子？」
「爺，人家還有本錢，還有油，香料，啥的，您不給人家算成本了？」
「你當我傻呀，那才多少，沒想到一個小食攤，竟然這麼賺錢，他們賣這東西多長時間了」
「才一個月不到」
「看來是新鼓搗出來的，那什麼，你去，找他們的當家，把這配方買了，跟他們說，咱們不在縣城開，只在府城和京城開，讓他們不要擔心，以後還能在這裡賣這個」
「不會吧爺，這點小錢您都看上了？」
吳縣令瞪了他一眼，「養這麼多張嘴，不要吃飯？別小瞧這種東西，本小利大，笨死了，咱又不在這兒干，去府城，京城，開小食店，那就不是十文一碗」
周師父眨巴著眼晴，扣著手指頭，「一天按五兩凈收入算，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兩，一年就是一千八百兩，比咱們那些開著鋪子不賺錢的要好太多」
「這是一個鋪子的利潤，十個呢，百個呢？」
「哇靠，哇靠，爺，你真是太會算帳了，我服了您了，不過今天不成，明天再去吧」
「為什麼？」
「那涼皮攤的老闆娘，就是那小婦人的乾妹妹」
「嗯？」
吳縣令眼圈一轉，「那民婦是不是一個月前被休，然後才到縣城的？」
「好象是的」
「那涼皮也就才開了一個月？」
「是啊」
「你就不覺得裡面有些什麼？」
周師父一拍自己的腦袋，「爺啊，怪不得王府一群人加起來也鬥不過您呀，您真是，這涼皮就是那小婦人教給她乾妹妹的」
「哼，算你還沒笨死」
「死了還能說話？」
「別貧嘴，把這事當個要緊事來辦，得了配方，馬上派人安排，」
「冬天了，還能賣？」
「問那小婦人，這事她能解決，本官真是小瞧她了，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尋常婦人沒幾個敢這樣告狀的，她是獨一份」
「要是她提別的要求呢？」
「只要不過分，應她，咱們賺錢重要，這麼多張嘴，哎～你說爺我容易嘛，又要當這破官，又要經商養著你們」
顧氏和雲瀾不知道，這涼皮買賣被盯上了
再說虎狼村，官差拿了銀子一走，張光輝進了上房，倒在炕上就睡了，他那是嚇得，精氣神被抽沒了
張家合比他歲數大一些，跟他一個樣兒
只有張德順在自己的屋裡發獃，哥嫂和他娘王氏，圍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兒啊，到底是咋回事，咱家一共就那幾十兩的銀子，這一下沒了六十兩，今後咋過日子呀」
「三弟，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說呀」
張德順被煩的不行，猛的站起來，沖著他們吼道
「說，說，說，說個屁，那劉氏根本沒死，她去縣衙告了我，那縣令，把我調查的清清楚楚，我的秀才被擼了，以後家裡的地，也不能逃稅了」
「什麼？」
王氏聽到這兒，隔了一聲，暈了過去，張德順想上來扶王氏，可是被他的哥嫂緊緊抓著
「那我們這些年，白供你讀書了，我們的銀子啊，那可是我們兩家省吃儉用才攢下的呀」
張德順，顧不得再扶王氏，反正大夏天的，地上也不涼
「住口，一說這個你們就說是你們兩家，現在分家了嘛？要說這個，那劉玉蘭賺的銀子該有多少，我中秀才這些年，不用交稅，給家裡省了多少」
他們在屋裡爭吵，外面偷聽他們說話的人全都張著嘴
「什麼？劉玉蘭還活著？」
張志強和張詠梅聽到后，臉一下刷白刷白的，娘親還活著？告到了官府？那自己會不會被娘親告了？
當初他們可是說了那樣的話，娘親會恨他們嗎？
兩人顫抖著身子，強壓著內心的恐懼，繼續聽著
屋內，張德順繼續吼著，「你們以為你們有多聰明，人家縣令的師爺，可是給咱家算了一筆帳，
大哥，二哥，你們兩人一年打零工，加起來還不到五兩，劉玉蘭一個人，一年就賺二十多兩，
這個不說，你們家的閨女兒媳，哪不沒請教過她女紅，都沾了大光，你們兩房人家，難道就不喝不吃是神仙？
還些錢哪來的？別跟我說是大風刮來的，她劉玉花眼瞎了，你們就沒嫌棄過？這主意誰出的？是我嗎？」
說著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嫂，大房兩口子一下蔫了
「怎麼，出了事，都是我的，好的都是你們的，我是讀書中了秀才，那是劉玉花，我媳婦賺來的錢
以前我只知道讀書，沒算過帳，今兒可長了見識，原來劉玉蘭賺了這麼多錢，家裡剩下的那些銀子
怕都是她做綉活攢下來的吧，你們還有臉跟我折騰，有臉問我，是我想出事？還是我想把秀才的名給擼了？
哼，都給我滾，要不是聽你們的話，我的秀才名還在，大不了家裡養個閑人」
二房家不樂意了，「老三，是，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大房二房沒出息，沒賺多少錢，可沒劉玉蘭時，
我們也是從嘴裡省下來供你，這個你應該承認吧，再說了，是你要娶那郭秀芹的，是你答應她的條件
不想委屈他的，若是你念著劉玉蘭的好，怎麼會和那郭秀芹好呢，一個茅子里的石頭，還敢說我們臭？」
說起這個，大房又氣盛了，「就是，這家沒法過了，分家」
二房也同意，「分家」
沒了秀才家裡的地也要收稅，還在一起過個什麼勁兒，「分家就分家，我還怕你們不成，哼」
「你是不怕，你有個帶著嫁妝的媳婦，你媳婦再有，也不會給我們，等爹醒了，這家必須分」
「分就分」
哥三，粗著脖子互相吼著，地上的王氏，慢慢醒來，應該是被吵聲震醒的，掐什麼人中，直接省了
她釀釀愴愴站起來，「你們，你們吵吧，我回屋了，等你爹醒了再說這事」
她拉開門，走了出去，看見院子里的人，「都圍這兒做什麼，長輩的事，小孩子一邊去」
說完進了上房，把門一插，沒了動靜
大房二房，也不吵了，各回各的屋，招集自己的人，商議分家大事
張志強和張詠梅，進了屋，「爹，娘真的還活著？」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上前，甩了一人一巴掌，那可是使著老勁兒，臉一下就腫
「你們不是說她死了嗎？」
兩人捂著嘴，委屈的看著張德順，「爹，當時是真的死了，娘吐了好多血，哥還用手探了探娘的鼻子，真的沒氣了，」
「滾，滾出去」
他把兒女趕出屋子，反手插上，蹲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
秀才沒了，五十兩銀子沒了，心疼啊
不，不，冷靜下來，他才想起眼下更重要的事
郭秀芹，娶了她，他就有一百多兩銀子，兒子過了年，就要縣試，只要中了童生，考個秀才，以後自己的地，都可以掛在兒子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