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共同抗魔
「啊——你！」
寧失聲，但已經晚了。
林南解下冰藍色頭帶，雙指插入眼中！
噗！
兩個血淋淋的肉球掉落在地.……與此同時，林南的眼部出現兩個大窟窿……寧和他說過薩羅的詛咒作用於「眼」這一概念部位，挖掉眼珠並無太大用處。
但林南遭受了這麼多年詛咒，論被詛咒的經驗見解顯然要高於寧，他能感受得到，即使挖去眼球不能破除詛咒，但也一定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降低詛咒壓制！
「快！」林南厲吼！那種噬魂奪命的黑暗感再次侵襲而來，彷彿一張黑暗大網籠罩而下！
在那剎那，寧不再猶豫，獨屬於應魔劫的至尊精神力快速侵襲至林南的「眼」，搜尋著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
「呃……」
砰！砰！
林南的頭顱瘋狂撞擊地面，四周早早就被他布上了隔音陣法，因此外面的人無法察覺到屋中林南野獸般的嘶吼。
寧加大了精神力搜尋，但還是一無所獲，同時一陣極端邪惡恐怖的力量轟然而至，薩羅醒了！
「啊——」
林南扶著桌子爬動，指甲深深陷入沙發中，而後穿透沙發插入自己的掌心，一瞬間血流如注.……他的眼睛開始溢出濃重的魔氣，這股魔氣侵蝕著林南的眼，剝削著他的心，那無窮無盡的黑暗，縱使林南早有準備也差點被噬魂。
「修羅，我知道你聽得見，求你快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寧哭訴著哀求回蕩在林南的腦海，不知為何，他們的生離死別好像親身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縱使遭受了再多的痛苦，他也想幫助寧。
「咯……」
林南趴在地上，面對那森森的魔氣毫無辦法，全身的知覺都被魔氣麻痹，縱使他依舊死撐著也無法阻擋魔氣的復甦……而隨著魔氣越來越濃，林南的眼珠也開始重新生成，但這雙眼瞳要比原來的更加幽暗恐怖.……
「修羅！」寧絕望地嘶吼聲傳到了林南內心的最深處……她找不到，又或者是修羅不願意出來.……久久沒有任何音訊……被修羅創傷，在加上林南挖眼再創的魔氣似乎已經緩過來，猙獰地向寧和林南伸出爪牙。
林南全身被汗水浸濕，噬魂之痛遠超肉體之痛，無論是什麼級別的修鍊者都一視同仁，那一點一點吞噬靈魂的幽仄，讓林南無數次想閉上眼睛……寧的一聲聲哭訴，又讓他死死撐著，絕不能倒下！
「啊！」林南用盡全力抬起手臂！
嘩啦啦.……
一條金黃色鎖鏈應聲而出，林南二話不說抓起鎖鏈直接貼上眼睛！
滋——
「呃……咳.……咳.……」林南發出痛苦的低哼，實在是他已經再無力氣吶喊.……
他的眼睛冒起了白煙和黑煙……白煙自然是新生的眼球被應魔劫灼燙焦枯產生，而那黑色的煙霧則是新生眼球中的魔氣逸散，這番自殘的操作果然起了很大效果，寧那邊的壓力驟減。
「為什麼.……你明白的，憑你的力量根本殺不死他，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去面對……如果是這樣……我來陪你！」寧留下最後的低吟，精神力逐漸放緩，向魔氣靠攏……
叮！
浩淼的魔氣和寧龐大的精神力下，一個微小紅點亮了一下！
「修羅！」
洪！
寧的精神力爆發出最快的速度和氣勢，如一張大手般將那微小的紅點撈出！
「林南，閉眼！」
「好……咳咳！」
林南也到了一個臨界點，就算寧不出聲他也必須閉上眼睛，否則那魔氣將如破堤洪水將林南淹沒，閉上眼睛后他也並沒有緩和太多，依舊趴在地上抽動著，喘息著。好在，魔氣終於是隨著「眼」的關閉，漸漸隱去.……
半晌后，林南緩緩坐起身，陰冷感猶存，但已經降低到了他可以接受的地步。
這次是一個冒險，不僅是他的冒險，也帶著寧一起冒險了。
「寧姐，成功了嗎？」
良久，寧的聲音響起：「謝謝你，林南。」
「咳……小問題。」林南不好意思撓撓頭，寧一直以來都算他半個師傅，並且她目前存在的意義就是幫自己消除薩羅詛咒，對林南有著莫大的恩情。
修羅「死去」的那一瞬間，林南明顯感受到了寧的悲痛欲絕，那種悲傷感染了林南，讓他回想起那一遍遍永不停息的噩夢.……那種失去摯愛至親之人的痛苦，只有親身感受過，才懂得。
這也是林南不遺餘力，甚至自殘來幫助寧的最主要原因。
「這次，你在我的手心了……永遠也不能和我分開。」寧低聲呢喃著，將修羅的靈魂殘印收好，對於他們這種等級的人物來說，肉身乃至靈魂的死滅都算不得什麼，只要留下那一點點靈魂殘印，或是碎片，總有辦法復生！
林南雖不想出聲打擾，但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寧姐，你和修羅？」
「.……她是我的伴侶。」
原來如此，林南深以為然點頭，怪不得她哭得那麼傷心……女神形象全無……話說，他們都是器靈，難道是精神戀愛嗎？
寧：「@#@%￥#@！」
「咳咳，寧姐，修羅他現在還好嗎？」林南忘了寧可以隨時監控他心中所想，連忙轉移話題。
「不好，或者說，他在你的世界觀里，已經死了。」
寧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林南，第一天見面時，我便和你說過，我只是一縷殘魂，走到生命盡頭，最後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薩羅。」
「嗯。」林南點頭，回想起最開始相遇那個夜晚，自己還以為見鬼了……幸好不是鬼，而是個仙女。
「不僅是我，還有修羅，還有其他的器靈都是為了消滅薩羅而存在.……因為我們和薩羅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們的主人……就是被薩羅所滅。」
林南：「.……」
「同時，也是為了順應天道。」
「順應天道？」
「對！薩羅是世間一切負面的結合體，是世上所有修鍊者都必須消滅的敵人。」
林南摩挲著下巴，薩羅的厲害他剛體驗過，那種噬魂奪命的恐怖，是他今生都不想再經歷的。
同時他也有些好奇，寧的主人.……以林南對寧精神力強度的判斷，她巔峰時期的修為恐怕要超越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那她的主人該有多強？
「但我發現我變了。」寧苦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所有的夥伴接連為此而犧牲，就在剛才，修羅也義無反顧的投身深淵，但我……竟然有些懼怕，就這樣煙消雲散。」
「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但，我卻無法遏制去想……」
林南聽出了弦外之音：「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寧有些慌亂：「我沒資格向你提條件……」
林南撓了撓頭：「寧姐啊！你說什麼呢？」
「啊？」這次換寧有些蒙了。
「咱們是朋友啊！你還是我半個師傅，你需要什麼就說唄，談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就像瀟君姐，你見她什麼時候和我客氣過？」
寧.……竟然無言以對，試探著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我為什麼不相信你呢？」林南有點想不通寧的邏輯，就像寧也想不通他的邏輯。
寧的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暖流.……太多年了，她已經適應了這個冰冷的世界，她幾乎不再去相信世上有白來的午餐。但林南的話卻打動了她，她能看到林南心中所想，他說出幫助自己時沒有一點壞的念想，甚至連貪圖自己淵博陣法知識的意圖都沒有.……就是純粹的.……無私奉獻！
咯噔！
寧突然知道了為什麼自己不想「去死」，而是想活在這個世上了！
「寧姐，你倒是說啊，你的內心戲我又看不到。」林南摸了摸眼皮，空空的，不知道眼球什麼時候能長回來。但他也不急，畢竟長回來也沒什麼用……
「嘿……不急。」
寧笑了。
第一次，林南聽到她發自內心的笑，那是放下了所有包袱，不摻雜任何暗語的笑聲……原來她笑起來，也如銀鈴般好聽。
「讓我再想想，會有辦法的，那……」
「到時候全包在我身上！」林南拍著胸口，絲毫不給寧客套的機會。
「好吧。」 ……
說回林南開門前那一刻，經歷了三天的修養后，終於恢復了魔氣侵擾帶來的虛弱感，修為也隱隱又提升了一點，現在大約處於地羅境六重天中期。
打開門，林南伸了個懶腰，似乎幫了寧姐的忙后，比她幫自己還開心。
扭扭僵硬的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林南隨手搭在門口上官飛羽肩膀上，笑道：「我回來了。」
嗯？
怎麼感覺氣氛如此古怪？
林南張開金眼隨意一掃.……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