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鄉勇
「看來我果然沒找錯人。」說話間，王越並指一點杵在老太太脖子上，原本即將蘇醒過來的她又因為血脈被阻再次軟了下去。
老頭兒看得一陣緊張，深怕其對自己老伴下重手，等發現只是再次睡著之後，心情略松，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你想問什麼？」
「你知道的所有關於我的內容。」
比王越想像中的更容易，老頭兒並沒抵抗，只是略作猶豫就吧啦吧啦一通將他所知道的東西吐了個乾淨。
正如他先前所想，自己身份確實是在茶棚暴露的，散功粉也是借著茶水掩蓋喝下的。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王越一身武功都是以強橫體魄為基礎，與真氣毫無關係，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散功粉更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老頭兒的身份果然是清風寨的探子，不只如此，眼下這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與清風寨脫不開關係，許多家庭都有人於寨子中混飯吃，這裡完全可以看作是山寨的後備力量。
老頭兒並未刻意隱瞞，有一說一，關於清風寨，關於王越的消息一一吐露。
不過真正隱秘的東西也不是他這樣一個打聽消息的邊緣人物能夠知道的。
儘管如此，王越還是藉此了解自己當前面臨的局勢，並不太好。
首先是江湖中流傳的消息，自己如今也成了名人，神劍山莊唯一的傳承者，身上具有至尊劍法這等絕學，背後又沒有強大勢力作為支撐，正是一群貪婪者垂涎的肥肉！
一但在江湖上露面，自然會引來一陣腥風血雨。
清風寨也不是一個小勢力，雖然名字聽起來土了點，但實實在在的一方豪強。
一流高手好幾位，門下啰啰數千，王越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抗不住這麼多人！
再說，人都是娘生父母養的，特別是見了眼前這個安寧的村子，若是家中頂梁住被殺，也不知日子還過不過得下去？
清風寨雖是山賊土匪，混的是黑道聯盟，倒也並不是無惡不做那種，沒必要斬盡殺絕。
王越雖然有的是手段，但若是不能針對領頭的施為卻也是沒有意義。
再說清風寨隸屬黑道聯盟一份子，若真的事情鬧大了，想都能想到後果。
「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王越一巴掌拍在老頭兒後腦勺，讓其繼續昏睡過去，轉身出門離開。
沿著小路再次上了大道，連夜一路往北，同時腦海中仍在不斷思考。
結合老頭兒所說內容分析，清風寨得到自己消息后顯然不會與其它勢力分享，為了獨享成果，甚至讓幫眾搜索時也不會說得太過清楚。
黑道聯盟終究只是一個在白道壓迫下成立的聯合組織，雖然擁有一定的共同利益，但內部分歧更為複雜，遠遠沒到同心協力的地步。
只要自己給清風寨一個局勢仍在掌握中的錯覺，那就暫時不用擔心影響擴大，成為北地人人喊打的存在……
天色漸亮，日頭高起，王越卻是到了上谷縣城。
城門外，遠遠的便瞧見一溜隊伍排著，卻並未正對著大門，不像是要進城的樣子。
隊伍兩邊有挎劍杵槍的軍士守著，卻並不怎麼安靜，雖沒人大聲喧嘩，但壓著嗓子低聲談論的不再少數。
那裡靠近城門不遠，並沒有禁止他人接近。
王越心下好奇便跟在一邊，很快就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卻原來北方戎狄南下，朝廷兵力不足，天子著令黃老將軍就地募集民兵鄉勇抵抗。
這城門邊上正是一個募兵點，排隊的這些人都是過來報名的。
「這樣……」
王越心頭念動著，卻是有了想法。
所謂藏木於林，藏水於海，要藏一個人自然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才好，而軍隊顯然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又向旁人仔細詢問一番，有軍士作證，確認只要趕走戎狄就可以退役，不會被強留之後王越也排在了隊伍後面。
想來一群江湖人士是想不到自己會混到軍隊中的。
順著隊伍一步步向前，很快就輪到他的位置。
那書記官先是看了王越一眼，身材高大、四肢健全，年齡也合適，不是過來混口糧的。
當下也沒多說，直接登記了姓名籍貫，就給發放了腰牌，又讓跟著旁邊一個軍漢走到旁邊。
後頭有人心氣不平嚷嚷道：「為什麼那人不用測試？」
書記官抬頭瞅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要長那麼壯也不用測！」
那人打量著王越的體型，心中暗自稱量一番，又與自己作了對比，得出一個喪氣的結論——干不過！
只得走到旁邊空地，吃力舉起測試用的石鎖……
卻原來想要做民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為了避免一些沒有相應能力的人進來混飯吃，拉低隊伍整體素質，入伍時還有個簡單的測試。
其實也簡單，一個大概五十斤的石鎖，雙手抬舉齊胸就行。
難度並不高，對身體健康的成年人來說完全沒問題，設置在這裡就是為了刷掉一些條件不達標的。
須知如今可不是和平時期光吃皇糧不打仗，新招募的兵丁都是要上戰場與外敵拼殺的，太弱了可不行！
軍隊中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王越被分配到了一個黑臉軍漢手下，由對方負責他們的組織訓練。
什長被同為正規軍的袍澤們稱作老黑，如今加上王越手下已經有八個人了。
只等最後一人到齊，加上什長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作戰訓練隊伍。
不巧，最後一人王越認識，正是先前質疑他為何不用測試的那個。
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油滑，見王越看過來頓時露出一副假笑，很欠揍的樣子。
什長顯然是個想到就做的人，王越還不過是在心裡動動念頭，他已經一拳悶在對方肚子上。
「呃～」
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那傢伙頓時就蹲了下去。
「誰讓你笑了？」老黑黑著臉訓斥道：「軍隊是講規矩的地方，既然你們報了名進來，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得按照軍法行事。」
「我們只是民兵……」
「民兵也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