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察覺

  聞笛被那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扭了身子,只見尉遲錦程一身淡黃色的衣衫,腰中墜著一隻荷包,風度翩翩地站在他房門口。

  「王、王爺……」聞笛連忙過來,在他面前躬身行禮。

  「笛兒,不是說了,要叫『錦程』的嗎?怎的又喚作『王爺』,叫得那般生分。」尉遲錦程一把將她攬在懷裡,一雙鳳眸看著她那張小臉兒。

  聞笛被他看得心裡微微一動,臉上泛著紅雲,垂眸道:「錦程近日不是得了藍側妃,寵幸還來不及,怎麼想起來臣妾這裡了?」

  尉遲錦程看她吃味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揉著她身子,右手輕輕托起她下巴:「笛兒這是在吃醋了啊。是我不好,冷落你了。」

  聞笛白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將下巴挪開,淡淡開口道:「臣妾自然知道王爺的意思,王爺對藍側妃,其實是最不信任的吧,否則不會總是和她走得那麼近。」

  尉遲錦程噗嗤一笑,撫了撫她柔發道:「那麼,照笛兒的意思,本王對林側妃那才是真信任——本王都不曾去過她那裡了。」

  聞笛被他逗樂了,對他的動作也不是那麼抗拒,只是嘴巴不饒人地說道:「對誰是真信任,錦程自然心裡有數,臣妾不敢妄斷。」

  「你這小精靈,不敢妄斷還要說本王對藍側妃最不信任,擺明了在吃醋!」尉遲錦程一把將她抄起來,幾步走到榻邊,將她放在榻上。

  「錦、錦程要做什麼?」聞笛被他嚇了一跳,坐在床上,怯生生地看著他。

  「本王來找你,你不給我好臉色看,竟然還念著別的男人,你說,本王是不是要懲罰你?」尉遲錦程欺身上來,臉幾乎貼上她的。

  二人距離不足一寸,呼吸可聞,熱氣拂面,如此曖昧的畫面,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聞笛覺得,每到晚上,尉遲錦程就彷彿換了一個人,他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可以不自覺地想要放下一切心防。

  這不好!

  這非常不好!

  她不要淪陷在他的溫柔里!

  聞笛想要將臉別向一邊,卻被尉遲錦程湊過去,猛地吸住唇,貪婪和深情地吻著,同時,手也撫上她肩膀,將她死死鎖在懷裡。

  他身上真的好香。

  聞笛曾經不止一次在尉遲錦程身上聞到過,她想,或許是因為他腰間的那個荷包的緣故吧。那荷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卻忘了在哪裡見過,看那綉工並不怎麼考究,顏色也脫了不少,他卻總是帶著,莫非是他幼年時,哪個宮女綉來送他的?

  「笛兒,怎的還開小差?」尉遲錦程微微抬頭,手在她臉上撫著,鼻尖蹭著她臉頰,「看來,是本王對你懲罰得太輕了!」

  說完,他竟然放開了膽子,輕輕去解她衣裳。

  若是真的沒有考慮好,便是延續當下也是好的。

  李二的話突然出現在她腦海里。

  聞笛身子輕輕一顫,下意識地將尉遲錦程的手打開。

  尉遲錦程一怔,臉上的神情似是有些受傷,又似是有些釋然,聲音卻帶著些幽怨:「笛兒這是不願讓本王碰了,看來,在笛兒心裡,本王始終是比不過一個侍衛……」

  聞笛心裡咯噔一下,心跳驟停,臉「唰」地一下白了,他在說什麼?王爺始終比不上一個侍衛?!

  尉遲錦程發覺了什麼?!

  「王、王爺?!」聞笛渾身的血液都快停止流動,她只是瞪著眼,看向他,這個有著謫仙容顏的美男王爺,又要做什麼?!

  「笛兒,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尉遲錦程卻好似渾然未覺,伸手撫上她額頭。

  「王、王爺……你剛才說的,臣妾聽不懂……」聞笛有些懼怕地望著他,她甚至怕尉遲錦程一言不合,便伸手扭斷她的脖子。

  「李二的名字,你當著本王的面,喊了不知多少次了,笛兒莫非,自己都忘了嗎?」尉遲錦程用手指輕輕掃過她臉頰,眼神曖昧地看著她。

  聞笛不解地搖了搖頭,她幾時喊過李二的名字,而且還讓尉遲錦程給聽見了,她不就是剛才想要問李二事情,才喚了一次嗎?

  「王爺,臣妾只是想找李二問些事情而已……王爺莫要誤會我們……」聞笛的聲音有些發顫,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種解釋,還真是越描越黑。

  尉遲錦程的面上卻絲毫沒有怒意,他只是淡淡笑著,手指輕輕卷著她半長的頭髮,連聲音都帶著一絲玩味。

  「本王討厭誤會。本王只是好奇,李二在笛兒心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他說完,一雙好看的鳳眸望向她,薄唇優雅地朝上勾起,等著她的答案。

  聞笛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知道,尉遲錦程開始忌憚了。這時候,她的回答至關重要,不僅關係到李二在尉遲錦程面前的地位,更關係到她能否在這個十七王府繼續活下去。

  「王爺……」

  「叫錦程。」她才開口,就被尉遲錦程堵了回去,加以糾正。

  「錦程將他派來妾身身邊,又是什麼目的呢?」聞笛調整了一下心態,平靜地看向尉遲錦程,反問道。

  這種時候,越解釋,越容易被誤會,不如就同他全盤講了吧。

  果然,尉遲錦程聞言挑眉,也不明確回答,而是問她道:「笛兒以為呢?」

  聞笛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自然是為了監視。」

  愣了一下,尉遲錦程突然開口大笑,同時微微點了點頭:「笛兒就是笛兒,果然冰雪聰明!」

  聞笛心裡一沉,繼續道:「我是錦程親口答應娶過門的側妃,不管怎樣,錦程都不希望我莫名其妙地有事。所以,除了監視,應該還有保護。」

  再度點頭之後,尉遲錦程貼近她,在這種曖昧距離中,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

  「那麼,還有呢?」尉遲錦程蜻蜓點水般吻著她的臉頰,繼續問道。

  「錦程難道還想他和臣妾有什麼?」聞笛故意將聲音拔高了些,反問道。

  尉遲錦程動作一僵,接著繼續道:「難道,笛兒不想將他當成一個能夠說說心裡話的人嗎?」

  這次,換聞笛心頭一動了,她頓了頓開口道:「有些話,和王爺說便夠了,臣妾不需要他開解。」

  這句話,她是說給尉遲錦程,也是說給自己和並不在這裡的李二的。

  尉遲錦程這幾句問,讓她也想清楚,下了決心。她和李二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心裡話說了又有什麼用?

  尉遲錦程臉上帶著笑意,將她環在自己手臂里,輕輕將她衫子解開:「笛兒,本王覺得有些乏了,安歇了可好?」

  第二日一早,聞笛醒來后,發現尉遲錦程又自己溜走了。摸著有些微涼的床榻,她起身準備穿衣服。

  此時,寶月剛巧從外面進來,見她已經起來,便放下銅盆,開口道:「主子,主子,王爺剛才傳話來,說請主子去園中小築用早膳,然後和他一起去江面上泛舟。」

  「啊?」聞笛顯然是有些沒聽懂,尉遲錦程既然要和她一起吃早飯,又要去泛舟,為何還要早早從她房裡跑出去,還派個人來傳話?

  「主子,您就別『啊』了,寶月來幫您換衣服!」小丫頭說完,就開始忙叨起來。

  藍清淺在院子里走,見到尉遲錦程拉著聞笛的手正要出門,便快步走過去,福了福身子,嬌聲道:「淺淺給王爺請安,王爺早!」

  尉遲錦程停下來,蹙眉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怎的入府這麼久了,連個規矩也不懂?嬤嬤們沒教你嗎?」

  藍清淺一愣,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尉遲錦程已經拉了聞笛的手轉身走了,頭也不回。

  「王爺……王爺!」藍清淺頓足,這十七王爺今天是怎麼了?突然對她如此冷淡,莫非是她昨晚下的藥量不足,讓他對她失去興趣了?

  藍清淺在風幽揚的陪同下,端了茶點來書房找尉遲錦程,碰到門口的何梓將她攔住。

  「側妃娘娘,王爺剛才和聞側妃出門泛舟了,並不在裡面,您請回吧。」何梓說道。

  「什麼?泛舟去了?!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藍清淺聞言,頓足道,那模樣兒可人疼得很。

  「娘娘,何梓不知,何梓還有事,先告退了。」說完,他也一轉身,離開了。

  「小姐,反正王爺也不在,我們還是……」風幽揚看了她一眼。

  鳴蟬唧唧,樹影斑駁,尉遲錦程的院子倒是冷清得很。沒有什麼守衛,便是連打掃的丫鬟小廝都極為少見。

  一道寶藍色的身影悄悄出現在牆頭,四下里確認沒有人,便一個輕身越入院子,接著推門進了書房。

  將房門輕輕關上,那人躡手躡腳地摸上尉遲錦程的書架,那嬌小的身形,一看便是一個女子。

  她似乎是在翻找什麼東西,在書架上一下一下看著,剛想欠起腳尖兒看看更上層的東西,便被人一巴掌搭上肩膀。

  「啊!」她微微一聲低呼,轉身一掌拍向對方,卻被對方躲了過去。

  「你是何人?!」來人正是李四,見到女子蒙著面,便一掌打了過去。

  女子不說話,只是轉身迎戰,手中飛出一段披帛,直取李四面門。

  李四也不含糊,左手抓了那段披帛,右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刀,直取女子咽喉。

  女子眼中精芒一閃,朝旁邊閃去,同時飛起一腳。

  李四用手中的披帛纏上她腳,猛地一帶,女子便重心不穩,一個豎叉下去落在地上。

  李四刀柄向前,想要再度逼上,女子卻就地一個擺腿,取他下盤,將其逼退。

  李四再一帶,披帛將女子身子帶起來,她卻絲毫不亂,向後一個空翻,一掌朝李四打來。

  「嘭」,二人對了一掌,女子一聲悶哼,倒飛出去,撞上了書架,李四隻是身形一晃,便再度朝她抓來。

  女子從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李四卻不饒人,就在他馬上要抓向女子的時候,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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