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周燁煊回家后便又看見一臉彆扭不搭理沈清清的小朋友,他心中有些驚奇,明明昨天兩個人還好得跟什麼似的,一起懟他,周嘉言還揚言要給沈清清養老送終。

  怎麼今天言言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難不成沈清清又做了什麼「坑」言言的事情?

  這般想著,他戳了戳周嘉言的小腦袋道,「言言,你怎麼又不理媽媽了。」

  周嘉言看了眼周燁煊,並不想告訴后媽說他像豬八戒的事情,於是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道,「爸爸,你就別管了,不關你的事。」

  說完,他便一溜煙跑開了,只留下一個滿頭疑惑的老父親。

  見狀周燁煊的心中也有些吃味,周嘉言竟然對自己有秘密了,而沈清清卻知道!

  而一邊的沈清清看著周嘉言這般別彆扭扭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孩心思真是太難琢磨了,所以她這次得怎麼哄他呢?

  一家人用過晚飯後,沈清清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回到卧室,而是選擇了留在客廳。

  她一面看著電視,一面觀察著不遠處正在拼拼圖的周嘉言。

  她覺得自己這個后媽當得十分沒有面子,三番五次都在給周嘉言這個小崽子道歉,然而她每次看著小崽子氣呼呼的模樣卻又有些心軟。

  當然,想要解決這件事情的根本途徑便是自此以後她洗心革面做人,當個懂事的好媽媽。

  可是沈清清又覺得,逗小孩可真有趣啊,特別是看他氣鼓鼓,臉頰鼓起來像河豚的一般。

  所以這件事情,最終還是一個無解的循環。沈清清算得上是「承認錯誤、堅決不改」的堅定執行者。

  糾結半晌,眼看著周嘉言的拼圖即將完成,大概率要回卧室睡覺了,沈清清也就只能行動了。

  周嘉言雖說是在拼著拼圖,但是也一直在偷偷打量著后媽,他想后媽肯定是想來跟他道歉的。

  但是他在內心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原諒后媽,因為以前的數次里,每一次他原諒后媽后,后媽都會再次捉弄他。

  這一次他一定要沈清清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這一次后媽想要讓他原諒一定要付出代價!

  他的耳邊傳來后媽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周嘉言心中有些緊張,害怕自己又被后媽的甜言蜜語給哄了去。

  當然這一次周嘉言吸取教訓沒有抱著積木就開跑,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著后媽的道歉。

  沈清清先行給周嘉言吹了一通彩虹屁,「哇,言言可真棒,這麼快就把這個拼圖拼上了,我都做不見到呢。」

  周嘉言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道,「這個我都拼了兩個月了,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拼。」

  沈清清:……糟糕,她根本沒注意過周嘉言晚上幹了些什麼。

  不過沈清清向來臉皮厚,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決定直接進入主題,反正她也拍不準馬屁。

  「那什麼,今天是我不對,不該說你像豬八戒。我們言言要當也是齊天大聖好不好?」

  她覺得她這句道歉的話說出口后,這小屁孩就應當滿意了吧,然而卻不想周嘉言依舊木著一張臉,聲音冷酷,「哼,道歉有用的話,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警察叔叔?而且你之前每次道歉后都會繼續捉弄我。」

  喲嚯!被發現了!

  沈清清心中感慨現在的小孩真的是越來越不好忽悠了,她嘆了口氣,「那你要我做什麼才能原諒我呢?」

  周嘉言沒想到沈清清竟然這麼乾脆,一時間竟是被問住,他雖然想要沈清清付出代價但還真沒想過要她做什麼。

  他的小腦袋瓜想啊想想啊想,最近他最擔心的就是爺爺的生日宴,要是爺爺奶奶又對他表現出不喜,他肯定會很傷心的。

  而且,雖然後媽說沒有人能夠做到十全十美讓每個人都喜歡他,但是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於是他開口道,「你能讓生日宴上爺爺奶奶對我沒那麼冷淡的話,我就原諒你。」

  沈清清睜大了眼睛,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拜託,她自己在周家父母那都沒什麼地位的好嗎!

  然而看著小孩希冀的眼神,沈清清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倒不是全是為了小孩原諒她,她只是覺得,周嘉言的確是個孤獨的小朋友,如果他的爺爺奶奶能接受他愛護他的話,他一定會比現在還要開朗得多。

  a市郊區,一處依山傍水的新中式古典院子中,一個身穿旗袍的貴婦正坐在自己的卧室中看著電視,然而在看之前她卻是將卧室的門都給鎖住,顯然不想讓人發現。

  這便是溥君雅,從會所回來后,她便對《全能媽媽》四個字念念不忘。

  對於那個她刻意忽略掉的孫子以及不喜愛的兒媳婦,她還是頗為心情複雜的,而且她知道她家老頭子對當年女兒的死心結更深,這件事最好不要被他知道。

  糾結了半晌后,溥君雅還是打開了電視並且在回放中找了起來。

  《全能媽媽》作為大熱綜藝,自是十分好找,很快她便看了起來。

  作為一個傳統的母親,她最開始覺得沈清清這個后媽當得極不靠譜,周嘉言看似乖巧,但卻也有些桀驁不馴,然而隨著節目的進行,她漸漸真香了。

  特別是周嘉言,他的那張小臉跟她女兒周若言小的時候像了八成,而且性格也十分相像,都是外表看著乖巧,但內心卻十分倔強的類型。

  看著周嘉言在節目上的一舉一動,溥君雅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再次見到了小時候的女兒一般,她當即一時間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彷彿看見自己的女兒在另一個人身上延續,悲的卻是女兒原本應該恣意張揚的人生就那麼早早的就沒了,毀在了一個渣男手上,甚至還為那個渣男生下了一個孩子。

  於是原本還只是看綜藝的溥君雅頓時陷入了自己無窮無盡的回憶中,直到卧室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一陣低沉的老年男聲響起,中氣十足,「君雅,你怎麼把門給反鎖了?」

  不用問,這便是周燁煊的父親周乾。

  溥君雅聽見自家丈夫的話,頓時清醒了過來,她剛站起身想要去開門,卻又猛地發現電視機上還播放著沈清清他們的綜藝節目,此時鏡頭更是剛給到了周嘉言那個白白嫩嫩的糯米糰子身上。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道自己真的是糊塗了,差點忘了電視還開著。

  她家老頭子比她還對女兒的事情耿耿於懷,可不能讓他看見。

  於是她想拿遙控器把電視關上,然而這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遙控器,溥君雅一下子慌了神,不明白為什麼總在需要用到時候突然間找不到東西。

  好在此時她看見了電視機背後的電源線,於是幾步上前,直接將電視電源拔掉。

  見到屏幕徹底暗了下來,溥君雅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門,便是一個身穿西裝、背脊挺直的男人,他保養得十分不錯,身材依舊修長、緊實,也沒有什麼肚腩,只有頭髮微微泛白透露出他的年紀已經年近60。

  看見妻子慌慌張張的樣子,他心生狐疑,「君雅,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還反鎖門?」

  溥君雅早就想好了解釋,「我剛換衣服呢,怕哪個不長眼的傭人突然間闖進來。」

  然而周乾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可是我剛剛在門外還聽見電視聲,你怎麼突然間就關了。」

  「不想看了那就關了呀。」溥君雅依舊十分淡定自然地解釋道,「好了,先下去吃飯吧,要你話那麼多。」

  見到妻子這般不想多說的神色,周乾也不再打算多問,反正他是知道電視是有瀏覽記錄的,到時候他查一下就知道了。

  於是,他們吃完飯後,周乾便去了書房,然後聯網。

  雖說他人老了也退休了,但是這麼點技術他還是會的,很快便看見了溥君雅的播放記錄。

  竟然是一個綜藝節目?他生出些好奇,畢竟據他所知,妻子並不熱衷於看什麼電視劇及綜藝節目。

  出於好奇,他點開觀看起來,隨後他便看見了沈清清和周嘉言出現在電視中。他恍然大悟,原來妻子是在偷偷看沈清清的節目。

  他對於娛樂圈也沒什麼興趣,對於兒媳婦進了娛樂圈,但也只知道她混得不好,被許多觀眾不喜歡。

  但是現在看著沈清清跟謝冰都上同一個綜藝節目了,於是他想,這不是還混得挺好的嗎?古板正派的老爺子此時還不知道有一個詞叫作帶資進組。

  既然都點開了,周乾便也就接著看了下去。

  周乾其實是一個並不喜歡小孩的人,他唯一喜歡的小孩便是他的女兒,甚至連兒子周燁煊他也向來十分嚴格,幾乎沒有所謂的溫情的父子時光。

  在前半段別人家的小孩時,周乾十分的不耐煩,特別是看到右下角的簡介,說是現在最爆的綜藝,他十分不理解,就拍這幾個小孩撒嬌賣萌調皮搗蛋就能成為時下最熱門的的綜藝?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老了,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他剛想關掉的時候便看見周嘉言和沈清清出現了,好吧,那就繼續看一會兒,周乾這般想著。

  然而這一看,他就出不去了。

  沈清清的另類帶娃讓他大開眼界,特別是他兒子那麼一個古板守規矩的人竟然找了這麼一個跳脫的太太,真是令人吃驚,是越缺什麼就越想要什麼嗎?

  不過沈清清這個丫頭的確有意思,雖說跳脫了些,但是活得卻是肆意妄為。

  如果他的女兒沒碰上那個渣男,沒死的話,想來也應當活成這般恣意的模樣。

  想起女兒,他不由得又望向周嘉言那張相似的包子臉,肉嘟嘟的跟個小包子一樣,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咬上一口。

  他還記得小時候女兒剛出生的時候,他很興奮,這是周燁煊出生都沒能帶給他的感受。

  那時候一向工作狂的他都會特意早回家陪女兒,他甚至為女兒設想好了未來所有的一切,發誓要讓她成為小公主。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人有旦夕禍福,他的女兒的生命永遠停留在24歲那年。

  此時屏幕上正播放著周嘉言吃飯時的模樣,不得不說他跟女兒的口味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不喜歡吃洋蔥,只是他顯然被周燁煊要求得更嚴格,哪怕再不喜歡也會乖乖地吃下去。

  他記得當初女兒會偷偷把洋蔥給丟掉,而他因為疼愛女兒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幫著瞞著妻子。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果然是老了,又開始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本來他以為過了這麼幾年,他已經漸漸走出喪女的悲痛,然而現在想起來,卻是依舊心痛。

  看著屏幕上的小男孩,他嘆了口氣。

  理智上他知道周嘉言也是可憐的孩子,他們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而他失去了唯一的母親,以至於現在碰上沈清清這麼個不靠譜的媽媽都覺得甘之如飴。

  但是情感上他卻是無法接受,如果不是周嘉言的那個人渣父親,甚至若是女兒沒有懷上周嘉言,是不是她在面對渣男出軌時就不會絕望自殺?

  周乾覺得自己的大腦又開始痛了,罷了罷了。他快速地關掉了面前的電腦屏幕,遠離周嘉言,這應該是對他也是對孩子都兩全其美的方式。

  因為接下了周嘉言的光榮任務,沈清清臨睡前都睡得不是很踏實。

  好在因為第一晚的尷尬事情,周燁煊已經主動搬到客房,因此主卧的大床便又成了沈清清一個人的天下。

  沈清清第二天醒來時因為睡得不踏實腦袋實在是混混沉沉的,她本來想再睡一會兒,但想起周嘉言小朋友的囑託她還是掙扎地起了床。

  天啊,她自己都不受周家老兩口喜歡,她要怎麼幫周嘉言小朋友討老兩口的喜歡啊,還不如到時候跟她一起坐冷板凳。

  無奈間,沈清清只能向在周家已經待了許久的陳姨請教,「陳姨,您知道周老先生喜歡什麼或者有什麼興趣愛好嗎?這不是馬上他的生日了嘛,我尋思著我還是得送老爺一點禮物,雖說燁煊已經準備了,但是我也不能老蹭他的不是?」

  對於沈清清的這個打算,陳姨自然是支持的,在她看來既然已經嫁進周家,自然要想辦法討好公婆。

  她十分熱心地道,「老先生退休之後喜歡喝茶、下棋、木雕、聽戲,哦,還喜歡約著好友出去釣魚。」

  聽著陳姨說得這些愛好,沈清清在心中吐槽,果然不管什麼身份地位的老年男性,愛好幾乎都是這些。

  沈清清摸著下巴思考著,以周老先生的權勢地位,他肯定有著最好的器具和設備,這次生日宴,大概率也有很多的人送。

  如果她只是讓周嘉言小朋友貢獻出自己的小金庫買個什麼貴的禮物送給老爺子,肯定沒什麼優勢,最好的還是周嘉言小朋友親手製作。

  這般想著,沈清清想到了木雕,要不然讓周嘉言小朋友親手給他爺爺做個什麼木雕擺件?不過這玩意兒能速成嗎?

  而且就周嘉言小朋友那胖胖短短的小手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嘉言小朋友在聽見她的建議后竟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一臉興奮道,「言言的手工課可棒了,我覺得我一定可以的。」

  看見周嘉言的這個模樣,沈清清又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只能幫他聯繫木雕老師傅來帶著他速成一番。

  而且她怎麼覺得這個小子,準備禮物是其次,玩才是主要的。

  沈清清覺得就他現在這個樣子雕個小兔子什麼的就差不多了,然而周嘉言小朋友十分有志向,他說既然爺爺屬馬,那就得雕一匹馬出來。

  沈清清一陣瞳孔瑟縮,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很快陳姨便聯繫好了木雕老師,木雕老師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性,提著幾根木料和一個帶著刀具的箱子便趕來了。

  見到想學木雕的竟然是這麼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他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對著沈清清道,「這個孩子還太小了,讓他用刀具是不是不太好?」

  沈清清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周嘉言的一片「孝心」她又怎麼能拒絕?主要是拒絕了的話,她也不知道再該給他想個什麼樣的點子。

  於是只能嘆口氣道,「唉,那就只能拜託老師你多看著點,不要讓他受傷了。」

  周嘉言卻是自信滿滿,「放心吧,我的手工可厲害了,不會受傷的。」

  見到母子兩都這麼說了,木雕老師也只能點頭同意,心中打定主意得看好這個小少爺。

  隨後周嘉言便一臉興奮地開始跟著木雕老師學習雕刻,「老師老師,我的爺爺屬馬的,所以我想雕一匹駿馬可以嗎?最好像我人這麼大的馬!」

  木雕老師有一瞬間的卡殼,「嗯……願望是美好的,就是時間有些來不及,要不然我們做個簡單的一點的吧,比如小黃雞,小蘿蔔這些。」

  然而周嘉言卻是搖了搖頭,堅定道,「老師,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呢?而且我們人多啊!我還有爸爸,還有媽媽,他們都可以來雕小馬。」

  沈清清聽到周嘉言的一聲「媽媽」頓時心中「咯噔」一下,這臭小子真是有好事的時候想不到自己,需要苦力的時候就開始叫媽媽了!

  她才不想去為了討好個老頭子就開始玩刀子呢,萬一割到她美麗的手怎麼辦?

  要知道她的手上輩子可是被轉出圈過的美手,還接過千萬護手霜代言,要是被刀割傷了口子怎麼辦?

  然而看見周嘉言那亮晶晶的眼神時,她嘆了口氣,算了,答都答應了,就送佛送到西吧。

  當然沈清清也並沒有完全那麼好心,本著有難一起當的態度,她攛掇道,「言言,時間已經很近了,就我們兩可能也來不及啊,這樣吧,你要不然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今天早點下班回來,我們一起雕?」

  周嘉言有些猶豫,「可是爸爸還要上班賺錢呢。」

  「沒關係的言言,錢是賺不完的,爸爸也不缺那一天兩天的。更何況你只是給他打電話提建議,又不是真的逼他直接回來,能不能回來他自己肯定會衡量的。」

  聽完沈清清的話,周嘉言覺得很有道理,便拿起自己的手錶開始給周燁煊打電話。

  周燁煊聽到周嘉言的要求十分驚訝,印象中周嘉言從來不會來打擾他工作的,今天竟然提出讓他早點回家陪他一起做木雕給爺爺準備生日禮物。

  他直覺這大概又是沈清清攛掇的,不過看著今天手上的事情都不算很忙,而且這是周嘉言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身為爸爸,他自然答應了下來。

  於是回到家,他便發現自家崽以及他那位一向以美貌著稱的太太此時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都是木屑。

  沈清清一臉的生無可戀,周嘉言卻是一臉的認真和興奮,小手拿著刀跟著老師一點點學習雕刻。

  他並沒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因此很快便被兩人發現,而這一次見到他更加激動的卻是沈清清。

  在見到周燁煊的那一刻,沈清清的眼睛中都瞬間充滿了亮光,伸出手對著他揮了揮手道,「孩子他爸,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已經陪了言言三個小時了,現在你來輪換下吧。」

  說著她便將手上的刀具什麼的遞給了周燁煊,然後脫掉了手上的手套,逃似的離開了現在被刻意空出來留給做木雕的工作間。

  周燁煊看著手上的刀具,無聲的笑了笑,沈清清竟然也有落荒而逃的時候,這個木雕到底是有多折磨她。

  周嘉言看著后媽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離開他,嘟了嘟小嘴,「媽媽她太不夠意思了。」

  不過很快他又興奮了起來,對著周燁煊揮舞著小爪子道,「爸爸,快來,我們一起雕木雕,可好玩了。」

  周燁煊看著這麼興奮的兒子,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於是他脫掉了西裝外套,又帶上了圍裙、手套,來到了周嘉言身邊,開始在木雕老師的指導下,跟著周嘉言一起雕刻起來。

  然而木雕並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哪怕周嘉言已經有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帶著,還有兩個大人輔助作為外掛,但是周嘉言小朋友想要雕刻的馬實在是有些大,因此從早到晚,他依舊沒能雕刻完。

  而且小朋友的體力也不如大人,哪怕周嘉言已經算得上精力旺盛,等到晚上九點來鐘的時候,他便已經昏昏欲睡。

  他的嘴中喃喃,給自己打氣,「言言還能再戰!」

  然而最終周嘉言還是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周燁煊嘆了口氣,一把將小孩抱起送到了卧室,給他擦擦臉,又擦擦腳,然後將他送進了柔軟的被窩,小心翼翼地蓋上被子。

  如此做完后,他出了兒童房,便看見出來接水的沈清清。

  現在不過才九點,沈清清自然是沒睡的,在走廊碰見周燁煊,沈清清總有些不祥的預感,便打算接完水趕緊跑回卧室。

  然而卻不想周燁煊比她更快,「言言睡著了,但他的小木馬還沒有完成。你作為言言的媽媽以及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我覺得應當承擔一部分的責任吧。剛好言言睡覺了,還剩下一套刀具,我覺得你有責任跟我一起完成後續的工作。那樣言言明天早上醒來,肯定會很開心。」

  沈清清很想拒絕,然而一想到那個睡著是軟乎乎,臉蛋紅撲撲的糯米糰子后,便忍不住心下一片柔軟。

  那個小笨蛋這麼用心,若是生日前完不成的話應該會很傷心的吧。這般想著她便再也邁不動回卧室的步伐。

  「行吧,那畢竟是小傢伙的心血,看在小傢伙的面子上,我跟你一起做完之後的工作。不過話說回來,你才是言言的親生爸爸,所以你要記得承擔絕大部分工作,我只是給你打下手哦。」

  周燁煊聞言輕笑,怎麼能有人把偷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不過沈清清能同意這都算的上是一種進步了,他當即點了點頭,「行,我做大部分工作,你在旁邊打下手就行。」

  隨後兩人又來到工作間中,開始挑燈夜戰,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一匹小馬基本上完工,只剩下些細節還需要修飾。

  當然成本跟正經的雕刻大師們的作品是沒得比的,特別是細節部分十分粗糙。

  而且這小馬看起來有些胖,小肚子圓圓的,一看就屬於跑不起來的那種。

  沈清清見狀不由輕笑,「果然是言言雕刻的小馬,跟他自己也有些像啊,這小胖肚子。」

  這話一出,屋子中的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見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周燁煊便對木雕老師道,「老師,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至於剩下的那些小細節,我們自己再修修就行了。」

  木雕老師聞言點了點頭,收拾收拾東西便離開了,於是整個屋子裡便只剩下了周燁煊和沈清清兩人。

  周燁煊向來有些強迫症,沒完工時輕易不肯休息,於是他又拿起刀具打算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他本來以為沈清清會就此離開,卻不想沈清清竟然也拿起了刀具開始動作了起來。

  周燁煊不由得投去懷疑的目光,卻看見沈清清翻了個白眼道,「我都熬到這個時候了,自然要堅持到底,要是我去睡覺了,明天早上言言醒來看見問起來,你說是你最後完成的,而我早早去睡覺了,那我該有多虧啊。」

  周燁煊聞言不由低笑出聲,這理由讓他想勸她回去睡覺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而後室內便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木頭被雕琢的沙沙的聲音。

  因為安靜,在加上兩個人靠得有些近,周燁煊便又能感受到沈清清的呼吸,輕輕的,柔柔的。還能看見她長而卷翹的睫毛以及精緻挺俏的鼻尖。

  此時的他又不免想起那晚女人扒在他身上睡著時的樣子,一時間他有些後悔了,後悔因為看不慣沈清清太過懶散而叫沈清清來跟他一起做最後的雕刻。

  至於沈清清此時卻是完全不知道一旁男人的心思,她一邊雕刻著,一邊在心中吐槽。

  她之前還慶幸周嘉言小朋友成績優秀,不用家長幫忙做作業,結果今晚就體會到了熬夜幫崽做作業的滋味。

  果然這是每個家長都逃脫不了的嗎?真真是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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