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當年往事，勾心鬥角
聽了這句話，老人縮在莫少華身後渾身抖得厲害，仿佛不願意聽到這些。戴安娜情不自禁的朝著老人的方向看過去，本想著這會是一場尷尬的見麵。
言鎮成不一會兒就注意到她，皺著眉頭猶豫著詢問：“你，是誰？”
老人被言鎮成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哆嗦了一下，然後探出頭來支支吾吾說：“我，我認識，素素，小姑娘……”
這麽多年過去了，昔人容貌大變，任誰也不會再認出來她就是當年的大美女林曉霞。那些動人故人相見的橋段，無非都是狗血劇。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隻是片刻以後，言鎮成沒有絲毫懷疑的點點頭，而目光緊接著轉向了急救室的門，沒有在她身上做過多的停留。
原本還滿心期待著什麽的戴安娜深深地失望了，她一轉眼看到了莫少華居然也是同樣失望的表情，兩人對視，默契地笑了一笑。
“我、我還要給孫子做飯，先回去了！”老人隨便編了謊話，匆匆忙忙卻步履蹣跚的走，背影略顯得落寞。
戴安娜楞了一下，連忙跑上前：“請問您家在哪裏？需要我送您麽？”
老人沒有說話，卻隻是擺擺手，繼續往前走。
這樣一位看起來窩囊不堪的老人，衣服上甚至還有好幾個布丁，鞋子也灰撲撲的。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走出醫院，原本彎曲仿佛永遠都直不起來的腰，也在一瞬間挺了起來。門口有一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車停在那裏，專門負責來接老人。
她身影一閃，而那豪華轎車立刻跑遠了，隻卷起地上的一層灰塵。
在另一邊，何熙妍在林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裏麵久久等待，林董事的助理貼心的為她倒了一杯咖啡，加了半勺糖。這是按照她的口味來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何小姐可是林董事的常客。
何熙妍低頭擺弄這手機，很快就把第二杯咖啡喝完了。
再過了一小會兒，辦公室的門被助理再次推開了，這次不是為了倒咖啡，而是林董事回來了。
“你來得這麽快，等了很久麽？”林董事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將頭發高高盤起來，看起來十分莊重大方。
“媽媽，哪怕見我也要打扮得如此一絲不苟？”何熙妍說著，低頭笑了一聲：“搞得好像是要把我當成對手一樣提防。”
林董事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門口，確定助理已經出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何熙妍笑道：“看把您嚇得，您不是很早就交代過麽？不允許我在外人麵前暴漏我們的關係。您知道的，對於您的話我是一向都很言聽計從。”
林董事伸手撫了撫自己有些蒼老的臉，對何熙妍這樣解釋：“沒辦法了，誰讓我越來越老呢？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也不禁會感到自卑。”
何熙妍笑著搖頭：“才沒有呢！”
“好了。”林董事用染了紅色蔻丹的手指甲輕輕撥了撥何熙妍的頭發，看起來母女親密無間，聲聲細語：“你弟弟去哪裏了？怎麽這麽多天不見他人影？”
何熙妍說：“燁兒應該是還在那精神病院裏。”
說著，她有些不滿：“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那女人即使是瘋了，也還是對我們燁兒日思夜想，一天見不到就會把醫院鬧得人仰馬翻。所以燁兒隻能每天都去陪她一會兒。”
林董事垂下眼簾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隻是淡淡地輕歎一聲：“隨他去吧，反正隻是個瘋子。”
“隻是她是言家的，就讓人不爽。”何熙妍憤憤道。
“你怎麽又沉不下來了？”林董事沉聲教育道：“早些年自從你懂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遇事一定要處變不驚，哪怕是一直笑著，也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生氣。”
何熙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勾起唇角笑了：“知道了，媽媽。”
“對了，目前來說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你去 做。”林董事淡紅色的指甲敲了敲桌麵。
何熙妍身子前探，問道：“什麽事呢？”
林董事說：“從明天開始，你什麽都不用做了，以前的計劃全部作廢。你要做的就隻有每天拿著飯盒，去醫院照顧莫逸塵的母親。等莫逸塵醒過來之後，再去照顧他。懂不懂？”
何熙妍很聰明，她眼眸中靈光一閃：“您是要我去盡力獲得莫家人的認可，取代言素素？”
“嗯。”林董事點頭。
在精神病院裏麵，林燁正和言真真漫步在小小的花園裏麵。
“好無聊啊，每天你不在，沒人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煩死了！”說完，言真真撅著嘴巴嘀咕了一句：“好想把頭往牆上撞啊，這樣癢癢的……嘻嘻嘻！”
一聽這個，林燁臉色一沉，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頭上包裹著的白色紗布：“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你這樣，腦袋會被你撞壞的，會痛，不是癢，知道麽？”
“哦……”言真真納悶地說：“明明上次有個好朋友告訴我的，她在生氣的時候，把頭往牆上撞，最好是把牆撞得流紅水兒，她說，那是果汁，甜絲絲的。”
“好了！如果她是這樣告訴你的話，那麽她可不是你的好朋友！”林燁幫言真真過了裹身上原本就厚實的衣服：“以後聽我的話，不要再和她玩了，也不要相信她的話，聽到了麽？”
言真真乖巧地應了一聲。他們又走了幾步，林燁習慣性地低頭看看手表。
身旁的言真真馬上不高興了，顫巍巍地膽怯問上一長串：“你要走了？那你明天還來麽？後天呢？以後呢？以後還來不來？”
林燁既心痛又憐惜，他將胳膊垂下，長長的袖子將手表遮掩住：“我還不想走，想多陪陪你。”
“好！好！”言真真歡呼雀躍地說：“那你明天也待在這裏，後天也呆在這裏，以後都呆在這裏陪我，好不好？”
林燁將手掌敷在她的頭頂：“以後，我會帶你走出去的。你願意和我一起走麽？”
“走？”言真真瞪大了雙眼不明所以：“走到哪裏去？走到樓頂？還是走到那邊醫生們住的地方去？”
“都不是。”林燁耐心的解釋：“我會帶你去全世界旅遊，冒險！直到走到一個令你我都安心的地方，我們就在那裏安家。”
“全世界……”言真真咬著手指甲重複了一遍。
林燁淺笑道：“對，全世界。”
言真真興致勃勃地湊近了問道：“那個叫全世界的屋子，那裏麵有針管麽？需要吃藥麽？是不是還要天一黑就要躺在床上什麽也不能做……”
說著說著，她有些沮喪。
林燁有些無奈，但是他還是十分有耐心的解釋：“那個叫全世界的屋子，很大很大，比你的屋子還要大幾千倍幾萬倍。那裏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打針，不吃藥。如果天黑了的話，我會帶你去看月亮。”
在她清醒的時候，他冷漠而不近人情；在她失去神智的時候，他卻如春風一般和煦。
可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愛情。一點也不美好。可是對於他來說卻無比珍貴。
他真的很愚蠢，居然愛上了自己仇家的女兒。母親和姐姐都是如此痛恨言家，可他偏偏要拯救他的小公主。
很早以前，林燁他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掌控得住自己的感情，所以用力地去做到對言真真冷漠，甚至很嫌棄的樣子。
在他按照母親的吩咐，去故意和莫氏集團的員工搞曖昧，故意讓她發現。那一刻，他至今忘不掉，她悲痛欲絕的眼神。她憤怒地拎起他剛剛喝完的酒瓶，往那女人的頭上狠狠地砸。而他離她近在咫尺，她哪怕是再恨，也不肯衝他發怒。
在麵對著記者鏡頭的時候，母親林董事就站在他身後。林燁他昧著良心，在所有人麵前與她撇清關係。
從那個時候，那種心痛的感覺，讓他記憶尤深。
林燁從那時候明白了，如果再讓她被母親和姐姐利用下去的話，下場會很慘。所以他選擇了苦肉計。
千金換得奇藥，就讓她永遠的活在一個純白的世界裏吧！在那裏，至少不會被人當槍使。
看著眼前的女人，越來越有神采 的眼眸，他在心裏暗下決心，他林燁一定要阻止某些事的發生。
“阿燁，你說，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你？”言真真突然這麽問道。
林燁瞳孔一縮：“為什麽這麽說呢？”
言真真歪著腦袋想了想：“明明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嚐試用頭去碰牆的時候。那時候你一走過來，我就覺得你是好人，會對我好！”
林燁愣了愣，卻苦笑了一聲。真真，其實我，並不是什麽好人。
可他不能說，因為怕她恨。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就是仇恨，它會使人變得瘋狂，變得醜陋。
他親眼目睹了姐姐何熙妍這些年來的變化。總之隻有一句話：越來越醜陋了。
很多人曾在他麵前提過，這個何小姐長得很漂亮，臉蛋精致無暇。可是任誰都沒看出來，她臉皮裏麵包裹著的填充物，那麽痛苦的原因，就僅僅是想要所謂的報仇。
母親和姐姐的仇恨，他從來都沒有理解過，今後也不想要去知道其原因。他就隻想和他的真真就這樣簡簡單單在一起一輩子。
在醫院裏麵，經過醫生一天一夜的極力搶救，當醫生們長舒一口氣滿頭是汗的走出來的時候，言鎮成激動得走上前：“怎麽樣了？！人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舒展了眉頭，宣布好消息：“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甚至剛剛大腦還有了比較薄弱的意識，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太好了！!”戴安娜歡呼雀躍著，跑過去問醫生：“那現在能看她了麽？我想看看素素現在怎麽樣！”
醫生回答：“可以，不過需要再等半個鍾頭，我們需要將病房消毒處理，才能讓患者入住，在這期間你們隻能在病房外觀察病人。”
“好！好！”戴安娜滿口答應，哪怕是這樣，隻要是素素能夠活下來，怎麽都行！
這一邊是好消息，與此同時，另一個急救室也傳來了消息。
不太好的消息。
“抱歉，我們力所能及，卻隻能讓患者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他腦血管中卡死著的血塊未能及時清理，造成了難以估計的後患。”醫生搖著頭，歎道。
“那……”莫父神色憔悴地問：“這個後患，到底會有多嚴重？”
醫生謹慎地思考了一下，回答：“輕則癡傻，重則變成植物人，隻能終身躺在病床上。”
莫長書的身體一僵，仿佛頭上被人用木棒重重一擊。
“為什麽！為什麽！”莫母再次崩潰地叫喊：“為什麽你們救不好我兒子呢？你們要多少錢，我們可以給你們啊！救我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