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識好歹
季思淼呆在偏殿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麵，興許是太無聊，不知覺的浮上了睡意，單手撐著頭就這樣睡了過去。
“姑娘，姑娘，醒醒了。”
季思淼半夢半睡就感覺到有人在拉她，拍拍自己的臉醒了醒神，“你是？”
女子很規矩的彎腰行禮，明明不大的年紀，眼裏的滄桑卻難以忽視，像是經曆了很多，“奴婢喚白鷗，九歲時進的宮，一直在皇後娘娘身邊當差。”
說完後起身領著季思淼走了出去，“季姑娘，這邊請。”
看著才十五六歲的樣子，這麽早就進宮來了。
路太長，季思淼也樂得同她嘮嘮嗑，“嗯，白鷗，你進宮九年，已經很久吧，會想家嗎？”
白鷗身形一晃，很快穩住，“奴婢不想，九歲那年是娘娘救了我，那時候娘娘也想您這麽大呢！”
白鷗微笑著說話，“既沒有家人，怎會想家。”
季思淼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白鷗~”
白鷗知道季思淼的想法，常年在深宮中帶著，怎會不了解。
白鷗再次躬下了身，“姑娘，奴婢沒事，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人，姑娘不需要為奴婢道歉。”
白鷗的話說的季思淼心裏緊緊的，隻是返笑，“是嗎？白鷗可真是個妙人。”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相顧無言，時間倒也過得異常的快，很快就到了正殿，白鷗依舊做了個請的手勢，“季姑娘，裏麵請。”
季思淼啞然，短短的時間裏，白鷗不知道彎了多少次腰。
季思淼施施然的進去，天顏什麽的倒沒有看到，就看到一堆大多年過半百、胡子已經花白的醫者三五成群的站著，恭恭敬敬的埋著頭。
季思淼猜測大多應該都是民間醫者，其中不乏醫術超群之人。
時不時有人進去，皆都沉默著出來，不多時，季思淼也被白鷗帶了進去，然後，然後就是一麵巨大的屏風，將後麵的情況完完全全的遮住了。
入目的是根線，及細的那種，季思淼想笑，真當我是神醫了，還懸絲診脈，當真不是來跟我開玩笑的！
季思淼定定的看了那線幾秒，毅然決定要請命出去。
有女子的聲音傳來，很好聽，“等等~白鷗，去喚她進來。”
“是，娘娘。”
白鷗躬身，再次退了出來。
季思淼低頭私忖，想必聲音的主人就是皇後了吧，不知道真人是怎麽樣的！
“季姑娘，裏麵請。”
季思淼聞言自然是隻能進去了，進去後埋著頭見禮，“民女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偷偷打量了一眼，皇後今年三十又三，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居然也才二十多歲的樣子，皇上卻同季思淼記憶中那種滿麵滄桑的樣子不大一樣，四十多歲，年紀算不上大，整個人也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季思淼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不育，但這也無關緊要，反正自己的目的不就是治好皇上的隱疾，打下些名氣麽！
季思淼粗略的看了一眼皇上，嗯嗯，怎麽說呢，皇上很好，身體上麽什麽大事，不就是不孕不育嗎，之前又不是沒生過，肯定不是身體的問題，估計是長期勞累導致的。
皇上揮一揮手，明黃色的袍子在季思淼眼前一晃而過，“起吧！”
季思淼拜謝，“謝皇上，皇後娘娘。”
季思淼暗自想著，這樣的感覺真不好，彎腰很累的！
皇後打量著季思淼，“你就是顧太醫舉薦之人？”
語氣中透出濃濃的上位者的氣勢，季思淼點頭，“是民女。”
季思淼拿出舉薦信，遞給了白鷗，白鷗又呈給了皇後，皇後又轉交給了皇上，因為信上麵寫著‘聖上親啟’這四個字，縱然是皇後娘娘也不敢輕易造次的。
季思淼不知道顧爺爺究竟寫了些什麽，但是她明顯的看到皇上的眼神變幻莫測，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季思淼沒有多想，隻道是皇上是在考慮要不要讓自己醫治。
季思淼本以為皇上看完後會將信拿給皇後，但是皇上卻直接用案上放著的燭台燒了信，連著信封一起燒了，甚至連丁點兒拿給皇後的意思都沒有。
季思淼低頭凝思，皇上皇後的關係估計並沒有外麵傳言的那麽好。
“顧太醫是宮裏的老人了，想必他看重的人不會讓朕失望，德公公，傳旨下去，從今天開始，太醫院的人還有外麵的人，通通歸季院首管，任由她支配！”
德公公的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是想說什麽，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終是忍住了應了一聲正要下去。
季思淼聽到皇上說的話也是大駭，開始聽到‘季院首’這三字的時候並沒有太大反應那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請皇上三思，民女身份低微，實在是當不起這太醫院的院首。”
時間靜默了好一會兒，季思淼暗暗猜測顧爺爺在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麽，皇上居然絲毫沒有過問就要提我為太醫令，季思淼清楚的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嘴唇一扯，苦笑了一聲，暗道不妙，顧爺爺這是打算丟給我一個燙手山芋啊！接了？要命！不接？現在就要你命！
皇上似乎是動了怒，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忤逆他，皇後察覺到了皇上的情緒，一巴掌拍在沉香木製的茶幾上，杯裏的水泛起了幾個漣漪。
皇後唱起了白臉，“大膽，忤逆聖上你可知罪！”
現在可好，都動怒了，不跪也得跪，季思淼又想笑了，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因為那是觸犯天顏，會被拉去砍頭，季思淼自認沒有那麽大的誌向，撲通一聲跪在了大理石的地上，“呃~”
咋沒人告訴過我這地板這硬啊！
季思淼埋下頭，快伏在了地上，“民女不敢，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太醫令不過是個頭銜，沒這個頭銜，民女依舊可以替皇上診治。”
話雖然說得擲地有詞，但季思淼知道皇上怒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季思淼算是感覺到了，之前慈祥的樣子就像是裝出來的，跟披著羊皮的狼似一樣，總之這個太醫令誰愛當誰當，我季思淼是絕對不會當的！
德公公衝著季思淼搖頭，示意她別惹怒了皇上，季思淼假裝沒看見。
要是外麵的那些老醫者聽了，估計就要罵季思淼不識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