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為昭儀

  「說得有理。」

  寂靜的走廊旁側走出個年輕男子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太太，瞧著她身上穿著的深紫蜀錦百福衣價值不菲，腕間戴著的翡翠玉鐲更是稀世珍品。

  這個老太太來歷不淺，但京都的名門貴族她幾乎認識，這眼前氣質雍雅，穿著不俗的老太太卻十分面生。

  而那年輕人正是在道觀前遇到的男子，他向她點頭致意。

  趙令曦秉持著家教，行了個萬福。

  老太太慈祥地打量著眼前的趙令曦，頗滿意地點頭，「是個模樣標緻又聰慧的姑娘。」

  「你不會怪老身偷聽你們說話吧，原是要避讓你們的家事，但聽到你說得條理清晰，賞罰分明，不由地聽了下去。」

  老太太和藹地笑著，平日里保養得極好的皮膚褶出一些細紋。

  「自是不會，小輩年輕，還需您老人家多多指點呢。」她是個甜嘴，慣會討長輩喜歡，果然逗得老太太歡喜，直拉著她的手走進觀中廂房喝茶。

  廂房裡道士已準備好上等香茗，裊裊熱氣氤氳著茶香，待老太太先品嘗后，趙令曦才緩緩捧起茶杯，看茶色清澈呈淡琥珀色，茶葉微屈宛如美人指尖，淺抿一小口。

  「好茶，這是淮南新摘的美人尖，聽說十分難得，托老太太的福，小女才能有機會嘗一口這好茶。」

  「你若喜歡，老身便送你一些。」老太太越看趙令曦越喜歡，笑眯了眼，道，「不知姑娘有無議親婚配啊？」

  「還未曾……」趙令曦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了，這老太太敢情是要替她說媒。

  難道大楚還有人不知道她趙令曦剋死三個未婚夫的壯舉？

  她默默地喝著茶。

  「道長，算一算這姑娘的八字。」這老太太有點自來熟，沒有問過趙令曦的意見，便要三清觀的道長算她的八字。

  趙令曦正想拒絕，生辰八字可不能隨便讓人知曉。

  但道長卻捻須一笑，自顧地道，「趙小姐的八字，老道早已算過，命格剛硬屬至陽，尋常人家消受不了這般的八字……」

  她父親在一年前就讓道長算過自己的八字，當時聽到道長這般說，他心都涼了半截。

  趙令曦有些生氣，怎麼道長也不問一下自己，就把她的八字告訴這個陌生老太太呢？

  又聽道長道，「但與公子的八字是絕配。」

  公子？

  趙令曦猛地抬頭看向對桌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模樣生得極為清朗，腰背挺直坐著，宛如庭中古松，鳳目含笑如墜星，熠熠發亮。

  他也看著她。

  趙令曦雙頰騰地熱起來，趕忙低下頭。

  她的腦子裡頓時響起一句詩：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老太太聞言，展顏笑道。

  真是太奇怪了，若要議親這個老太太也得去找她親爹，和她說這些做什麼，這個老道也是無禮，看來日後嫁不出去，也不能在這三清觀當女道士。

  趙令曦趕忙逃離此地，老太太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抿起一絲笑。

  「母后，您嚇到人家姑娘了。」

  年輕的男子無奈地搖首，扶起他的母后，「咱們也該回宮了。」

  「這是誰家的姑娘？」太后一邊往外走，一邊詢問老道。

  「那是崇慶侯家的嫡長女，今年十八了。」老道捻著長須，殷勤地給太后引路，原本寂靜無人的廂房外頓時出現數百侍衛。

  「家世不錯，崇慶侯忠義了得，他的女兒絕差不了。」

  太后歡喜得不得了，原本私服出宮為皇上祈福，日後能娶一個好皇后，不料竟遇到這般令人滿意的姑娘。

  「但還是要試試才好，不能再發生兩年前的悲劇了。」一想到兩年前的事，太后就心口疼，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趙令曦從觀里回到家，後院一聽大小姐回來了，原本吵鬧的幾房姨娘頓時鑽進自己的屋子裡。

  罰抄的罰抄，思過的思過，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但，前院的僕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稟告，「大小姐，宮裡來人了，讓您去接旨。」

  「我？」趙令曦指著自個，疑惑地皺了眉頭，趕忙讓丫鬟墨痕替自己拾掇，急忙趕到前院接旨。

  宮裡來的宣旨太監，捏著尖細的嗓音，站在門前正中，高聲宣讀，

  「奉太后懿旨，崇慶侯嫡長女趙氏名門貴族，清白流慶，聰慧靈秀，美譽盛京如灼華，故封為從二品昭儀，即日入宮！」

  「啊？」趙令曦愣在原地，這下可真是懵了，她怎麼就成昭儀了？

  「昭儀娘娘，接旨吧。」小太監端出討好的笑臉，畢恭畢敬地將懿旨遞到她面前。

  趙令曦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太監和他手中的懿旨，腦子一片空白，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