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幅畫

  感覺著大家期望的眼神，鄭星北向大家頷首一笑，一邊將視野投到畫上，一邊道：“這一幅畫的作者，就是……”


  瞅著入眼的墨字，鄭星北的語音倏然斷了，他的微笑凝結在麵龐，看上去十分詭譎。


  “怎麽會……”瞅著圖卷上清楚的墨字，鄭星北在心中難以置信的反複暗念著：“怎麽會……哪裏可能……”


  瞅著鄭星北一時無語，好奇心己然被引動起來的客人們未免有一些討論，任沒有人清楚到底出現了何事。


  鄭天錚瞧鄭星北神色不正常，心裏馬上就清楚了七分到八分。他心忖：“莫非出岔子啦？不會吧。”


  鄭天錚將視野轉向桌上的黃銅天秤。黃銅天秤的2個秤盤子上，一邊依然擺著十多個代表十萬數額的籌碼，另外一邊仍然是那一副風景畫，跟以前完全如出一轍。


  在瞧瞧鄭星北麵龐顯然不是訝喜的神情，鄭天錚心裏迷惑無比：“莫非講黃銅天秤……並非正確的？莫非這個黃銅天秤也會判斷失誤？”


  想到這點，鄭天錚的心乍然提起來了。他將黃銅天秤拿在手中擺弄著，雙目死死瞅著鄭星北，等候著鄭星北的結果。


  “嗬……嘿嘿。”


  正當所有的人都等候著鄭星北的結果時，鄭星北卻無端的笑出來了，歡笑聲澀幹勉強，聽不出一點歡喜的意思。


  他笑了一陣，而後收好歡笑聲，肉掌輕拍著放在桌上的圖卷，聲音沙啞的道：“偽造界真是代代有強人啊……哈哈，這一幅畫，有意思極了。”


  “這是副……”鄭星北瞅著畫上的墨字，隻覺那幾字萬分的紮眼。他深深吸了口氣，講話的時候好像用上了所有地氣力：“這是副中華民國三年夏月做的的畫，至於作者是哪個，不知道。”


  聽他如此說，大家霎時沸騰。


  “原來如此麽……”鄭天錚不去瞧鄭星北，也不去聽一側的人現在在講什麽，在他心裏已將這一幅畫上的手腳猜出來了：“這一幅畫的第1層，看上去是不清楚作者是哪個的古董圖卷，可是作偽者卻是在第1層上留點印跡，成心用於招引有一定眼光的藏家。藏家看見這點印跡後，自會覺得這是副運用了‘覆畫’這一種手段的正品，而後花個天價將其買下來。而後在買方將這一幅畫打開後，就會發覺他壓根兒沒有揀著漏，反倒被坑了道。”


  “換句話說，這便是特意用於對付有一定眼光的，想要拾遺的藏家的，真的是利害。”


  鄭天錚將這事兒捋明白了始末，可是卻沒有輕鬆絲毫。他瞅著手裏的黃銅天秤，心裏的迷惑依然沒有得到解說：“莫非講黃銅天秤也會被欺瞞？不對，以前在散裝貨街道裏找著那二件古董時，黃銅天秤的分析完全沒有出岔子，這數層紙該欺瞞不了黃銅天秤的力量。”


  “莫非講，這層假畫下麵，還別有乾坤？”


  鄭天錚心中還沒有捉摸明白，一側大家的驚叫卻打斷了他的頭緒。


  “刺啦……”


  隨著這一聲輕微的響聲，鄭星北將這幅畫從裝潢的錦布上一把扯落。


  他將裱畫的錦布背襯和卷軸扔地上，而後把手中的圖紙一點一點撕裂開來，轉眼將其抓扯的雜亂無章。在大家的驚叫中，鄭星北笑容很苦澀：“今日算長了一個見識，這十五萬算是物盡其值。不過做為一個藏家，我不會珍藏一件假冒偽劣產品的。”


  “這一幅畫……”鄭星北咬著嘴巴，將手中的圖紙又扯了幾回，將殘片一點也不顧憐的丟在了地麵上：“……這便是這一幅畫的最好歸宿了。”


  鄭星北非常想發怒，他非常想將自己心裏的忿怒盡都宣泄出來。可是盛怒中的鄭星北心中也明白，現在發怒的話，這隻會讓他更丟人，對他毫無好處。故而鄭星北隻能夠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和忿怒壓著，力爭用這一種方式，讓自己不那麽的尷尬。


  大家相顧失色，大廳中一下子倒是顯得特別的安靜。


  在這詭譎的安靜中，鄭天錚站起來，來到鄭星北身邊。


  他向鄭星北點下頭，卻不講話，反倒蹲下去了身軀。他一隻手拿著黃銅天秤，一手將鄭星北撕裂的圖紙拾起一些，用錦布背襯包好，而後瞅著雲裏霧裏的鄭星北道：“那些，可以賣予我嗎？”


  “嗬……嘿嘿。”


  鄭星北瞅著鄭天錚臉上很認真的神情，不氣反笑：“鄭天錚，你何意？”他向鄭天錚靠近數步，用隻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你若是想用這一種辦法讓我現醜，你就錯了。”


  “這一幅畫你不想要，並且現在他對你己然沒價值了，我隻不過是想買過來罷了。”鄭天錚臉上很認真的講道。


  “嘿嘿，嘿嘿。”


  鄭星北心中清楚，現在所有的人的眼神都在兩人身上，故而他就沒有辦法爆發。他強笑了幾聲後，道：“我不喜歡的東西，就算是當渣滓丟了也一定不會賣出去。這一堆東西對我來說就是一堆渣滓，我會丟掉，可是我不會賣出去。”


  他頓了一下，瞅著鄭天錚陰笑道：“倘若你想要的話，可以等競拍會結束了以後去果皮箱中翻一下瞧，或許能夠尋得到。不過我也不一定我會怎麽處理這堆渣滓，或許可能一把火炬這一堆渣滓燒毀。”


  鄭天錚想了一下，卻也不複堅持。他拿出皮夾子，拔出來三佰塊遞向鄭星北，正兒八經的道：“這三佰塊不是買你的畫的，是買我從這一幅畫上找著的東西的。不管我能否從這一幅畫上找著我要的東西，這三佰塊都是你的。可是有一點兒我要事前說明，不管我找著了什麽東西，那都算我用這三佰塊買過來的。”


  “鄭天錚啊鄭天錚……”鄭星北沒有去接那三佰塊，他咬著嘴巴瞅著正兒八經的鄭天錚，一下子不清楚該用什麽神情來麵對他：“你還想要從這一堆渣滓裏找著點什麽東西？你意思是我扯的不夠碎是嗎？這三佰塊你收著，我不少你這三佰塊。你的要求，我答允你。”


  講到這兒，鄭星北向大家揚聲道：“請大家做一個鑒證，待會，不管這一位鄭天錚鄭先生——”鄭星北指著鄭天錚，滿臉揶揄的道：“不管他從這一幅畫上找著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都屬於他，我一定不會向他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