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不同的人相同的謀划
「……史萊德·威爾遜不予置評，他對我的詢問沒有明示，但也沒有否認他與亞伯·史密斯，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同一時間。
當亞伯趕往港島花園道二十六號的時候。
約翰·克里斯·摩艮也剛從車上下來。
這位摩艮家族的掌門人，出現在洛克非勒新的基奎特莊園里。
舊的基奎特莊園，位於紐約上州，佔地400多英畝，非常漂亮，裡面有大量洛克非勒父子收藏的藝術品、古董。
幾十年前，洛克非勒家族將它送給美國正府，當博物館公園。
但產權還是在洛克非勒家族手上，美國正府只擁有使用權，還必須保證它的完整性和安全。
還要出錢進行維護修繕……
換句話說，洛克非勒每年節省上千萬美元，但舊的基奎特莊園還是他們的。
而洛克非勒的成員們，則搬到了同樣在紐約上州，距離舊基奎特莊園不遠的新莊園裡。
新莊園的名字還是叫基奎特，只是不再對外公開，連地圖上都沒有了它的名字。
一個真正的隱秘之處，洛克非勒家族現在的聚集地。
在新基奎特莊園，一個漂亮的小花園裡。
摩艮家族的當代掌門人，對戴維·洛克非勒輕聲說道：
「已經顯而易見。就算史萊德·威爾遜沒有答應，但這傢伙也很明顯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可能就連亞伯·史密斯，也是在他的鼓動之下，站出來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近30年以來，史萊德·威爾遜是第1個有這種要求的傢伙。亞伯·史密斯，只是第2個而已。」
戴維·洛克非勒沒有馬上回應約翰·克里斯。
不管怎麼說，這位洛克非勒家族的掌門人，他真的已經老了。
經驗十足，智慧也在時間的積累下，變得足以應付大部分事情。
這是時間給予戴維的禮物。
可時間同樣帶走了戴維的身體機能。
老年人在大腦思維上的退化，是人類的軀體無法避免的。
八十幾歲的戴維，除了經驗和足夠的閱歷以外。
在反應力和反應速度這方面，他已經比不上絕大部分的年輕人。
表現在應對方面，就是戴維需要用更多的時間，才能夠回應外界。
「不，約翰。就算他原本沒有這麼想。可現在亞伯·史密斯發起了挑戰。只要史萊德·威爾遜還有這種想法，那他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反正這次不需要他衝鋒在前，相比之下他更加安全。他又怎麼會放過呢？」
戴維·洛克非勒在一分多鐘以後，還算條理清晰的回應了摩艮掌門人。
說完以後，不等約翰說話。
彷彿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反應沒那麼遲鈍。
洛克非勒掌門人繼續說：
「我也通過我的渠道，聯繫了一下柏朗那幫人……回饋不太友好。」
戴維渾濁的雙眼看著約翰，「這幫傢伙，他們現在對亞伯·史密斯，抱有非常深的期望。他們渴望這個年輕人，在金融上提供給他們強大的幫助，甚至是遠超他們傳統領域的利潤。」
「呼——」
約翰嘆了口氣，「老實說。別說他們了。要是可以的話，其實我也很想這傢伙給我賺錢。看他和那些人的對賭協議，幾年4000億美元，還是利潤。戴維，我們都知道，就算是我們都很難很難做到。」
「年輕人，膽子又大，比較聰明，天賦又優秀異常。」
「簽下這樣的對賭協議，雖然瘋狂，但勉強也可以理解。」戴維·洛克非勒說道。
「但是……」
洛克非勒家族的掌門人話鋒一轉，臉色還是那麼平淡：
「年輕的雄獅，開始向獅王聯盟發起挑戰了。在把他擊敗，讓他意識到差距之前。雄獅是不會願意向獅王聯盟低頭的，他只會想著取而代之。」
「你的意思是……」約翰看著戴維。
「我們必須得擊敗他一次。」洛克非勒掌門人說。
「他現在的一切，幾乎完全建立在他從未失敗過的金融領域上。要是有人能夠在這方面，讓這個年輕人大大的吃一次虧。那對他來說，不亞於拿破崙的滑鐵盧。」
約翰點了點頭。
這一點，其實絕大部分美國精英人士都知道。
為什麼那些德州人，那麼信任亞伯·史密斯？
因為他也是德州人，因為他是灌木家族的女婿嗎？
都不是，只因為他這個德州人，在德州人向來不擅長的領域，創造了從無敗績的成績，賺取了驚人的利益。
那批傳統老紅脖子們，見到自己的小老鄉，居然有這種能力。
被東部老豪門門，逼得抱團非常團結的德州人。
見到他以後，一下子以為他們找到了一個對抗東部豪門金融侵襲的武器。
在試探過後，哪怕這個「武器」有著很強的，自我的想法。
德州人們卻還是選擇了他。
因為與慢慢的被東部豪門侵奪相比。
相性和他們更匹配的德州武器，最多也只是想當他們的領頭人而已。
不像這邊，要是他們守不住的話，那他們德克薩斯會變成第二個杜邦、第二個花旗……
那幫老德州人，更無法容忍的是這種結局。
所以他們欣然接受了亞伯·史密斯，給予了非常強大的支持。
這是建立在現實的，但同時也有充分歷史遺留因素上面的決定。
德州人如此，那幫油人差不多也是如此。
油人自古至今，一直以來都是玩金錢遊戲的高手。
要是放開來玩，連摩艮、洛克非勒他們，可能都要玩不過這些油人。
盎薩人對金融和放貸，那是真的不太擅長。
他們更像的，其實是古代的維京人作風，只是剛好搭上了大航海時代的便車而已。
油人最擅長多頭下注。
就連當年去油最多的小鬍子。他的上台過程里，也有著大量油人資本的支持。
如今這些油人，在德克薩斯小子身上，見到了強大的潛力和發展未來。
與德州人的選擇一樣，但目的不同。
一部分油人，在油人內部的支持下，也選擇投靠了德克薩斯小子。
除此以外，還有中西部那些同樣需要一道屏障，或者說武器來抵抗東部入侵的傳統中西部人。
這三個勢力，是目前年輕的德克薩斯小子，最大的三支助力。
也是他能在美國位置這麼高，這麼年輕，影響力卻這麼大的原因。
但戴維和約翰都知道。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亞伯的金融天賦，和他在金融領域上的成就才有的。
一旦在這個領域失敗，哪怕只有一次。
那他的不破金身也會就此洇滅。
這三大勢力，或許還會支持他。
可支持的力度，還有亞伯自己在他們內部的話語，一定都會受到嚴重的削弱。
「他現在建立了大量的日元外匯頭寸，還有國際現貨黃金合同。」
考慮過後，約翰·克里斯輕聲說：
「要是我們想擊敗他，哪怕只有一次。目前好像只能在這兩個領域進行。」
「選擇日元吧。」戴維·洛克非勒直接說道。
兩個戰場里，只要不是傻子，只要有一定的戰略眼光。
都會選擇日元而不是黃金。
因為絕大部分銀行家、投資客，都能看得出來。
新世紀以後，黃金未來可能還會有短暫的波動下跌。
但長期來看，它一定會一直向上。
因為包括美國在內，在21世紀的頭兩年，大部分國家都開始大量往貨幣里注水。
加上又有戰爭，石油也開始波盪不休。
這些情況，全都寫著「利好黃金」。
要是亞伯在黃金期貨這方面，選擇長期持有的話。
那換誰來，都很難在黃金這方面狙擊他。
除非地球上面，又發現了一個新的金礦，這個新礦讓黃金這種貴金屬的蘊藏量，直接上升一個數量級那種。
「看來目前，也確實只能如此。」
約翰·克里斯·摩艮也下了決定。
當這兩位一同步，那世界上最龐大，甚至可能沒有之一的金融機器，它開始緩緩轉動。
巧的是，不止美國紐約上州，新基奎特莊園這邊的兩個人在討論亞伯·史密斯。
隔了一片大陸和一個大洋的對面。
亞洲南方的一個小島上。
具體地址是香江島，南區深水灣道79號。
在這裡，也有人在討論亞伯·史密斯，他們是父子三人。
「爹地……」
黃瓜的小兒子李凱，看著眼前儒雅淡定的老父親，前不久才和父親鬧脾氣的他，開口道：
「我費盡了辦法，但藿宇、藿文他們都沒有透露。或者說透露的都和藿一官對外公布的沒什麼區別。就是藿一官找那個鬼佬，什麼都沒談的那個。」
聽了小兒子的話，黃瓜輕輕點頭，看向了大兒子。
相比於做事方面很像自己，能力也最像自己，但做事跳脫，性格讓自己不喜的小兒子。
能力一般，但性格非常像自己的大兒子，更得黃瓜的喜愛。
面對父親的目光，李矩輕輕搖頭：
「我探到的也和弟弟差不多……爹地，可能事實真的就是如此。」
黃瓜皺了皺眉，生性狡猾的他，不相信藿一官昨天早上，在陸羽茶社裡待了快一個小時，結果就只談了談北邊的意見。
要真是這樣，那他覺得藿一官，也太不像一個商人了。
「藿老官這次口風極嚴，沒人能問得出來。」
黃瓜終於開口了。
「查不到什麼，也不能怪你們。但這次叫你們回來，尤其是阿凱，把你從坡縣叫回來，是因為今天晚上我想帶著你們，去花園道二十六號參加宴會。希望你們能不讓我失望。」
面對父親的話，李矩沉穩的輕輕點頭。
李凱卻說：「哈——我倒要看看今晚過後。鄭淳那個撲街仔，還怎麼炫耀……撲母仔，只不過參加了一次倫敦宴會，就炫耀了快一年了！」
李家是潮籍人士，內部偶爾也會說點潮州話。
看著小兒子這個樣子，黃瓜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想說點什麼話，讓李凱晚上注意一點的時候。
黃瓜又聽到小兒子說：
「對了，爹地。其實我跟這位世界首富，也不算完全沒有交集。」
「嗯？」黃瓜看向小兒子。
「99年，爹地你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給一個潮州老鄉幫忙，給他兒子的公司注資投資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聽到小兒子的話，黃瓜想了一下。
他雖然年紀已高，但保養的很好，加上可能在這方面真的天賦異稟，所以一下就想了起來。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在新世紀舊世紀之交時，黃瓜在北邊的鵬城想要談一塊地。
這塊地位置很好，很多港島人都在搶。
但最後還是被黃瓜給搶到了。
在爭奪的過程當中。
一個在鵬城當地工作，勉強可以算是黃瓜老鄉的潮籍人士，給了很大的幫助。
黃瓜是個聰明人，投桃報李之下和他經常聯繫，算是結一個善緣。
後面這個老鄉兒子的公司，經營遇到了困難，需要資金上的幫助。
想著還這個人情，黃瓜就讓自己的小兒子，給對方兒子的公司投了一筆錢。
好像是1000多萬港元。
「是，我記得。好像是姓馬的，怎麼說？」想到以後，黃瓜輕聲問道。
「是的。就是姓馬的。」李凱笑著說：「當時我投了1600萬港幣，差不多價值220萬美元。」
「去年的時候，我因為要搞電科，想著回籠資金，就開始對外發賣這筆股份。當時有兩個買家，一個是南非人，一個是美國人。」
「你賣給了美國人？美國人與亞伯·史密斯有關？」黃瓜馬上敏銳的問道。
「爹地就是厲害，一下子猜到了。」
李凱自豪的說：「我賺了5倍多！220萬美元，賣了1300萬美元！當時南非人出價1260萬美元，美國人慷慨一點點，出價1300萬。」
「買我這批股份的公司，雖然在內陸註冊。但它就是史密斯資本在內陸的分公司，註冊地在魔都。所以我說，其實我和這個世界首富，多少也有些交集。我賺了他1000多萬美元呢！」
賺到世界首富1000多萬美元，李凱先前不覺得，現在在父親面前提起，他倒是頗覺自豪。
聽了兒子兩年時間，賺了5倍多的利潤。
不知為何，黃瓜卻沒有覺得高興或者自豪。
事關在投資方面，向來所向無敵的世界首富。
就算兒子價格賣得很高，賺了1000多萬美元。
不知為何，黃瓜覺得好像反倒是自己這邊虧了什麼似的。
「說一說那個史密斯資本，我說的是內地的那個分公司。你們有誰比較了解的？」
黃瓜面向兩個兒子，提出自己的問題。
李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在這方面不怎麼清楚。
一家美國公司，在內地的分公司而已。
關鍵是剛成立的時候，亞伯還遠遠沒有現在這麼有名。
所以華夏史密斯資本的成立，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在亞洲，都沒什麼動靜。
再說它一直很低調，都沒見過有什麼大動靜。
黃瓜和李矩沒有關注，自然也很正常。
甚至要不是亞伯的話，可能他們都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家分公司。
「我知道，爹地我知道！」李凱調高了聲音說：「因為要賣股票給他們，我多少有了解過！」
黃瓜談不上對大兒子有多失望，因為一直以來他對李矩都挺失望的。
只是大兒子性格像自己，還有黃瓜很信奉儒家的嫡長子繼承。
所以李矩就算能力比弟弟差一點，還是被黃瓜視為自己的第一繼承人。
「說說吧。」黃瓜沉穩的道。
「這個史密斯資本的分公司，它其實在前年就成立了。負責人是兩個女人，一個是內陸在美國的留學生，另一個是美國妞。」
「從前年年底成立以來，這家公司一直很低調。它在內地，主要玩的是天使投資和風投。」
「我讓人查過，發現它投資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內地剛成立不久的互聯網企業。像我知道的，就有潮州老鄉的那家企鵝公司，還有比較有名氣的旺易公司等。」
「具體的投資名單，爹地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列一份，但需要讓我的秘書準備一下。」
黃瓜皺了皺眉，「只天使投資和風投？」
這是他最討厭的投資方式。
黃瓜這個人，喜歡的從來都是那些已經上市的，或者有著充足固定資產，或者有著充足現金流的公司。
那些未來前景不明，只是看起來潛力不錯的新勢力新公司。
黃瓜向來是不喜歡的。
這方面，他有在模仿股神巴菲特，連投資方向都很像。
巴菲特也向來不喜歡新勢力，尤其討厭互聯網。
「名單給我列一個，馬上送過來。」
不過黃瓜還是考慮到亞伯·史密斯一直以來的戰無不勝。
黃瓜打算看一看。
「好的。」
晚上，要去花園道二十六號參加宴會前。
黃瓜在車廂里。
拿到了兒子的秘書送過來的，華夏史密斯資本一年多的投資名單。
在名單上面，黃瓜看到了一堆自己連名字都沒看過的公司。
像什麼搜胡網啊、十八大盜啊、腥浪啊，還有他知道的潮籍老鄉兒子的企鵝，聽說過的旺易之類的。
一眼掃過去，絕大部分都是和互聯網、IT有關的新勢力公司。
除了投資名單以外，還有華夏史密斯資本兩個女性負責人的照片。
看著照片上，兩個長相明顯很不錯的女人。
皺了皺眉，黃瓜直接將這張文件紙揉吧揉吧，然後丟在了一邊。
本來商人習性發作，黃瓜是想跟著史密斯資本，也投一投這些公司的。
但他發現都是這種公司，公司負責人還是兩個美女以後。
黃瓜覺得，這份投資名單，大概率不會是那位世界首富的手筆。
他覺得，這可能是那兩個女負責人的手筆。
而這兩個女負責人，大概率是花心成性的美國佬，在華夏這邊的姘頭。
那這份投資名單，就沒什麼價值了。
就這樣，黃瓜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
他帶著兩個兒子，啟程出發，前往今日異常堵塞的花園道二十六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