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弱，是原罪
聖蓋博，它作為名詞，同時是洛杉磯東北一個山谷地區和城市的共同名稱，即聖蓋博谷和聖蓋博市。
聖蓋博谷的話，它是一個非常廣泛的地區，有30個城市和未成建制社區，400平方英里的面積，包括蒙特利公園市，阿罕布拉市，聖蓋博市等等在內。
和洛杉磯其他地區不同的是，這個地方在近十幾年來，已經不知不覺中為華人華裔以及一部分亞裔所「侵佔」。
《洛杉磯時報》不久前發表了一篇專稿，稱聖蓋博華裔商業區的發展已經蓋過了洛杉磯「華夏城」的風采，成為一個新的規模更大的「華夏城」，它涵蓋了聖蓋博、蒙特利公園市、阿罕布拉、柔似蜜等幾個城市，甚至已將觸角伸向了更遠一些的天普市。
這麼說吧，可以簡單的將聖蓋博理解為洛杉磯的「法拉盛」，但不同的是聖蓋博這邊的華人華裔數量更多，涵蓋面積也更加大更加廣。
不過亞伯過來這邊，並不是過來找這裡最多的華人族裔們。
只不過是他要找的人，在這次的美聯儲例會前，他們剛好就住在這邊而已。
聖蓋博谷，阿卡迪亞橙林大道西段560號，一棟外面是西班牙風格的別墅里。
亞伯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四個涵蓋了40-70歲年齡階段的中、老白男們。
漂亮舒適的別墅客廳里，燈光非常明亮，一切猶如白晝。
「嘿，馬瑟先生，漢納先生，漢弗萊先生，伊頓先生……各位晚上好啊，很高興再次見到各位。和華盛敦那次相比，各位的風采看起來更不錯了。」
帶著人進了客廳，掃了一眼以後，望著這些人，亞伯微笑著主動向他們打招呼。
客廳里的中年和老年白男們，他們的表情就沒有亞伯這麼閑適輕鬆了。
其中那個最年輕的，大約40歲左右的白人，冷著臉率先開口：
「在這個時候，史密斯先生你親自到我們這，和我們說這些話，這未免有些諷刺了吧？要知道再過兩天，你可是想要從我們手上拿走我們最值錢，最重視的東西。」
「一切還沒發生。不是嘛？只要還沒發生，那就什麼都不是。」亞伯向他們聳聳肩，「如果只是光想，並不行動就能達成的話。那我還想發動戰爭，成為世界之王呢。」
面對他的這個回應，中年白男嘟囔了一句：「德克薩斯瘋子……」
這時候，4個白人當中看起來年齡最老的那個，伊頓家族的庫柏·伊頓輕聲開口道：
「史密斯先生，你知道我們應該已經知道了。畢竟這種事瞞不了人，有很多人樂意向我們透露。所以現在我很好奇，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會親自到我們這邊來。要知道我們可是很生氣，哪怕洛杉磯這裡可能是你的地盤之一，但我們還是很生氣。」
「伊頓先生你說的對，不過我想你們先聽我說說，再來決定你們對我的態度如何？」
亞伯說完，不等這些人再次開口，他自顧自的念起了一些公司的財報數據。
「阿姆科鋼鐵公司，2002年世界排名第53位的鋼鐵公司，2002年產量588萬噸，當年營收報155.5億美元，歸母凈利潤為18.56億美元。」
「萊克斯—楊斯頓鋼板鋼管公司，2002年產量635萬噸，當年營收175億美元左右，歸母凈利潤3.56億美元。哈，它在毛熊西伯利亞地區的投資，狠狠的跌了一跤，以至於拖累了凈利潤。」
「國.民鋼鐵公司，合眾國的第三大鋼鐵企業，去年的年產量卻只有1011萬噸，年營收剛好是200億美元，歸母凈利潤19.5億美元，它是你們最賺錢的一家鋼鐵公司了。」
「還有一家共和鋼鐵公司，它去年年營收慘不忍睹，具體數據我就不說了。」
「你們唯一還算不錯的，也就只有固特異輪胎公司。它是世界最大的輪胎企業，2002年營業收入233億美元，歸母凈利潤「高達」25億美元。」
在說到「高達」的時候，亞伯很明顯的加重了語氣，好像生怕這些人聽不懂他其實是在嘲諷。
「可惜包括另一家還不錯的費爾斯通輪胎橡膠公司在內，固特異輪胎和費爾斯通，你們都只擁有它們的一部分控制權而已。甚至就連阿姆科鋼鐵公司和國.民鋼鐵公司，你們同樣都與其他人共享。」
「我的智囊幫你們算了一筆賬，包括以上這些公司在內。你們這些人，去年一共賺了98.69億美元左右！嘖嘖，真不錯，都超過微軟公司去年歸母凈利潤20億美元以上了！」
亞伯這長長的一番發言，很明顯讓客廳里這些克利夫蘭人的臉色，全都非常不好看了起來。
是的，亞伯剛才念的那些數據，就是鼎鼎大名的美國大財團之一，克利夫蘭財團旗下幾個重要的企業，去年一整年的凈利潤和營收。
這些收入和數據，因為它們都是上市公司，所以都必須對外公布。
想要整理收集這些數據，並不是很困難。
但當這些數據擺出來，放在財閥之主和財閥之主的對話面前時，它們未免就有些讓克利夫蘭財團的這些人覺得臉上蒙羞了。
一年賺98億美元，看起來確實不算少。可……這是一個財團一整年的凈利潤啊！
更離譜的是，微軟這樣一家科技公司，它在經歷過互聯網泡沫破碎以後，去年的營收都有285億美元，利潤更是高達78.37億美元……
78.37億美元，也就是說微軟一家公司一年的利潤，它和克利夫蘭財團的年凈利潤相比，甚至就只差了20億美元左右。
當然，雙方在影響力上還是不同的。微軟是軟體公司，整個公司加起來員工數量目前大約也就48000名左右。
而克利夫蘭財團僅僅只是其名下的四家鋼鐵企業里，規模最小一家的員工數量就超過微軟了。
雙方在影響力和對地區的控制上，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嘛，克利夫蘭財團確實賺的很少，在那有數的幾個財團裡面簡直可以說少的可憐。
「你究竟想表達什麼，史密斯先生。還是說你就此認為我們很弱小，必須向你交出我們手上的東西了？是這個意思嗎？」這時候，四個人當中的另外一個，漢納家族的博克斯·漢納開口了。
「在我們這個國度，甚至在我們這顆星球上。弱小本身就是一種罪過。就像曾經生活在我們土地上的那些殷第安人一樣，他們因為弱小，所以他們的土地為我們的祖先所侵奪。」
亞伯的語氣有些居高臨下，望著眼前的四人：「要是你們真的足夠強大，那國.民鋼鐵公司38%的股份就不會是梅隆銀行的。而阿姆科鋼鐵公司，也不會是梅隆、洛克非勒和你們共同持有。更不用說已經被普利司通收購，你們只剩下20%股份的費爾斯通輪胎橡膠公司，又或者固特異輪胎公司。」
「夠了！」四人當中年齡最大的伊頓，忍不住大聲道：
「史密斯先生，你來到這裡。如果是想像我們說這些的話，那你說完就可以走了。克利夫蘭財團或許不賺錢，或許比較弱小。但我們不畏懼任何人！不管你們是洛克非勒還是摩艮又或者梅隆，亦或是你史密斯，我們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戰鬥！」
「當然！」亞伯同樣提高了聲音，寸步不讓，看上去簡直像是在和庫柏·伊頓吵架對罵一樣，但後面的話卻讓克利夫蘭人很是意外。
「……不是了。我當然不是來和你們說這些的，我是來向你們遞出橄欖枝——嗯，這麼說不大恰當。應該說我來到這裡，是像諾亞邀請世間萬物生靈登上諾亞方舟避難一樣，邀請你們登上名為聯合財團的強大無敵戰艦！」
「不同的是，諾亞方舟只能避難。史密斯戰艦卻能夠讓你們更加的輝煌。雙方的相同點則是名額有限，能夠上船的人數量不會太多。」
「額……」原本氣宇軒昂，一副不懼戰鬥勇士模樣的庫柏·伊頓怔了怔，看著亞伯愣了一下，隨後不確定地道：「額，你在說什麼？史密斯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非常明確。」亞伯向其他幾個同樣被他剛才的內容給震懾到的克利夫蘭人攤了攤手，「我想邀請你們加入德克薩斯聯合財團，就像理查遜和柏朗他們一樣。」
說完以後，他不等張嘴要說話的其他幾個人先開口，又繼續補充道：
「另外對你們透露一個數據，截止今年五月份。史密斯資本，已經一共為聯合財團賺取了大約394億美元左右的利潤。嗯……算起來剛好是你們去年的4倍，而今年還剩下7個月。我覺得到時候，這個數據應該可以達到800億美元以上吧。那時候，就是克利夫蘭去年的9倍左右了。而我想說的是，聯合財團的其他公司也一樣賺錢。」
「多少？你剛才說多少？」
「半年394億？不，是五個月？！」
「法克謝特！我早就說過，金融才是最賺錢的！鋼鐵和橡膠，玩的再好又怎樣！」
「法克，法克，法克你們這幫華爾街佬！」
「……」
聽到史密斯資本的利潤數據后，克利夫蘭人們很明顯反應很大，卻沒有一個人懷疑亞伯的數據。
原因很簡單，本身這幾年史密斯資本這方面的數據，就一直都傲視全世界同行業。
其財報和年報明確可查，一直都有對外公布。
克利夫蘭人當然也能見到，對比往年數據，他們對亞伯說出來的這些話自然信了一大半。
看著反應很大的他們，亞伯聳了聳肩，看了看旁邊的大衛和艾倫，眼神示意。
史密斯哼哈二將，精英模樣的他們很乾練的上前，從他們隨身攜帶的文件袋裡，抽出幾份文件，馬瑟、漢納、漢弗萊、伊頓四個人每人都拿到一份。
亞伯則在後面輕聲開口：「諸位，先看看條件如何？我相信你們不會失望的，因為我這個人在這方面向來慷慨大方。所以我才會有這麼多的朋友，所以我才能在紐約和加州，讓那麼多人喜歡我。我相信看過這些東西以後，俄亥俄州也應當很樂意成為我的朋友。」
馬瑟、漢納、漢弗萊、伊頓四人沒有回話，他們默不作聲的接過了大衛和艾倫遞上的文件，一個個默默的查看了起來。
亞伯也不打擾，自顧自的在客廳里找了個地方坐下，還打量起了客廳周圍的布置。
寬大漂亮的客廳里，擺滿了豪華的歐式傢具，精美的布藝沙發兩頭擺放著兩尊聖經天使的青銅雕塑。
四周的牆上掛著一些油畫。作為專業的美術生，天賦極佳的亞伯，看得出來這些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真跡。
再怎麼說，克利夫蘭財團也有百年歷史了，底蘊還是有的。
奢華的水晶吊燈，入眼的都是歐洲宮廷式的金黃，但並不顯得庸俗和土豪，或許這也是不會因為時代變遷而改變的經典裝潢吧。
等他無聊的看完克利夫蘭財團，在加州這裡隨意一處宅子的裝修，那幾個人也大致看完了亞伯給他們開出來的條件。
比起亞伯剛來時氣沖沖的樣子，現在馬瑟、漢納、漢弗萊、伊頓四個人在態度上，明顯和緩了許多，（都在思索。
都已經過了幾分鐘，這次亞伯沒有再等。
他微笑開口：「如何？諸位，相信我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了吧？另外再告訴諸位一個消息，那就是……除了你們以外，同樣的條件我還給了杜邦。因為我認為某種程度上，克利夫蘭和杜邦一樣，都在遭受著外來者的侵襲。我這個人看不得這些，所以想幫助你們。」
庫柏·伊頓聽到他這麼說，張嘴忍不住想反駁一下，【你看不得別人侵襲我們，所以乾脆自己上是吧？】
但話到嘴邊，他終究是沒出口，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番話，「我們需要考慮一下，畢竟這裡面事關的不僅僅是我們四個。克利夫蘭，它由很多很多人組成。」
對此亞伯倒是理解，和其他財團一樣。這麼多年發展下來，克利夫蘭財團內部早就盤根錯節，相關家族和利益牽扯者數量不知道有多少。
馬瑟、漢納、漢弗萊、伊頓四家，僅僅只是克利夫蘭財團最大的四巨頭，他們財團的4個代表而已。
真要是到了涉及生死關頭，或者特別重要的時刻和決議，確實需要和大部分人商量一下。
庫柏這樣開口以後，其他三人也跟著點點頭，都臉色複雜的看著亞伯。
顯而易見，亞伯的提議和略微寬鬆的條件，對已經過了幾十年窘迫日子的克利夫蘭財團來說，確實十分的有吸引力。
自上世紀60年代開始，由於財團所處的地區限制，克利夫蘭財團的實力一直都在衰退。
他們的金融資本薄弱，雖然擁有克利夫蘭信託公司等5家金融機構，但實力有限，籌措資金一直都只得仰賴東部財團，特別是摩艮和洛克非勒、梅隆等財團的金融機構。
和原先的德克薩斯財團有些像，不同的也只是因為德克薩斯財團對德克薩斯的控制力太強，並且德克薩斯州自身資源和天賦遠超加州外的其他州，這給了德州財團的人很大的底氣。
加上孤星之州一直以來的叛逆基因，這才避免了德州財團像克利夫蘭財團和杜邦財團一樣，因為金融實力很差而受到外來者的侵襲，導致了無法阻止的衰弱發生。
「呼……好啦。看來事情暫時得到了解決。」亞伯笑著聳聳肩，直接從自己坐的美式大沙發上站起來，「既然如此，時間已經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馬瑟、漢納、漢弗萊、伊頓等人沒有挽留，不過和亞伯來時的全場黑臉不同。
四位克利夫蘭財團的巨頭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然後默默將亞伯給送了出去，再望著他的車隊遠離。
隨後4人在一種奇怪的氣氛中，返回了客廳。
許久以後，漢弗萊家族的約克什輕聲開口，老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你們怎麼想，要答應德州人嗎？」
剛才最先開口和亞伯說話的中年人，馬瑟家族的新掌門人馬上回話：「要是答應的話！我們很可能會很快失去自主權，那和我們失去費爾斯通、固特異、阿姆科鋼鐵沒什麼不同！」
馬瑟的話，讓眾人稍微沉默了下。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從外面快速走進來，輕聲在庫柏·伊頓身邊說了幾句話。
見眾人都望著自己，臉上有些驚訝表情的庫柏，直接開口輕聲道：「約翰·克里斯·摩艮，和戴維·洛克非勒來了。」
「哈！」
聽到老頭這麼說，博克斯·漢納都要氣笑了。
「看來都把我們當成了肥肉，每個人都想在我們身上咬一口啊！先是史密斯，然後是摩艮他們！」
這時，漢弗萊悠悠的說道：「所以其實史密斯剛才的話，並沒有說錯。在這個世界，弱就是原罪。我們的祖先可以從殷第安人手上搶到美利堅。那其他人，當然也可以在我們手上搶走屬於我們的東西。過去如此，未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他的話，讓剩下三人全都沉默了。
適者生存，這個自然界的規則，即使是放在財團之間也一樣生效。
實力弱小的財團，對那些大的財團來說，它們本身就比那些獨立公司更有吸引力。
自然很容易引來那些強大財團的覬覦。
別說財團了。
即使上升到國家，適者生存同樣是鐵律。
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是原罪。在這顆星球上，這是規則。
甚至可能放到地球之外，到森羅萬千的宇宙中去也是這種情況。
面對這種情況，就算想躲避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