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英魂祭壇
聯邦曆元年。
昏暗的空間中，王哲走在石柱大道上，看到了最後一塊石碑。
為什麼是最後一塊石碑？
因為王哲已經來到了大道的盡頭，前方是一座威嚴雄偉的祭壇。
祭壇通體上下呈白色，渾然一體，彷彿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漢白玉打造。
在王哲的眼前是一個九層的白玉台階，九層過後是一個平台，平台上另有一個九層台階，九層台階過後再是一個平台……
如此往複，整個祭壇一共有九層。
在祭壇台階的兩邊各有一個雕像，他們神情各異，栩栩如生。就像是兩位祭壇的護衛，終身守護著它。
王斬山上前，來到祭壇前，對著虛空恭敬的一禮，朗聲說道：「王斬山攜孫兒王哲上英魂祭壇祭拜英烈！」
王哲心中瞭然，原來這座祭壇叫做英魂祭壇啊！
英魂祭壇呈四方形，一層套一層，他的每一面都有一個九層台階的入口。在其中的某一個平台上的雕像莫名的睜開空洞無神的雙眼。
彷彿是在感知什麼，過了一會兒又閉上雙眼。
「嗡嗡~」
天地間傳來一陣嗡鳴聲，伴隨著嗡鳴聲，英魂祭壇周圍突然出現一層透明的屏障。
「嗡嗡~」
嗡鳴聲持續響起，白玉台階前的屏障忽然出現一個缺口，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門戶。
「走吧！」
王斬山開口說道，領著王哲走上白玉台階。
一走上台階，王哲就感到了異樣，「這個祭壇好像是一張卡牌，而且是建築卡！」
王哲臉上不露聲色，跟在王斬山的身後繼續往上走。
走到第一個平台上，這時王哲看清了兩旁的雕像。
「這哪裡是什麼雕像，完全就是瀕死卡師化作的不滅神像啊！」
王哲心中一驚，望著祭壇兩側台階上站著的不滅神像，「這到底有多少啊？」
每一個平台上可不止只有台階兩側才有不滅神像，在平台的里側還不規則的擺放著許多。這只是王哲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還不到有多少呢？
王斬山帶著王哲行走在第一層的平台上，他們來到裡面一旁擺放著不滅神像的地方。
兩人站在其中的一座雕像前，王斬山平靜的問道：「這是一位我的一位長輩，你去看看。」
王哲點頭，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他上前一步將手按在雕像上，良久他緩緩搖頭，「我沒有感覺到他身上留有煞氣。」
王哲沒有明說，但王斬山自然明白所說的意思，沒有煞氣就意味著神像內的人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王斬山嘆氣一聲，語氣中有一絲失落：「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之後王斬山帶著王哲在平台上四處穿行，王哲見到了一位位王家的先祖，他們都曾經被困在不滅神像中。
很多——很多！在碑林中見到的與之相比，還遠遠不夠這裡的三分之一。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王斬山的長輩，比王斬山還小的很少很少。因為從那時起，王家被分配到【不滅神像】卡牌的名額越來越少。
王家傳承功法殺人器的弊端，使得這麼多年來的不滅神像都沒有一例能夠蘇醒。
每一年分配給王家的名額都在不斷的減少，等到了王蠻的年代王家已經不再具有名額了。
這可真是悲哀啊！
在逛了近百具的不滅神像中，王哲終於在一座不滅神像的體內感受到了煞氣。
王哲動用殺人器將他們體內的煞氣一絲絲抽離，可就在煞氣被抽離到體外時，不受控制的鑽入到王哲體內。
「轟」
身後一陣強大的氣勢爆發，一隻健壯有力的大手按在王哲的肩上，將他帶離不滅神像身邊。
王哲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就往後飄去，等他落在地上，才明白這是王斬山所為。
「阿哲，你怎麼了，有沒有事？」王斬山一手按在王哲的肩膀上，關切的問道。
見到這一幕，王哲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懊惱，都怪自己沒有事先和爺爺講清楚，讓爺爺擔心了。
「爺爺我沒事，那煞氣進入我體內，對我沒有害處的。」王哲一邊說道，一邊爆發煞氣在體外顯現出煞環。
一二三四五，總共五道煞環。
王斬山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你將剛才進入你體內的煞氣都化作煞環了？」
「嗯，進入我體內的煞氣都由我掌控，化作煞環只是殺人器的一項基本能力。」王哲解釋道。
別看王哲現在臉上一片平靜，可當初化解王蠻體內煞氣的時候，鑽入體內的煞氣可把他嚇了一跳。
「咳咳！」王斬山咳嗽一聲，他也是關心則亂，下意識的反應。
王斬山的臉上再次恢復平靜，「沒事就好，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英魂祭壇，第八層。
不知道是王哲他們的運氣好，還是越往上實力越強，越能抵禦煞氣的侵蝕，竟然接連遇到了兩座還存有煞氣的不滅神像。
王哲依葫蘆畫瓢，依次將他們體內的煞氣抽離，這次沒有發生意外的情況。
做完這一切后，王哲跟著王斬山來到第九層平台的台階下。
「呼~」
兩人同時深呼一口氣，緩緩的踏上一層台階。他們都明白接下來的一位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本來的名字已不重要，世人稱呼他為王修羅！
他曾經是聖堂四使之一的修羅使，是穀雨農之下戰力第一人，外界傳言他死於聯邦建立前的一場大戰。
但其實他沒有真正的死亡，而是被穀雨農化作了不滅神像，靜待他的蘇醒。
可讓人意外的是，整整一百年了，這位曾經的修羅使還沒有蘇醒。
「爺爺，先祖究竟是死於哪一場大戰？」王哲忍不住還是問出了這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聯邦的史書上對於聯邦前的事迹都是一筆帶過，從不多加贅述。
「嗯？」王斬山腳步一頓，繼而神情嚴肅道嗎「那是一場終結一個時代的大戰！慘烈而偉大！鮮血浸染了整個星耀大陸，世人眼中唯一能看見的顏色就是——紅色，血液的顏色！」
說到這裡，王斬山便止住不再多說，「這些以後再與你說，先做正事。」
王哲無奈的點頭，心中卻是不停的嘀咕道：「怎麼老是這樣，說話說一半。鮮血？紅色？是和血神教有關嗎？據說血神教首次出現就是在城邦時代。」
心中的思緒翻飛，一個個可能的猜想出現在王哲的腦海中。 ——
「踏~」
兩人走上英魂祭壇第九層，清脆的腳步聲在空中迴響。
一走上平台，王哲就瞧見了平台中央的一座巨大的金色大鼎。
它形制巨大，器厚立耳，折沿，腹部呈長方形，下承四柱足。器腹四轉角、上下緣中部、足上部均置扉棱。
鼎身四周鑄有精巧的盤龍紋和饕餮紋，讓人一看就感到威武凝重雄偉莊嚴。
以王哲的眼界來看，這金色大鼎工藝精巧，其中的鑄造手法不是聯邦的產物，可能是哪一個星門中挖掘的。
看到這個金色大鼎，王哲的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似乎又說不上來。
見王哲停留在原地發獃，王斬山輕聲道「往這邊走！」
「噢，好的！」王哲回過神來，急忙回應道。
快步跟上王斬山的步伐，這時王哲才有時間觀看整個平台。平台不大，估計僅有一百多平米。
突然王哲朝著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整個平台上僅有一座不滅神像。
這就是先祖的實力嗎？果然不愧是穀雨農之下的戰力第一人。一股強烈的自豪感在王哲的心中不斷的蔓延。
想起獨孤千仞也曾經在英靈殿中待過，王哲好奇的問道：「爺爺，當年獨孤議長是在第幾層啊？」
「第九層。」王斬山不假思索的回道，「喏，就是那個位置。」
王修羅的不滅神像坐落在金色大鼎的左後方，而方才王斬山指的是金色大鼎的右後方。
兩人來到王修羅的不滅神像前，不用王斬山多說，王哲就已經上前干自己的事了。
將手按在神像上，仔細的感應著神像裡面的煞氣，沒一會兒王哲的眉頭的緊緊的皺起。
良久，王哲的眉頭越發的緊縮，看的一旁的王斬山也愁眉不展。
突然，王哲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一邊看向王斬山問道：「當年先祖是幾道煞環？」
據王哲所知道的王家凝聚煞環最高的是七環，可直覺告訴王哲先祖凝聚的煞環絕對超過了七環。
聽到這個問題，王斬山眉頭一皺，思考片刻后，才緩緩開口：「先祖一開始凝聚的只有七道煞環。」
「一開始？」
「嗯！因為先祖跟隨谷議長連年征戰，最後凝聚了出了九道煞環。」王斬山語氣沉重的說道，「這算是王家的隱秘，王家也只有每一代的家主才能知曉。」
「轟~」
聽到這個消息，王哲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晴天霹靂，他後面的話根本沒有聽進去。
一個個詞在王哲腦海中蹦出：「征戰，煞環，征戰，煞環，煞氣從何而來？殺的又是什麼？」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王哲的腦海中出現，「是……人嗎？」
王哲緩緩的抬起頭，目光凝視著王斬山。
見到王哲眼中震驚的神情，猜到他應該明白了殺人器的真正本質，王斬山緩緩的點頭。
名字就告訴了你一切！
兩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知哪裡來的風，吹拂起王哲的碎發，猛地身上感到一絲涼意。
「阿哲！這是一件兵器，真正掌控它的是我們。」王斬山的聲音在王哲的耳邊響起。
王哲猛地回過神來，「是，爺爺，我明白了。」
此時，王哲有些慶幸殺人器是王家的傳承功法，若是落入到邪念的家族手中，那回是整個大陸的災難。
「爺爺，我們王家有人……」
彷彿是知道王哲要問什麼，王斬山斬釘截鐵道：「我王家從不濫殺無辜！」
聽到此話，王哲心中感到一陣羞愧，他竟然會懷疑自己的家族。
王家人出現在最慘烈的戰場，出現在所有需要他們的地方，每一位王家男兒都是戰死沙場，無一例外。
「呵呵！你不用多想，王家第一位家主從得到傳承功法時就給自己下過血脈禁忌，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說，當可以避免你心中所想的事發生。」
王斬山神秘的一笑，「先給我說說先祖是什麼狀況。」
「哦！」王哲答應一聲，不去想其他開始解釋道：「先祖體內還有一絲微弱的煞氣，但他的煞氣已經和他的生機合二為一了。我若是強行抽離煞氣，恐怕……」
王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王斬山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抽離煞氣，恐怕最後的生機也會被一同抽離吧。
「阿哲，你有什麼想法嗎？」王斬山隨意的問道。
思考片刻，王哲咬咬牙說道：「有！不過我不敢保證絕對成功。」
「咦？什麼辦法？」王斬山驚訝，他也就不過是隨意一說，沒想到王哲還真有辦法。
「現在先祖體內的生機已經很微弱了，這也是我感應了很久的原故。生機和煞氣合二為一，這種狀況其實我也經歷過。」
王哲接著道：「那是我在凝聚十道煞環練成修羅身的時候，我就猜想先祖會不會也是到了這一步，所以我才有那麼一問。」
「阿哲，你倒是說你的辦法啊？」王斬山無奈的道。
「嘿嘿！我這不是曾加說服力嘛。」王哲撓撓頭，「此時煞氣與生機合二為一，若是能持續的注入煞氣，或許能幫助先祖凝聚十道煞環，之後所有的事都會迎刃而解。」
「若是不採用你的辦法，先祖還有蘇醒的幾率嗎？」王斬山問道。
「希望渺茫。」
「那就試試吧！」王斬山說完，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我可就試咯！」看向王斬山，王哲再次詢問道。
王斬山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呼」
深呼口氣，王哲再次來到神像前，雙手按在神像上，將體內的煞氣緩緩的輸入神像內。
小心，小心再小心！
輕微，輕微再輕微！
即使控制煞氣對於王哲就像是控制能量一樣輕鬆，可王哲一點也不敢粗心大意。
仔細感應著神像內的煞氣，先試探性的和它接觸。
「叮」
剛一接觸，腦海中就好似有一道無形的聲音響起。
呼！沒有發生排斥！
王哲開始將煞氣輸入，可剛一輸入就發生了意外。
兩者間就像是通了一根管道，將處在兩個不同氣壓中液體連通了。王哲體內的煞氣不受控制的流向神像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