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不要下去陪她
任安安第二天七點鍾就過去了……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好幾秒,正在考慮要不要敲門。
這麽多年了這棟別墅還是長這個樣子,隻是背陰的那麵牆早已長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一片,任安安還記得這是任致和第一次拿大案子的時候買的。
當時的任安安還小,吵著要坐秋千。
任致和就在院子裏用藤條和樹枝簡易的給她搭了一個。
現在那個秋千都還在那裏,但早已經過歲月的磨礪而變得破爛不堪。
就像任安安的心一樣……
看到那個秋千一下子回憶像潮水般不停地湧出來。
任安安正在門口糾結的時候,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
“安安?”開門的是任致和,看見任安安站在外麵,臉上又喜悅又驚訝的表情很是精彩。
“你怎麽來了,是不是……”
“我來拿東西。”任致和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安安打斷了。
“來,先進來,進來再說。”任致和邊說邊把任安安從門外拉進來。
任安安進來才發現房子裏站滿了人,而且大多數都是自己認識的人,這其中要不就是任致和的親戚,要不就是任致和的朋友。
任安安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在給任致和那個才出生的兒子辦的慶生宴會。
齊敏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讓她過來肯定有陰謀。
“安安,快吃點東西吧。”任致和急忙招呼她,從任安安進門以來,任致和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齊敏呢?我找她。”很明顯,任致和是絕對不知道項鏈的事,要不然看到自己也不會那麽驚訝,一定是齊敏偷偷約自己過來的。
“你等著,她在換衣服呢,我上去叫她。”任致和還以為任安安要找齊敏說什麽事呢,高興的就跑上去叫齊敏。
等了好大一會兒都沒見任致和下來,室內有人抽煙,空氣很悶熱。
任安安就準備去陽台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下。
剛走進陽台就聽到有人在說話,任安安本來想回避的,但聽到一個名字使她頓住了腳步。
“齊安華,我都替你感到惡心,那個小姑娘比我還小,你跟他上床的時候就不惡心嘛?”
這個人剛說完,任安安就聽見了耳光聲,估計是被打了。
“老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老子想個誰睡就和誰睡,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管老子。”任安安推測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齊安華了。
“我是不想管你,但也請你記住了,我媽還屍骨未寒,你要玩也他媽滾遠點玩,別帶回家髒了我的眼睛!”
話音剛落,任安安還來不及躲閃就看見有一個人衝了來出來,正好四目相對,那個男人沒有多看任安安一眼就走了。
但任安安是知道他的,之前調查齊安華資料的時候,有看到過他的照片,齊豫,齊安華的兒子。
偷聽人家講話被發現了,任安安感覺很尷尬,想趕緊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起哄聲,是任致和他們一家人下來了。
任安安走近一看,三個人,女的抱著孩子,男的摟著女的,多般配的一家人。
任致和好像在說著些什麽,但任安安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她看見了齊敏脖子上的項鏈,那是媽媽的項鏈,現在正掛在齊敏脖子上,戴著這根項鏈齊敏笑得好不得意。
任安安一下就火了,來之前她拚命說服自己不要和他們發生正麵衝突,因為不值得浪費那個力氣。
但齊敏明顯不想相安無事的相處,戴著媽媽的項鏈就是想惹怒她,讓她暴走。
任安安甚至都不知道齊敏做這些是為了什麽,自己離他們的生活離得遠遠的,互不打擾難道不好嗎?
但她確實知道一點,齊敏成功了,成功的惹怒了她。
任安安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上了樓梯,衝到齊敏麵前,直接一把扯下了項鏈。
齊敏還沒反應過來,疼得驚呼了一聲,手裏的孩子也差點抱掉,還好旁邊的任致和拉了她一把,才不至於摔跤。
“任安安,你又發什麽瘋?”任致和將齊敏和孩子護在身後吼道,像是怕任安安要傷害他們一般。
任安安的眼睛裏都是怒火,她輕輕的鬆開手把項鏈發在任致和麵前,還晃了晃。
任安安知道任致和肯定認出這是他母親的項鏈來了,畢竟母親生前項鏈是從不離身的。
看著這條金晃晃的項鏈,還有任安安憤怒的雙眼,任致和低下了頭。
“怎麽了,致和?”齊敏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故意問道。
任致和隻是低著頭,眼睛不自在的看向別處,不回答她……
“是因為這條項鏈嗎?我不知道是誰的,隻是覺得很好看就拿出來戴。”齊敏說完還滿臉委屈的看著任致和。
要不是當事人,任安安要是看到這會兒的齊敏,也會覺得到底是哪個罪大惡極的在欺負她,搞不好還會為她鳴不平。
“這家裏一共就生活過三個女人,這種項鏈不是你的就是我媽的?你說你不知道是誰的?”任安安看著齊敏那張臉再也難以保持冷靜,她提高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此時任安安也無所顧忌了,正是因為她一再的忍讓才讓齊敏得寸進尺,肆意的就利用母親來傷害她,好,齊敏,你不是要和我鬥嗎?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想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這家裏不應該還有你媽的東西。”齊敏剛說完就開始哭,樣子分外可憐。
任安安笑了,笑意中帶著譏誚:“齊敏你去跳舞簡直可惜了,應該去演戲!”
“安安,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話的時候,齊敏還將手放在胸口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邊說還邊看任致和,可能指望著任致和能幫她說話,而一旁的任致和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齊敏,你戴我媽戴過的項鏈,住在我媽住過的房間,用我媽用過的男人,你是不是想下去陪我媽啊?”任安安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夠了!”在一旁待了很久的任致和終於開了口。
“安安,你齊阿姨,她……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任致和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估計這話連自己都不相信,他的眼裏滿是歉疚,剛剛看見任安安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還很高興以為任安安終於想通了,是來看看弟弟的,卻沒想到齊敏還跟他耍了這種心眼。
“她不知道?你是不是要給我說當初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任安安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
“安安……”任致和還想解釋就被任安安打斷了。
“你聽好了!”任安安指著齊敏。
“從今往後,你們要怎麽過我不管,但也請你們不要再給我打一個電話,發現我媽的東西直接燒了,或者扔了……齊敏,我媽就死在你現在住的那個房間裏,睡過你現在睡的床,希望你能過得安心。”說完任安安笑了,看見齊敏嚇得發青的臉,滿意的扭頭走了。
任安安走出院子,心裏很複雜……白皙的臉上,愁眉雙鎖,仿佛烏雲密布。
從任致和的反應看,他是知道的,知道齊敏這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但他依然放縱齊敏利用母親來傷害自己,任安安不是難過,她早已過了難過的年紀,隻是覺得心裏堵得慌,有些泛惡心。
她走到停車場,正準備開車離開。
“啪啪啪”遠處響起一陣拍掌的聲音。
“精彩,任小姐不愧是律師實在精彩。”
任安安聞聲轉過頭來,看見齊豫正朝自己走過來,雖然齊家的人人品不怎麽樣,但基因卻是挺好的,麵前的齊豫有挺直的鼻梁,鮮明的五官,還有一雙深邃的黑色雙眸。那種深不可測的顏色,和不可捉摸的光澤,衝破了富有生機和活力的麵貌所帶來的印象。
“你好,我是齊豫”,齊豫主動伸出手想要和任安安握手。
任安安看了他一眼並不準備理他,伸手就拉開了車門。
齊豫一反手就將任安安剛剛才打開的車門關上,砰的一聲。
任安安不得不轉過頭來,抱著雙手看著他,任安安不露聲色微微的凝眉。
“你怕什麽,我有不會吃了你,就是覺得你挺帶種的,和你聊聊。”齊豫邊說邊勾唇深意一笑。
任安安抬頭開始打量齊豫,左邊臉還泛著紅,估計是剛才齊安華那一巴掌留下的。
“我和你們齊家人沒有什麽好聊的。”任安安說話的時候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齊豫一臉燦笑著反問:“誰說我是齊家人了?並不是姓齊的都是齊家人,相反我和你一樣也和齊家人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任安安看著麵前的齊豫,從頭到尾說話都帶著笑,讓自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齊豫就轉過身靠在任安安車上,摸出了一根煙,剛一點著,火星就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我媽上個月才走。”齊豫吸了口煙說道。
任安安沒有預料到齊豫會和他說這些,她也沒和他搭話,隻是盯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心髒病,得了很多年了,撞見我爸和其他女人在床上,一下沒挺過去。”齊豫的聲音很沉穩,也很有磁性,他仿佛隻是一個說故事的人,在說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不止齊安華,我媽活著的時候,齊敏也沒少給我媽使絆子,所以你說我們是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呀?”
說完,他的表情又輕鬆了起來。
任安安心裏忍不住想,姓齊的一家人沒一個正常的,都是奇葩。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任安安反問道。
才問出口,齊豫也楞了,是呀,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剛才看著她那麽勇敢的嗆齊敏,下意識的就覺得他們是一樣的,看著她出來忍不住也追了出來,把她攔在這裏聽自己說。
任安安看他也愣住了,乘機打開車門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