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一定不會原諒他
回家的路上,宋玉梅一直閉目養神,看似睡著了,其實她只是不想讓夏竹看出她的心事。
而夏竹的心裡也是百味雜陳,她並沒有將宋玉梅的那個香囊真的掛上去,而是帶了回來,而所謂的祈願日,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想法很簡單,說白了就是一次博弈的冒險,如果母親真的謹慎到就連在寺廟裡的祈福也不願意寫上那個人的名字,夏竹也無可奈何了。
將宋玉梅送到家裡,看著阿姨將她接上樓,夏竹便吩咐司機開車回去了。
她的心說不出的緊張,偷偷的將香囊拿出來,卻不敢拆開來看。
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呢?去找他嗎?記得母親說過這個人已經結婚,並且有兒有女了,如果知道了她的存在,算不算破壞了一個原本可能幸福的家庭?
夏竹心疼母親,卻也不想看到另外一個家庭的破碎,對於自己的生父,從小母親就教育她,不讓她有任何的記恨,她說生下她,是母親一個人的選擇,和那個人無關。
回到家裡,夏竹躲在房間里,手裡拿著那個香囊,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拿出裡面的紙條,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一層一層的打開,終於看到了紙上一排小字:我願意用我的餘生去換取我女兒的幸福,願她的餘生都是快樂的。
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夏竹無法控制自己的大哭起來,原來母親的心裡只有她,而且這份無私的深刻的愛,讓她感覺好愧疚。
情緒一下子失控了,夏竹的哭聲很大,她的心很痛,這種無能為力的無助感,讓她崩潰了。
喬姨聽見了夏竹的哭聲,真的嚇壞了,她本想敲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最後還是先給白胤庭打了電話。
很快,白胤庭就從公司趕了回來,喬姨就站在房間的門口,急得團團轉,夏竹的哭聲沒有之前大了,不過還是可以聽見她在抽噎,傷痛欲絕。
「您可回來了,這可怎麼辦啊?」喬姨是真的急了。
白胤庭向她擺了擺手,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夏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兩隻眼睛紅腫的像兩個爛桃子,十分難看又委屈。
「怎麼了?」白胤庭走過去,將她抱住。
夏竹一下子就哭得又凶了起來,她也緊緊的抱著白胤庭,因為抽泣的原因,竟然說不出話。
「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白胤庭輕輕的拍著夏竹的後背,她若是再不說,他恐怕也要急瘋了。
「胤庭,」夏竹擦了一把眼淚,抽噎著說:「我媽媽……」
「岳母怎麼了?」白胤庭的心一下子抽緊了。
夏竹也說不清楚,將那張紙條給白胤庭看,白胤庭被嚇了一跳,「這是岳母的遺言?」
這句簡短的話,的確像是一個即將離開人世的人,想要對自己放心不下的人的一句承諾和祝願。
夏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她只是感動和感傷,這會兒,聽了白胤庭的話,腦子裡竟然有了不好的念頭。
母親這兩天的情緒的確很低落,身體又一直不好,難道真的有了那種念頭?
「夏竹,你說話啊?」白胤庭也是干著急。
夏竹手忙腳亂的 摸過手機,給母親打電話,結果沒有人接,她又急忙打給了阿姨,聽到母親在房間休息,可能睡著了,夏竹還是不放心,直到阿姨進去看過了,一切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夏竹,你到底怎麼了啊?」白胤庭感覺她不太對勁。
夏竹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這才跟白胤庭說:「我一直想要幫我媽媽找到我生父,然後讓他們在見上一面,我想這也是我媽媽的心愿,但是她就是不願意告訴我他是誰,我今天就想了一個辦法……」
白胤庭聽得心驚膽戰,他絕對不可以讓夏竹找到她的生父,絕對不可以!
「我以為我媽媽至少會寫下他的名字,可是她的心裡不過只有我而已,胤庭,我真的好難過,我媽媽的身體這麼差,你說我還能為她做些什麼?」夏竹收不住自己的眼淚。
白胤庭將夏竹抱住,他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幸好岳母沒有寫下那個名字,不然他就前功盡棄了。
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自私的人,可是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他不得不謹慎。
或者可以去問問宋玉梅的意思,白胤庭有感覺,她應該也是不贊同夏竹和她的生父重逢的,不知道也是一種快樂吧。
白胤庭安慰了夏竹几句,讓她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壓力,他有時間回去和岳母談談,她此生的願望未必就是見到那個人。
夏竹覺得母親對自己生父的感情很深,她不想放棄,總會有什麼線索和方向的。
「夏竹,你並不知道當年他們為什麼會分開對吧?但是一定有當時的身不由己,或許那是你母親心頭的傷痛,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揭開她的傷疤來看呢?」白胤庭說。
夏竹一愣,突然有些醒悟了,是啊,這些都是她的猜測,未必是母親想要的。
「這件事也交給我來處理,你的身體還在恢復期,不能這麼傷感。」白胤庭繼續勸慰著夏竹。
夏竹的確有些頭痛,並且傷口的地方也隱隱作痛,她剛才哭的時間太久了,而且那種情緒的爆發,讓她感覺好累。
「乖,聽話,躺下休息一會兒,等你睡著了我再去公司。」白胤庭溫柔的注視著夏竹的臉。
夏竹拉著他的手,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可就是想要任性這一次,她太喜歡白胤庭對她的這份寵愛了。
「夏竹,如果有人做了什麼傷害過你母親的事情,你會怎麼樣?」白胤庭突然問。
夏竹一愣,隨即認真了起來,「如果有這樣的人,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白胤庭點點頭,他或者就是那個不被原諒的對象吧?
「怎麼了?胤庭,我繼父要出來了嗎?」夏竹緊張。
「不是,他不會離開那個地方的,我只是覺得你生父應該做了傷害她的事。」白胤庭轉移目標。
夏竹眨了一下眼睛,那個人當然傷害了母親,可是自己真的不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