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孟子何時提出四端之說？
十月十號，天氣陰。
今日是鄉試第一天。
由於考試人數比較多，所以考場有好幾個。
蘇毅他們的考場分在了省文院。
一大清早，吃過早飯，蘇毅等人拿著考籃，趕往省文院。
來到這裡的時候，省文院前，早就已經排滿了考生。
此外還有送考生過來的，看熱鬧的，每一次科舉考試舉行的時候，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的多。
這是一場盛會。
對於天運大陸的讀書人來說，科舉考試，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對於寒門子弟來說，科舉考試甚至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蘇毅蘇子恆來了！」，有人看到蘇毅之後，頓時驚呼起來。
「什麼？蘇毅蘇子恆來了嗎？哪一個是蘇毅蘇子恆？」。
周圍頓時宣傳來了宣洩之聲，蘇毅蘇子恆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蘇毅蘇子恆到來，引起轟動，情理之中。
「就是拿著考籃的那儒服少年……」。有人指向了蘇毅。
「他就是蘇毅蘇子恆啊，生的好生俊俏！」。
「才學更是驚為天人，有成聖之資！」。
許多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蘇毅的詩詞文章寫的好便也罷了，在數學，小說等方面的造詣也那麼高，輪小九九乘法口訣表，簡直推動了數學學科的跨越式前進，許多讓人疑惑的數學問題，利用小九九乘法口訣的論述，似乎都能夠迎刃而解。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小九九乘法口訣表問世帶來的震撼性，不亞於聖人寫出了傳誦千古的戰詩。
梁祝自然不用多說了，這篇小說引起的轟動效應更大，直接推動了女子學院是否應該成立的大討論。
據說，女宮宮主與幾位副宮主，已經聯合女子之中比較有地位的人物，打算與文廟諸聖商談女子學院成立的事情。
其實這種事情已經醞釀了很多年，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條件不成熟。
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梁祝問世之後引起了社會效應，女宮的這些大人物，自然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成立女子學院的事情拿出來討論一番。
省文院周圍許多的茶肆，酒樓的包廂窗戶紛紛打開，一雙雙的妙目，看向了蘇毅蘇子恆，不少名門小姐，大家閨秀，也都趁著這個機會外出，定下了包廂，想要一睹蘇毅蘇子恆的風采。
才高八斗，風流倜儻。
沒有讓她們失望。
許多女子，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竟已霞飛雙鬢。
蘇毅自然不知道周圍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他回應著不少人的打招呼，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眾人，然後與周彬，齊元思，張興國，郭景陽等人排好了隊伍。
檢查沒有問題之後，蘇毅等人便先後進入了文院之中，在文院衙役的帶領下，一批批的考生，朝著貢院走去，省文院的貢院分為五大考場，坐落在五座不同的庭院之中，距離比較遠，蘇毅分在了甲院天字五號考房。
這個考房算不上太好，但也不算太差，面積並不大，但比州府考房的面積大了一些，考房一直都這樣，狹小密閉的空間，需要在這裡待幾天時間，確實很壓抑，所以有一種說法，上考場簡直就像是上刑場一樣。
其實現在已經好多了，早些年的時候，據說考生進入考房之後，會被鎖在考房之內，三天考試時間，吃喝拉撒全在裡面。
想一想，幾平方米大小的密閉空間，吃喝拉撒都在裡面，而且需要持續三天時間，不能出門，簡直能夠將人逼瘋啊，那種味道估計讓很多人有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吧？
組起碼現在的考生不用被鎖在考房之中了，若是想如廁，可以提前申請，衙役會帶著過去。
時值十月，天氣已經轉涼了。
所以鄉試時候的環境相當於酷暑天氣舉辦的府試，院試，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進入考房之後，蘇毅將各種考試需要的東西取出，然後開始研磨。
他用的乃是龍血墨錠，這是當初蘇毅從唐遵那裡賭鬥贏來的東西，龍血墨錠這東西的價值實在是太高昂了，蘇毅也只有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才會使用，平時不會使用，這東西有價無市。
黑市上的價格據說已經炒到了一塊一萬多兩白銀的天價，而且就算這個價格，也沒有貨，這種東西基本上都被大世家，大家族掌握著，很少流傳出來。
龍血墨錠可以加持文氣，讓使用龍血墨錠的考生，思路清晰，文如泉涌。
研磨好墨汁之後，蘇毅取出了翰林筆，這是當初對出宋崖的千古絕對之後得到的獎勵，同樣可以加持文氣，乃是至寶，科舉考試的時候，文氣很重要，要賦予詩詞文章更多的文氣，才能夠讓詩詞文章更容易打動人心。
所以一些高等級的文寶，在這個時候往往會起到不小的作用，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內容，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差不多的兩篇內容，一篇文氣蒸騰，一篇文氣平平，不用說也知道考官會點一篇文章高中了。
這也是寒門子弟屢屢受挫的原因之一，他們沒有好的文筆文墨等文寶，詩詞文章哪怕寫的不錯，但是缺少了文寶加持文氣，文氣上不足，有時候就會被貴勛子弟的內容壓下去，許多考官在審閱考卷的時候，往往也是先從文氣入手，一篇內容不錯，文氣一般的文章，甚至比不上一篇內容一般，文氣蒸騰的文章在他們心中的分量重。
雖然有諸多不公平的地方。
但這就是現狀。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這個世界，對於寒門，總是充滿了不公平的，其實不光是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世界，包括蘇毅前世的世界，對寒門而言，同樣是不公平的，寒門難出貴子這句話，不是隨隨便便說出來的，而是真的如此。
所以，寒門子弟想要出人頭地，需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可以。
隨著時間的推移，除了因故沒來的考生，所有的考生都進入了考場之中。
上午主要是驗證考生身份，考生入場，準備工作。
到了丑時一刻（下午一點十五）的時候，正式開考，一科兩個時辰，會考到辰時一刻（下午五點十五）。
準備好一切之後，蘇毅吃了一些乾糧，喝了一些水，然後便開始小憩。
養好精神，才能夠在接下來的考試之中取得一個比較優異的成績。
很快，便到丑時了。
辰時的時候，貢院之中響起了鐘聲，這是提醒考生即將開始考試的鐘聲，讓睡覺的考生趕緊的醒過來做好準備。
丑時一刻一到，試卷便分發了下來，蘇毅則是填好了各種信息。
然後他開始審題。
第一道題如此寫道：
孔子東遊，見兩小兒辯鬥，問其故。
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
一兒曰：「我以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
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
孔子不能決也。
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知乎？」
……
這是大名鼎鼎的《兩小兒辯日》。
出自《列子·湯問》。講述了孔子路遇兩個小孩在爭論，一個認為太陽在早晨離人近，一個認為太陽在中午離人近，為此，雙方各持一端，爭執不下，就連孔子這樣博學的人也無法裁決，被兩個小孩笑話。故事體現了兩小兒善於觀察、說話有理有據和孔子實事求是的態度。
結尾處問道：「孰知日，何時近也？」
意思就是問，誰知道太陽在一天之中何時最近呢？
這個問題當年甚至難住過孔子，當然了，蘇毅個人認為，兩小兒辯日這篇文章應該不是真的，估計就是後世人編寫的一個故事，為的是宣揚孔子實事求是的態度。
可不管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一天之中，太陽何時最大，確實讓無數人感覺到頭疼。
這牽扯到了複雜的天文學問題。
現如今，在天運大陸，主流的觀點是中午的時候，太陽距離對面最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中午的時候最熱，太陽是發熱的星球，自然靠的最近的時候，溫度最高。
少部分人的觀點是早上的時候距離地面最近，因為早上的時候，太陽看著最大，看著最大的時候，當然是最近的。
這是討論了很多年的兩種情況了，雙方各執一詞，都有自己的觀點。
「此題為海聖所出，海聖的觀點又是什麼呢？」。
蘇毅不由自語道，他在草稿紙上寫下了「海聖」二字。
先不管海聖的看法是哪一種，但蘇毅有自己的看法，作為穿越而來的靈魂，雖然不是科學迷，但在網路發達的世界之中，對於許多的事情都是有所了解的，比如對太陽何時最大這件事情就有了解，這幾乎是蘇毅前世那個世界之中的一個常識問題，但在這裡，似乎牽扯到了太多高深性的東西。
一天之中，太陽何時最大呢？
若是將天運大陸看成地球的話，那麼天運大陸應該與地球一樣，在特定的軌道上，圍繞著太陽公轉。
而實際上，在蘇毅看來，天運大陸與地球確實是差不多的。
因為天運大陸一天也是二十四個小時，一年也是三百六十五天，分為春夏秋冬等等等等。
那麼，天運大陸在公轉過程之中的距離與太陽的距離，實則上就是太陽與公轉軌道之間的距離。
這個距離，如果按照年算的話，確實有一個最近點與最遠點。
但若是按照日來算，這種差距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因此，在公轉的過程之中，按照年來算，有近日點與遠日點之說。
但按照日來算，距離偏差忽略不計，應該是一樣的。
所以。
蘇毅的答案是「一天之中，距離是一樣的」。
做完這道題之後，蘇毅開始看下一個題，下一個題乃是算術題，如此寫道：
今有貸人三千，月息三十，今有貸人七百五十錢，九日歸之，問息幾何？
這道題目的意思是說：某人借款七百五十文，規定九日歸還，以月利息千文錢記利息三十文錢計算，歸還時應付利息多少？
對於蘇毅來說，這樣的算術題並不困難，就是簡單的乘法加除法的問題而已，但是對於這個世界許多人來說，這個題目，卻是很難的。
鄉試之前，蘇毅與問道社的學院講解了不少算術題，其中就有一道題目，與這道題目相似，牽扯到了乘法，除法的問題在其中，蘇毅不知道問道社的成員對他講解的內容到底理解了多少，若他們理解的不錯，這道對許多人而言，都極其棘手的算術題，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算太困難的題目。
蘇毅很快算出來了答案，將答案寫上去之後，便一道道題做了下去。
三十道題，數學類，天文類的題目依然佔據了很重的比例，此外還有其他一些題目，比如歷史題，生活類的題目等等。
有不少題，確實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否則的話很容易被繞進去，不要以為古人的思想很簡單，其實不是這樣的，雖然古代社會背景下，許多東西沒有發展起來，但這並不意味著古人不聰明，相反，古人是很有智慧的，能夠將已經出現的一些學科，玩出花來，哪怕一個現代人的思想，也很容易被繞進去。
很快蘇毅便做到了倒數第二個題，這個題如此寫道：
人之初，性本善亦或性本惡，是以有不同觀點，孟子何時提出四端之說？
看到這個題目，蘇毅不由微微一愣，這個題目的意思是說，人生下來，性格可能是善良的，也可能是邪惡的，這是兩種不同的觀點，那麼孟子又是何時提出了四端之說呢？
而這裡的「四端之說」指的是當年性本惡這種學說逐漸發揚光大的時候，孟子提出了反駁性本惡這種學說的四種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