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機

  盧克、黛兒、快腿、愛麗絲從車上走下來，撲面而來的臭氣讓黛兒不禁掩住摳鼻。


  早有準備的愛麗絲分發濾氣口罩，說道：「這是污水庫，氣味就是非常難聞。你們這些來自怒濤城的大人物肯定不喜歡，戴上這個會好受一點。」


  黛兒戴上口罩，難聞的氣味終於沒有了：「剛剛我差點昏倒過去。不僅僅是氣味難聞，裡面還有很濃的毒素。」


  盧克也把口罩戴上，說道：「化學物、煉金物在污水庫裡面發酵反應，會產生大量的有毒物，這裡的人簡直就是在用壽命賺錢。」


  出身在下城區的快腿說道：「在這裡工作，已經是大部分下城區居民做夢都想的好事。」


  這時老亞德里恩帶著他的人走過來，陌生人身上精緻的衣著讓他們沒有妄動。


  「先生們、小姐們……這裡是私人領地，請儘快離開。」


  盧克從衣兜里掏出一張金券：「我們是來自怒濤城的商人，想參觀一下著名的下城區污水庫。您這裡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應該需要這些錢。」


  盧克看著老亞德里恩面帶微笑。


  老亞德里恩體型魁梧，栗色的頭髮和鬍子連在一起，像一頭雄獅一般。他身後的兒子和僱工們也都是一樣的體型，如同維京人一般高大強壯。


  在污水庫擁有一座提煉工坊，沒有相當的實力是守不住的。


  面對一張金券，老亞德里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一張金券可以兌換5000帝國馬克，自己這個提煉工坊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生產，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況且，廠房被毀壞成這樣，想生產也生產不了。


  老亞德里恩辨識一下金券的真偽，再認真的放進內衣兜里：「我不知道污水庫有什麼好參觀的，但既然你們想看，那就看吧。不過必須有我的陪同，對於你們這些外來人來說，污水庫非常非常危險。」


  「保護好我們，也是我願意支付那麼多錢的原因之一。」


  老亞德里恩讓兒子和僱工們繼續去幹活，自己帶著盧克一行繞過廠房，從側面來到污水庫的邊緣。


  因為要蓋廠房，這一段水岸都進行了加固。從廠房的後面伸出幾條長管道沉入水下，一部分吸取水底淤泥、一部分將提煉后的淤泥重新排除。


  工坊開始生產的時候，還需要將一台蒸汽驅動的螺旋鑽頭沉到水底，把淤泥攪動起來便於吸取。


  由於昨晚遭遇水庫里怪物的襲擊，老亞德里恩的工坊廠房倒塌，不得不停產。


  而附近的提煉工坊早就開工。


  原本就黑的污水被攪的更加渾濁，不時有帶著顏色大氣泡從水下冒出。氣泡破裂后，裡面的氣體並不散開，而是向一團團霧漂浮在水面上。


  老亞德里恩跟著盧克站在水庫的邊緣，說道：「這裡真的沒什麼好看的。初來這裡的人如果體質不好，回去肯定會得一場大病。


  還有那些彩霧，看起來好看但非常致命。那些是水底神秘道具組合產生的神秘能量，如果粘上了它們，大幾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些神秘能量散開后，依然會慢慢的引發周邊人的身體變異，是好是壞同樣是賭博。我現在60歲了，但身體還是30歲巔峰。


  但我的兒子們……十個，最後活著的只有三個。」


  盧克掏出望遠鏡觀察著水面，並隨意的閑聊著：「能看出他們和你一樣強壯。不僅僅是強壯，你和他們都是非常強大的戰士。


  還有你的那些僱工們，我聽說他們都很尊敬你，你們會度過這個難關。」


  老亞德里恩看看身邊倒塌的廠房，不由的自嘲的笑笑：「在這個時代，空有力氣有什麼用？我把我的孫子們全部送進了上城區，讓他們在那裡上學，以後都不要再回這裡。


  但，我恐怕難以再支付他們的花銷了。」


  老亞德里恩的話語充滿著無奈，自己能不能保住這個工坊都是未知數，怎麼還能繼續自己的夢想。


  沒有錢，孫子們只能回下城區；沒有了工坊，他們一代代都離不開這裡。


  「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盧克收起望遠鏡丟給快腿，然後對老亞德里恩說：「我想到水庫裡面划船，把你的船借給我一會兒。」


  不遠處停著一艘小船，是工坊檢修水下設備用的。


  盧克的請求立即遭到了老亞德里恩的拒絕：「污水庫裡面非常危險，不僅僅有那些致命的神秘能量，水下還隱藏著很多怪物。


  陌生人，污水庫不是景區。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請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盧克拿出幾張大額帝國馬克：「我的性命有我自己負責，出任何事都與你沒有關係。


  我和我的隨從上船，我的夫人和愛麗絲小姐留在岸上。請放心，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老亞德里恩最終還是向金錢低頭。


  在盧克和快腿划船向水深的區域行駛過去后，老亞德里恩對愛麗絲問道：「愛麗絲小姐，這位先生是什麼人？難道你沒有告訴他污水庫是什麼地方？」


  愛麗絲驚訝的說：「老亞德里恩……你連這位先生都不知道？天哪，你的腦袋被機器震昏了嗎？

  那位是盧克先生，來自怒濤城的富商，非常非常富有。」


  「有多富有？」


  「昨天晚上，我陪同盧克先生和麥爾肯先生簽署了一項投資合同。總投資金額為5000萬帝國馬克，第一筆1000萬帝國馬克已經支付。」


  老亞德里恩已經聽呆了，他不敢相信這麼有錢的富商會出現在這裡，還……坐船進了污水庫。


  這時黛兒看著越來越遠的船，喃喃的說：「5000萬帝國馬克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老亞德里恩再看黛兒，眼神變的極為犀利。愛麗絲立即提醒老亞德里恩，不要想綁架他們……會死的！


  污水庫中，盧克讓快腿划船靠近一團紫色的霧氣。


  快腿搖著槳警惕的看著周圍，對盧克提醒道：「先生……這個污水庫裡面有非常危險的怪物。您想做什麼，讓我做就可以。」


  盧克盯著越來越近的紫霧團，從衣兜里拿出一個氣球。「老亞德里恩的工坊沒有開工，這附近的怪物都聚集在水底，只要我們不弄出太大的動靜就不會有危險。


  減慢速度，不要撞到神秘能量。」


  「是，先生。」


  船的速度降低，盧克撐開氣球的口對準紫霧團。


  氣球已經被盧克製作成神秘道具，在進入一定的距離后，一道風吹起帶著紫霧團灌進氣球內。氣球膨脹變大，在把所有紫霧團全部吸進去后，盧克快速的用繩子封口。


  成功搜集到一種神秘能量。


  盧克讓快腿調轉方向，對準一團黃色的神秘能量行駛過去。


  很快黃色的神秘能量被收入氣球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盧克在做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盧克搜集到五種不同的神秘能量，才讓快腿划船靠岸。


  盧克抓住五個氣球，對老亞德里恩問道：「您這裡的煉金屋可以使用嗎？」


  老亞德里恩知道這樣的富豪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就打消臨時起意的綁架念頭。


  「有，那裡離水岸比較遠，沒有遭到破壞。但煉金屋裡面的設備和材料很貴，我平時都不捨得用。」


  盧克回答：「錢，在我這裡不是問題。帶我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我想要的東西。」


  老亞德里恩帶著盧克往煉金屋走，並提醒道：「抓好氣球，若是它們爆，我們都可能會死。」


  「那就更要快點了。」


  老亞德里恩把盧克帶到工坊的煉金屋，這裡也兼當維修間，一個乾瘦的半大男孩正在裡面修著一台機器。房間又臟又亂，盧克把其他人留在外面，關上了門。


  「艾德，這位先生要用這裡的工具進行一次煉金，你做他的助手，把先生要的東西找出來。」老亞德里恩轉而對盧克說道：「這是艾德，我這裡的維修師，懂一點點的鍊金術。」


  盧克看著艾德，猶如看著一個寶藏。這位可不是僅僅只懂一點點鍊金術，未來他會讓你成為下城區的無冕之王。


  「艾德，我叫盧克，要借用這裡做一次煉金實驗。先給我準備五個燒瓶……要乾淨的！」


  「是，先生，我馬上為您準備。咳咳咳……」


  盧克的衣著和氣度讓艾德很緊張，他立即慌張的去找燒瓶，驚慌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老亞德里恩不由的搖頭：「艾德是我一位老夥計僅剩的兒子了，但看他的情況，估計活不過今年冬天。他是一個好孩子，也很聰明。」


  盧克回答：「看的出來，但我覺得他能活的更久一些。」


  「可能吧……我一直預言他活不過冬天，但他每年都挺過來了。」


  艾德很快找來五個燒杯，盧克使用秘術技法把收集的神秘能量裝入燒杯內。


  看著燒杯裡面流動的神秘能量，艾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是污水庫裡面的神秘能量團，您準備對它們使用鍊金術進行組合嗎？我一直有這個想法，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太危險了。」


  「是，這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太危險了，研發新的秘術就是賭命。」盧克若有所指的說著：「幸好有人幫我完成了這個秘術的開發，又有更多的人將它完善。


  這裡有臬銅粉、止血草籽、胚胎血清……」


  盧克念出一長串煉金材料。


  艾德說這些東西都有，並一一找出來。


  有了煉金設備和煉金材料，盧克開始重複在遊戲中進行過無數次的煉金實驗。


  艾德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利用污水庫裡面生出的神秘能量團，通過煉金手段組合提煉出了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


  注射神秘物質混合物的人，會受神秘能量的影響激發出超凡的異能。


  由於第一代神秘物種混合物激發超凡異能的不確定性，因此它被玩家戲稱為「盲盒」。


  不知道一針打下去自己會獲得什麼能力，玩家也以此開發出了很多有意思的遊戲。


  只是艾德在開發出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救活自己的命后，就停止了後續混合物的研發。他知道自己賭命贏了一次，下次未必會贏。


  於是神秘物質混合物的後續開發就落到了玩家的手中。


  如同開發秘術之語一樣，同理的神秘物質混合物也在玩家前仆後繼的精神中不斷的得到完善。


  現在盧克製作的就是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是艾德利用這裡簡陋的設備和材料開發出來了，因此不用擔心這裡沒有合成混合物所需的材料。


  在長達三個小時的煉金實驗完成後，一管帶著邪惡感的黑紫色試劑被提煉出來。


  試劑讓艾德有些畏懼，讓老亞德里恩非常好奇。


  「盧克先生，這是什麼東西？值得您冒著生命危險親自製作？」


  「想知道它是什麼？很簡單！」


  盧克拿出一根針管抽出試劑的五分之一，再一把抓住艾德，不等老亞德里恩反應，一針刺進艾德的心臟中。


  「盧克先生！」老亞德里恩想要攻擊盧克，但又害怕傷了艾德的性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針管黑紫色液體被推入艾德的心臟內。


  針管抽出，艾德昏倒在地上。


  盧克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老亞德里恩，把剩下的試劑放在了桌子上。


  「我現在要去見埃德蒙·尼爾先生，討論投資他的精鍊工廠的事情。但我知道尼爾先生非常非常貪婪，我想今天晚上看到他的人頭。


  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製作方法已經教給艾德了，你說的對，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你也有幾個很聰明的孫子，他們應該得到更好的教育和生活。你這間工坊即便是完好的，對他們來說也太小了。


  我等你！」


  盧克拍拍老亞德里恩肩膀走出了煉金屋，很快外面就傳來汽車啟動和離開的聲音。


  老亞德里恩獃獃的站在原地，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那管試劑，一時想不明白盧克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地上的艾德猛烈的抽搐起來。他的骨頭噼里啪啦的作響，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的身體變大，原本乾癟的肌肉如同吹氣球般的膨脹。